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原和毋丰赶到时面对的就是这一幕,二人顾不得许多,拔剑加入了战团,他们的本意是把苏昭和周孟分开,可惜他二人的武功本来就不及那二人,此时左挡右支辛苦异常还没有什么成效,他们一边招架一边哀戚的喊着师父,周孟的状况就奇怪的很,倒象是不认识他们了一般,虽然主要是和苏昭打,但双掌也照样往他自己徒弟身上招呼。
对手的强大加上本身的愤怒让苏昭使出了毕生所学,一把冷眉刀使的滴水不露,所有狠辣的招数都毫不迟疑的用在了周孟的身上,同时的看那些跟着捣乱的人也就显的更加讨厌,刀招愈发狠厉。
周孟就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打架玩偶一般,打的久了不但不显颓势反而越战越勇,苏昭的刀已经明显的慢了,穆原和毋丰已经在大口的喘气,他却连一点汗都没有,连呼吸也未曾重上一分。
眼看着这么下去必输无疑,苏昭咬了咬牙,没有办法只有那一招了,想着就抽刀,把所有内力凝于刀尖,门户大开不顾一切的送出了这一刀,这本就是两败俱伤的招,不见鲜血誓不罢休,所以此招名为杀佛。
眼见着苏昭使出的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本来已经接近虚脱状态的穆原和毋丰合身扑了过去,苏昭的刀先是被毋丰挡了一下,虽然毋丰的剑被磕飞出去,但苏昭的刀的去势还是被阻了一下,穆原紧跟其后用尽全身力气架住了这一刀。
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要取他们师父性命的苏昭,却看不到同时要取了他们所有人性命的周孟和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打了出去的那一掌。
常林一直在帮常容验伤,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这才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打倒在地吐血的苏昭,常林大怒,把常容稳稳的抱到旁边放好,提剑大喝一声“周孟”。
随着这一声断喝周孟才看到这一个人的存在,就见他登时呆立当场,嘴唇抖了抖,腿颤了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啊,师父,师父啊”。
常林只愣了一下,随即把脸一沉“周孟孽徒,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居然这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你自己说该如何发落?”
山洞里静的很,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立当场。
“徒儿知错”周孟伏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师父,徒儿罪孽深重,自当自断经脉,然后任师父发落”。
毋丰的一句“不要”尚且卡在嗓子里,周孟已经举起双手,向着自己的双腿拍了下去,一掌下去他已经脸色惨白,然后连一刻也没有停顿就两手互相拍在了一起,就听砰的一声响,周孟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人已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常林两眼一瞪提剑就到了周孟身前,穆原一下扑到了周孟身上,把他护在身下,毋丰过去一把抱住了常林。
“我师父他已经是个废人,请饶恕他一命吧”。
“如果换成是你们,你们能饶恕他吗?”常林现在恨不得把周孟剁成肉酱。
毋丰的动作顿了顿,松开抱着常林的手,扑通跪在了常林身前“毋丰愿意代师父偿还小容一条性命”。
常林握剑的手紧了紧,回头看向他身后的苏昭,苏昭看了看他们几个,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常容身边,对着常容的脸看了很久,轻轻地怕吓到常容一般的说“我带你回百花谷”俯下身抱起常容就走,对身后的那师徒三人再不看一眼。
常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回过头来咬着牙说“从此以后我再不想听到周孟两个字”。
被丢下的穆原和毋丰在背起周孟走出山洞时才猛然想起“三师弟怎么不见了?”
百花谷内四季都温暖如春,常容静静地躺在竹床上一动不动,数日以来他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但从那日以后他却一直未醒。
苏昭每天都尽心的给他喂药、擦身子,除了有时和常容低低的不知道说几句什么外,也总不说话。
常林有些急噪,喝茶都是牛饮“小容他怎么还不醒?难道是中了什么毒?”
