“真的!”木安源一惊,这一座山可是值几百两银子呢?
“王掌柜给我算的便宜。”木渊一说,木安源便在脑袋里算了,这再便宜,也得是一大笔钱呀!
木安源是既高兴,又失落啊。“立业”,阿渊算是立住了。想想村里哪个人有能耐在这么大的时候就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呢?只是……只是……
木安源看着木清远,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梗。
☆、要建房子了
“修房子不像买个菜,说买就买那么简单。”木安源道,“既然已经决定要修房子了,那就得请个风水先生来好好看看,然后确定个动土的时间。”
“那一般去哪儿请先生呢?”木渊问道。
“先生,什么先生?”木任氏端上茶来问道。
“看风水的先生。”木渊喝了一口茶,有点甘甜,的确算是好茶,木渊见木任氏有兴趣,便回答道,“我在问叔公,一般到哪儿请人看房子的风水。”
“房子?阿渊你要修房子了。”木任氏见木渊点头,简直喜上眉梢,“好,好,好。”
有个房子才算是有家啊。
“也不用到处去找,去王家村找王昌奇就行,他不光在这儿一片很有名,在整个县城里也是排的上号的,”木安源抽了一口旱烟道,“不过一般请他看风水,得碰运气。”
“不是王瞎子吧?”木任氏一听,有点惊讶道,“他可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前阵子县里的大户拿金子请他看风水,他都不搭理,平时看风水也是随心情,他能给我们看么?”
“看不看我们都去试一次。”木安源也端起茶杯道,“不行我们再找其他的。”
木安源也是有考虑的,这修房子是百年基业的根基,打好了,子孙百代无愁,即使王瞎子不好请,他们也得去碰碰运气。
“行。”木渊也晓得农家对于风水的重视,于是道,“那我们明天就去王家村。”
“明天天不亮我们就去王家村,既然请人,那就拿出请人的样子来。”木安源拍板道,“明天早上我叫承耀来喊你们。”
“行,叔公。”木渊喝干净杯中水道。
木任氏刚想给木渊他们煮俩个鸡蛋,垫垫肚子,木渊就赶紧道:“您别忙,我们正打算走了,家里还有事呢。”
“在我这儿你还拘谨什么?就是打两个鸡蛋的事,一会儿工夫就好……”木任氏劝道,“这再等会儿就该吃午饭了,把饭吃了再走吧。”
“不了,真的不了。”木渊拉着木清远门口道,“我们待会儿还有事,那叔公、叔婆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木渊他们走了,木任氏还正高兴木渊这孩子也要修房子呢,却见木安源从刚才就一直坐在在院子里,不编竹筐,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有些奇怪便问道:“老头子你咋了?”
“没啥。”木安源淡淡道,却惹得木任氏更狐疑。
木安源抽了会儿旱烟,望着门口的路,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上一小壶酒出去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等看见木安源提着酒出去时,木任氏才反应过来,这是给木老怪唠嗑去了呀。
而一边,木渊和木清远快到家时,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木渊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大叔眼尖道,“我们大伙可是等你半天了。”
“八叔你们等我干什么?”木老八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脸上却早早有了岁月的痕迹,听木渊问,便憨厚的笑道,“这不是听说我们租的土地被你买了么?所以来说说这继续租地的事。”
木渊一看大家手里提着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他们能拿出的好东西了。
“大家别站门口啊,我们进屋聊。”木渊说着牵着清远进了屋,将买来的东西都放下,便开始给这些叔叔伯伯倒水。
“木渊啊,你这刚回来,我们也晓得,你的食物可能不够,我们就各家都拿了点,都是些不打钱的东西,但是自己种的,吃着放心。”木八叔一说大家都附和着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是外人,阿渊要是菜不够,到俺家地里砍就成了。”木承青将提蛋的篮子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向他一样拿蛋过来的简直寥寥可数,一个蛋篮子占了桌子大半的地方,看木渊在看自己,他还颇有点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这家里养了几只鸡,下了点蛋,想来你家是不缺这东西的,但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拿去给清远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看见木承青拿出的鸡蛋,人群里一个干瘦的男子,有点紧张的握紧了还没递出去的菜篮子,里面是洗刷干净的胡萝卜。
