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拓跋轩影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想要立刻回到拓跋日轩身边,他下定了决心,留书一封就匆忙离去便往四王爷府去了,才出了大门进入那片树林之中,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他立刻警戒地藏于树上,就看到前方五、六丈处刀光剑影,其中几个人还是他认识的!他认得出来一边是拓跋日选的暗卫而另一边却是……他皱着眉头看向另一边人群中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正是拓跋风扬,而那女的却是神医林居远的孙女林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拓跋轩影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拓跋日轩的暗卫渐渐不敌,他微微一犹豫便跳了出来,挡在了暗卫的面前,双手微微一甩一股子强气便将拓跋风扬的人震了开。
众人看到拓跋轩影都十分吃惊,不禁停下了打斗,而拓跋风扬的人立刻警惕地挡在了拓跋风扬的前面。拓跋风扬看到拓跋日轩冷冷地笑了起来,嘲讽地说:“都已经是被赶出去的狗了,居然还这么忠心,就不怕被身后的那群狗反咬一口吗?”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不饶二王爷操心。”拓跋轩影不急不慢地笑着回答,竟看得拓跋风扬也有了一丝愣,但很快的他立刻心惊地回过神来,拓跋轩影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和他硬碰硬,自己绝无好处!拓跋风扬也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本王和四皇弟总也是兄弟,咱们也算得上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刀剑相向?”
“这便要问二王爷了。”拓跋轩影笑着应付,眼神停留在了林溪身上,林溪已经身受重伤昏迷在拓跋风扬的怀中,而这伤似乎是拓跋日轩的暗卫所为,林居远呢?他环顾四方,并没有看到林居远的影子,难道说是林溪一个人下的山,不无这种可能性。但是林溪又怎么会招来拓跋日轩的追杀?他应该会选择抓住林溪以此来威胁林居远才是,除非林居远已经……难道说拓跋日轩已经抓住了林居远?那林居远既然有神医之称,自然能轻易诊断出喜脉来……
拓跋轩影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那时拓跋日轩看到自己脸色都铁青了,而自己说为他解毒之时他更是怒上加怒——拓跋轩影心中猛然一惊,拓跋日轩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一事了吧?!他的脸色陡然之间变得难看起来,让拓跋风扬有了一丝好奇,只是好奇归好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更何况他怀里这个女人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也会没命了吧。“方才想必是一场误会,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说完,拓跋风扬抱起林溪便走人了,而那些暗卫想要追上去却被拓跋轩影给阻挡,他随意抓了一个人便问:“林居远呢?”
那些暗卫有些犹豫,虽然拓跋轩影救了他们一命,可是拓跋日轩眼下正在追杀他,不过他们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拓跋轩影的对手……“这……”
“说!”拓跋轩影突然板下脸来,令人有股不可抗拒的惧怕感,那被他抓着的暗卫心中一颤,便脱口而出:“已经被王爷处理了!”
果然!拓跋轩影可以想象出拓跋日轩得知自己已怀孕时的状况,而林居远说话又不好听,想必更加触怒拓跋日轩了!他不做多想,猛地加快速度便往王府去了,而那些暗卫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影子,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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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人每个人都处在战战兢兢之中,因为王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关了一天了,而房间内时不时地传来砸碎物品的声音,吓得他们不敢靠近拓跋日轩的房间半步。
拓跋日轩满腔愤怒地将房间内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不见胎落!是林居远骗了自己吗?可是就算林居远骗自己,后面那个大夫又有什么理由来骗自己?!何况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一般的大夫又如何能够编造得出来?!有没有可能林居远对自己下了一种毒药,而这毒药的症状便和妇人怀孕一模一样?他以此来羞辱自己,并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死去?这种可能性很大!拓跋日轩整张脸都刷得铁青起来,眼中更是透着一丝与生俱来对死亡的恐惧,他又惊又怒地抽出鞭子就在空气中乱舞了一通,以通过体力的消耗来消去心中的恐慌。
而当拓跋轩影潜入之时就看到他如此不知疲惫地发泄着,发丝有些凌乱,汗水亦沾满了脸,焦虑而又不安——拓跋日轩从来没有如此地失态过,而让他陷入这份不曾有过的惊恐之中的人却是自己!拓跋轩影悄无声息地上前拉住拓跋日轩的手,心疼地唤了一声:“王爷……”
突来的拉扯让拓跋日轩立刻如受到攻击的刺猬一般战栗起来,警戒地将苗头一转,就要将鞭子抽在拓跋轩影的身上,而拓跋轩影只是细微地一动就躲过了那一边,他充满伤感地看着拓跋日轩,叹息了一声问:“王爷,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拓跋日轩还没有来得及发怒,却听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中的怒火又大了几分,他突然又紧张起来,猛地揪住拓跋轩影的衣领,借着身高的优势压迫着拓跋轩影,焦急地吼着:“你告诉本王!本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王爷……”拓跋轩影看着拓跋日轩的慌乱,忍住想要伸手去安慰他的冲动,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王爷,您真的有身孕了……我……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想不到别的话来了,虽然他很想伸手摸摸拓跋日轩的肚子,想让他留下这个孩子,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他说了拓跋日轩也不会答应!