花老难得的没有呱噪,装模作样地捻着胡须说“只怕是他自己不想醒”。
春天还是来了,百花谷的桃花没有任何意外的再次盛开,一阵柔柔的风吹过,无数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桃树下青年人的头上、身上,他轻轻地把花瓣从腿上拿掉,那么小心翼翼的,他的脸还有点苍白,眼神也时常飘忽起来,直到另一个人把他揽了过去,他稍微的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过,也就不再动。
自从常容醒了并确认身体无碍后常林就离开了,把常容全权托付给了苏昭。
苏昭握着常容依然冰冷的手,唉,还是这么冷,以前的常容总是嚷嚷着热、热、热,可如今都这时候了他却依然手脚冰凉,凉的只怕不只手脚啊,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新活过来呢。
“小容,现在和两年前有什么不同?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花老还是花老,你已经没有了练剑的动力了吗?”
“我还不是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常容垂下眼帘。
“如果被带走的是我,我也打不过周孟,你会不会去救我?”苏昭问的小心翼翼。
“当然”。
“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救我吗?”
常容玩着自己的手指,默然。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如果我有一天有难,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们去练剑”。
常林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在桃林里练剑的常容,虽然眼角眉梢的忧郁依然无法让人忽略,但比起他走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他笑吟吟的靠在树上看着这个曾经被全家保护的很好的小弟弟,也许到了该长大的时候了。
“二哥,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常容看到哥哥明显的高兴起来,话也多了许多,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的丢了出去,阳光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回家了”。
“啊?你怎么不带我?”常容明显很失望,还生气的撅起了嘴。
“你不是在生病吗?现在好了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哼,反正你从来都是欺负我的,大哥呢?还在家呢吗?”
常林的眼睛又一次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当然了,大哥在家照顾大嫂、我们的小侄子还有苏伯伯,告诉你哦,大嫂似乎又有身孕了”。
“大嫂?”常容跳了起来。
“你乱跳什么?就是镇上的小喻啊,咱们的小侄子都快三岁了”。
“啊?她不是……”
“说你傻吧你就真傻,你不要以为她每次来咱们家说是来找谁的就真是来找谁的,也就你这个小傻瓜看不出来,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是”常容可怜巴巴地“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婚的?”
不远处的苏昭正贪恋的望着常容的笑脸,明明很想靠近,但又怕这是个梦境被他打碎,只好痴痴的望着。
“是爹娘来中原以前让他们成婚的,如今想来也三年多了,我们说好由我来处理中原的事情,如果我不行他再来,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回去被大哥好一顿揍,到现在我的屁股还疼呢”。
常容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笑的坐倒在了地上,身上沾到的泥土和花瓣终于把他重新拉落凡尘。
“小容和我一起回泉城吧”苏昭走了过来。
常容的眼里蒙上了淡淡的一层雾,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二哥,我想回家去”阴霾又一点点的在回归。
常林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一转头看到苏昭担忧又希冀的目光,他的头脑瞬间清明,要是让常容回了荒原,他这辈子有可能就永远走不出这个结了“我回来的时候苏伯伯说苏昭没有兄弟,拜托我们多帮帮苏昭,可二哥还有事要处理,你看苏伯伯帮咱们把爹娘送了回去,咱们要是连这么点忙都不帮是不是很不好?”
“二哥还能有什么事?”常容低头嘟囔。
“摘星楼到了彻底消失的时候了,师公也希望有个了结的时候”。
“好吧”常容终于点头,顿了一顿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初痕死了,被周孟打死了”。
常林站在那一大片空地前抬头凝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摘星楼,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里是他父亲长大的地方,同时也是花老顺水推舟诈死想离开的地方。
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摘星楼里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却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地方,不是个可以让人的身心健康存在的地方,那么它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就以花老来说吧,他现在可以说是已经超脱于物外了,不会对一人一事一物执着,但他至今也不愿出谷,也不愿让人知道他还活着,明明在这些年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他连摘星楼的存亡都不顾,想来他对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吧,不然也不会那么热切的想把楼主之位让出去。
然后是爹爹和君不知,爹爹也算沉默的可怕了,君不知醉心于武功,为了武功什么都可以做,还有那些有着各种各样肢体残缺的人,每天生活在压抑、沉闷的气氛中,不如归去或许才是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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