“本来你回来我早就该来看看的,但这几天确实有点事耽搁了,这昨天才从县城回来。”木承青这么一说,其他人脸上多少有点不快,但都强撑着笑脸,木承青挤到前面道,“我以前就说,你木渊是条汉子,迟早是个本事人。看被我说中了吧,你一回来可是大展拳脚啊,又是杀狼,又是买地的,现在可是比的上财主员外了。”
“可不是吗?”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差把木渊夸上天了。
木渊却只是淡笑不语,这些人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他心知肚明。
“我只是运气好,运气好。”木渊也不扯那些虚的,直接道,“大家也知道,我刚回来,恰好买了这些地。我们都是同一个村的,我再怎么也不会为难大家。按原先的租金,愿意的我们现在就再立一份契约,以前怎么收,我现在也还怎么收。”
木渊是知道以前的租金的,不算多,所以也不准备涨。而一听还按原来的收,有人高兴却有人瘪起了嘴。
“阿渊啊,我倆可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这些人里也有些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叔叔伯伯,你说你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能不能看在大家多年的情分上,把租金给我们算少点。”木承青一出口,八叔就觉得有点遭,这不是欺负人家刚回来不晓得情况吗?以前的租金又不是贵到承受不了,木八叔刚想开口,便被身旁的人拉住了,看着一双不赞同的眼睛,他只能闭上了嘴巴,听木承青继续说,“毕竟你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晓得我们土里刨食有都不容易,要是租金能低点,我们的生活也不至于这样啊……”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能少点就少点吧……”木承青这话一出,大家都表示同意,以前是那些高攀不起的人就算了,人家说好多不得给好多,现在可是自己人,少点怎么了,我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哦。”都当我是那些地主大户呢?想敲竹杠也不看看对象。
“阿渊啊,你可别没良心啊,以前你吃不饱穿不饱的时候,我们可都是有照顾你的。”木承青一听一个“哦”字,便明白不妙,赶紧道,“特别是这些叔叔伯伯,从小可没少关照你,发达了可不能忘本啊!”
这是想拿道德来压迫我了,木渊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有如木承青一般的,觉得自己做过一点善事就显得高高在上的;也有一声不吭,埋着脑袋的;幸好这里面还有一两个觉得木承青这些话说的过火的,比如木八叔,他盯着木承青的眼睛简直能冒的出火,看木渊在看他,却只是愧疚的垂下了头。
不耻木承青的作为,却还是想要从他的“不耻”里得到好处,这便是人的劣根□□。
“可是我们的租金本来就不算高……”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差点没让木承青敲死木承成这个蠢蛋:不会说话,瞎嚷嚷什么?
见木承青瞪自己,木承成缩了缩脖子,却还是耿直的道:“一亩地三成租,在附近所有的租地里真的是最少的了。”
木承成这话一说,有人急,却也有人直接羞得红了脸。
被木承青怒视,木承成也没好受到哪儿去?
但是他真的是满足于这样的租子了,要是惹怒了木渊不仅不减租还涨租子,那才是真要绝了他的生路。
“看在还算有明白人的份上,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以前是多少现在就是多少,”木渊将手里的杯子一放道,“如果有不愿再租的,我也不强求。但要是收租的时候,还想着糊弄我的……”
众人见木渊生气了,顿时连连说着不会不会,大家都是同村怎么会干那些事呢。
“我也晓得大家都是本分人,不会干那些事。但是老话说的好,先礼后兵,我招呼打在前头,谁要真是不开眼的话,”木渊顿了一下,理了理衣袖道,“到时,可就别怪我不顾同村之情!”
众人都不会忘了木渊那一夜的血,这是个真正的狠角色,本来还有点小心思的人,都赶紧打消了那些念头,钱重要,但命更重要。
“你放心,放心,我们都会按时交租的,放心,放心……”木八叔直说。
“八叔我当然放心你了。”木渊把水递给木八叔道,“大家也是,毕竟我们都是同村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各位里面还有的是我的叔叔伯伯,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是,是,是。”众人都熄了心底的那些小心思,被说的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