拓跋轩影的话仿佛定了拓跋日轩的死刑一般,他颓废地松开了拓跋轩影,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暗地里反倒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跳了起来,狐疑地瞪着拓跋轩影,硬声问道:“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像那女人一样!何况……何况……”他这两天吃了那么多的堕胎药一点用处都没有!
拓跋轩影暗自叹了一口气,看着拓跋日轩眼中的疑惑苦笑了起来,想必这几日拓跋日轩自己有找法子解决这个孩子吧,偏偏这孩子用凡人的方法又是不能解决的……“这是因为我们山魅一族能够使人类男子怀孕……而我族的胎儿会将母体身上所有的毒都化解掉,所以王爷身上的蛊毒已解,我之所以欺骗王爷也是为了王爷不必为此而烦忧……”
“你说得好听!”拓跋日轩愤怒地吼了一声,他可知自己这几日为了这个该死的妖胎前所未有地慌张,他能明白自己所承受的这份屈辱和不安吗?!不!他什么都不明白!甚至如果不是林居远将此事捅破,他很可能会永远瞒着自己,然后呢?让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吗?!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去承受那份生产之耻!拓跋日轩恨地一掌拍在了一边的茶几之上,立刻让那茶几粉身碎骨,他上前一把掐住拓跋轩影的脖子,暴跳如雷地叫道:“如果不是林居远,你是不是要一直将本王蒙在鼓里,然后要本王去——去生下这妖孽!”
“妖孽”两个字让拓跋轩影窒息了一下,他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果然!拓跋日轩对于孩子的态度和他娘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忍着所有的心痛,缓缓地说:“不……不是的……我本来打算借着解毒之名带您去中原堕下这孩子……”
“什么?!”
拓跋轩影看着拓跋日轩脸上的震惊,低下头来解释说:“因为山魅一族的胎儿只能用特殊的堕胎药,普通的堕胎药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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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欺骗本王?”拓跋日轩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拓跋轩影迅速地抬头望向他,一双抑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最终别过头去,艰涩地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王爷明察!想必王爷也曾私下试过多种办法……但是始终没有结果,这皆因为这胎儿……有四分之一的妖血的关系,无我族中特效药是难以堕下来的……”
拓跋轩影有些说不下去地停顿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才又继续说下去:“虽然属下体质异于常人,唯有男子才能给属下生育后代,但是属下绝对不是存心害了王爷的……”
讲到这个“害”字,拓跋轩影心中便更为苦涩了,他明明知道拓跋日轩的个性更知道他与自己有了那一层关系之后会有怀孕的危险,然而他却一直放纵下去,今日种种皆因自己而起,错误既然已经犯下,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是他该去承受的,他只是希望能将对拓跋日轩的伤害降低到最小!想起那日他对自己所说,就算是断子绝孙也决不会给自己生孩子,他又忍不住惨笑了一下,想必得知自己怀孕一事对拓跋日轩的打击极大!“属下知道自己万死难辞其咎,但是王爷若想打掉胎儿也惟有属下知道其法,所以还望王爷先留下属下一命,待到……待到胎落再处置属下不迟!”
拓跋轩影一口一个“打掉胎儿”一口一个“胎落”不知为何,拓跋日轩听得分外刺耳,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堵在胸口憋闷得难受,他发泄似的恶狠狠揪住拓跋轩影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得好听!你不是存心害本王?!你这该死的体质又怎么会事到如今才告诉本王?!你让本王蒙受了多大的耻辱!何况——”
拓跋日轩狠狠地将拓跋轩影推倒在地,拔出弯刀对着他,冷冽地说:“何况你骗了本王一次又一次,你叫本王如何信你!这难保不是你的另一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