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支支吾吾道:“舒妃娘娘抓到杨焕忠以后,用他妻儿作为人质,要挟他四处寻找二皇子的下落。一直到三个月前,杨焕忠来信说二皇子荀裕原来藏身江南首富沈家。奴才已经派人去了江南,一定可以在舒妃娘娘之前找到二皇子的,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深深看他一眼,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坐下了,眯着眼道:“你们已经落后人家三年了,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说罢摆摆手,“你先下去,本宫得从长计议。”
“是,奴才告退。”大太监躬身退出。
大太监刚离开玉鸾宫,一个绿衣宫女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跟随,疾步往庆泉宫去。
庆泉宫。
绿衣宫女跪在地上道:“启秉舒妃娘娘,皇后娘娘知道了二皇子的下落,此时正派高手赶去江南。”
舒妃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闻言,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把玩着手上的蔻丹道:“徐氏不过如此,现在才知道那瘸子活着。”说罢,舒妃瞥她一眼,“你给我盯紧了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禀告我。”
绿衣宫女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舒妃满意地点头,朝旁边的宫女秋桐使个眼色,秋桐会意,上前一步道:“跟我来领十两银子。”
绿衣宫女忙磕一个响头道:“多谢舒妃娘娘赏赐,奴婢告退。”
不多时,秋桐再次回来,把门关好,快步走至舒妃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恭恭敬敬递给她道:“娘娘,这是秦大人刚派人送过来的,叫奴婢一定亲手交到娘娘手里,还嘱咐说娘娘看过以后,千万销毁。”
舒妃坐起身,随手撕开密函,却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江南巡府陆知章昨至京城,皇二子之事,明日早朝自见分晓。皇上多疑,娘娘切忌多言。”
舒妃看罢,掀开灯罩,将密函置于灯火之上,白纸黑字瞬间燃为灰烬。
翌日早朝。
皇帝荀治端坐龙椅之上,体形明显比十年前粗了一圈,眼皮微微臃肿,细长的双眼敛去些凌厉,威武依旧,却多了几分年近半百的老态。
“宣江南巡抚陆知章觐见。”
“微臣陆知章参见皇上。”
荀治摆摆手道:“陆爱卿平身。陆爱卿十万火急赶回京城,不知有何要事?”
陆知章道:“回皇上,一个月前江南知府张巡派重兵押送三十万两白银进京,以充国库支持我国边境之战,谁知青云寨反贼竟胆大包天,倾巢而出埋伏在回京的必经路上,幸亏微臣早有准备,使了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计,假派高手装成官兵押运几箱石头大张旗鼓走旱路,又将真正的三十万两白银转为水路,才不至于被劫持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荀治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劫朝廷的银子?陆知章,你可查清楚盗贼究竟是何人?朕限你一个月之内铲平青云寨贼窝,提盗贼头目的人头见朕。”
陆知章道:“皇上有令,微臣原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皇上,微臣实是有心无力啊,皇上可知那群盗匪的头目是谁?”
荀治眼里闪过一丝孤疑,“谁?”
“正是当年兵部尚书朱大人的妻儿、朱门一案的漏网之鱼朱承秉母子。”
荀治静了片刻,锐利的眼神扫过群臣,沉声道:“朱家意图谋反,被诛满门,朱夫人母子是如何逃脱的?”
邢部尚书忙上前一步道:“启秉皇上,朱门一案已时隔十二载。天牢向来守卫森严,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乱臣贼子救出大牢之人,必为当时的朝廷重臣。臣思前想后,只有穆府逆贼穆平川最可疑。当时穆平川手握重兵,况且穆夫人与朱夫人又是一母同胞,必是他以权谋私助他小姨子朱夫人逃跑。”
荀治阴着脸不作声。
陆知章道:“朱夫人母子逃跑以后,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倒贼心不死,四处搜刮百姓强行纳为匪众,至今已有上万人马。微臣还查到,他们在青云郡置下了十几家产业,并且囤积兵器,买卖马匹,日夜操练,抢人入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命微臣一个月内铲平青云寨贼窝,若单凭地方军围剿,实是有心无力。恳请皇上三思。”
“你说他们屯兵买马,日夜操练?”荀治压低了声音,眼里却燃起汹汹怒火,“此言当真?”
陆知章道:“千真万确,这里是一个账簿,请皇上过目。”
趁荀治低头看账簿之际,秦典暗暗给陆知章使一个眼色。
陆知章会意,又道:“而且,皇上绝对想不到谁是青云寨匪徒的幕后之人。”
荀治将账簿甩桌上,“你是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人?”
“皇上英明,给朱夫人母子通风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奉旨出家却又无故失踪的……二皇子。”
荀治猛地站起来,胡子忍不住微微抽动,“你是说那……那……”荀治不知想到了什么,厌恶地皱起眉,犹如咽了一只苍蝇,他配当哪门皇子?
“微臣这里有一份奏折,记录了完整的事态经过。”
“拿上来,”荀治压抑着怒气道。
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人敢吱一声。
荀治捏着奏章,越往下读越是铮目,不知看到了什么,发狂似的将它撕个稀乱,搓成一团砸地上,胸口激烈起伏,嘶哑着嗓音骂道:“竟然是他!混账东西!白眼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早知如此,朕当初何必顾念父子之情留你至今日?”
“传朕旨意,三皇子荀谨暂缓回朝,统二十万大军即刻南下,踏平青云寨贼窝,活捉反贼荀裕人等。圣旨十万火急送至三皇子荀谨手中。”
百官一时寂静,随即跪送九五之尊离去。
良久,吏部尚书徐之善默默站起来,看了眼得意而笑的秦典,冷哼一声走开。陆知章和秦典狼狈为奸,他虽然没看见奏折上写了什么,但却猜个大半。此时他若替二皇子说话,不管说什么,都会适得其反,触碰圣上逆鳞。如今之际,就只有看荀裕自己的造化了。只是若荀裕完了,徐家怕是也到头了。
荀治从朝堂之上离开,径直去了庆泉宫。
舒妃早早迎在门口,扶着荀治入寝宫,伺候他坐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哪个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敢惹我的夫君生气?皇上可别气坏啦身子。”
荀治一手覆上她柔软的小手,将她拉到怀里,叹了口气道:“爱妃啊,朕是碰上难题了。”
舒妃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口,娇声道:“皇上到底遇上了什么?臣妾给皇上出气去。”
荀治低头看了她一眼,道:“爱妃有多久没见着我们的谨儿了?”
舒妃闻言撅撅嘴,“都快七个月了。”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圈一红,双手搂紧了荀治,贴在他的胸脯道:“西北那破地方又是风沙又是缺水的,也不知道谨儿在那里过得怎么样了。不过我们的谨儿总算给他的父皇和母妃争了光,把那些讨厌的乌戎人打回了老家。皇上,咱们的谨儿是不是快回来啦?”
“边疆大获全胜,谨儿原本月底便能班师回朝。”荀治说着眼神遽冷,“不料那逆子荀裕竟意图谋反,聚集上万盗贼闹事,朕岂能容忍?”
“二皇子荀裕?” 舒妃故作惊讶,嗤笑着摇头道,“皇上可别被人骗啦,二皇子是皇上的亲骨肉,虽然天生有异,皇上却宅心仁厚留下了他的性命,还指派嫔妃照顾他,送他至国子监读书习字,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该对皇上感恩戴德才是,怎么可能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意图谋取皇上的江山?”
“爱妃心思单纯,哪里知道世道人心叵测。便是亲密如父子手足,在面对皇位的诱惑时,也会互相残杀,相焦太急。”
舒妃坐直了身子道:“那皇上的意思是……派谨儿去剿灭乱贼?”
荀治点头,“不错!谨儿这一去,少说半年才能回来。”
舒妃闻言扑进他怀里,娇笑出声,“臣妾还以为皇上为何事恼,原来是怕臣妾月底见不到谨儿会想念他。皇上能为臣妾着想,臣妾真开心!只是谨儿虽然是夫君和臣妾的儿子,更是皇上和大梁的皇子。国家有事,他就该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他的父皇和臣民分忧,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皇上尽管放宽心,臣妾虽然爱使些小性子,但大是大非心中是清楚的。咱们的谨儿如此骁勇善战,很快就会得胜归来,臣妾便是再等个一年半载又有什么大碍。”
荀治闻言大悦,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抚了抚她的耳垂道:“爱妃想联了没?”
舒妃会意,两手牢牢缠上他的脖子,樱桃小嘴主动吻过去,一只手熟练地握住他那儿,媚眼如丝看着他道:“臣妾好想皇上,皇上都五天没来了。”说着主动褪去了衣物。
感受到她的热情,荀治干脆躺下来,喘着粗气道:“爱妃既如此想朕,那便自己来拿。”
“讨厌,”舒妃红着脸嗔道,柔弱无骨的拳头挠痒般地锤在荀治胸前,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吻着他脖间略显松垮的赘肉,两手撑床前,轻轻坐了上去。
床板发出咯吱的声音。荀治动了几下,随即一阵颤动,舒服地瘫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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