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在车上无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终究是耐不住,他夹紧双腿拼力忍耐只盼着快到国子监小解。
“大皇兄……我们什么时候能走?”齐深带着哭腔问,他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齐澜眼都不抬一下,这个问题他怎么知道,齐深要知道得去问齐波才行。
齐深看了他一眼,只好自己撩了帘子出去。
车外的元德拦住他:“三殿下,等二皇子的马车检查完我们就走了,您要是走了耽搁这么一下,大皇子就要迟到了。”
“可……可我忍不住了。”齐深眼眶发红,眼泪就要出来了。
“您还是再忍忍吧,要是迟到了陆先生那边也不好交代。”
元德左右为难,齐波大概是想卡着时间走的,这算一算也差不多了,宫道附近没有茅厕,齐深这一走又要耽搁不少时间,齐澜到时候是铁定要迟到的。
坐在车内的齐澜听了半天,终是出声:“让他去吧,早去早回就是。”
“多……多谢大皇兄。”齐深谢过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也不等后边的小侍。
就在齐深走后没多久,齐波的马车一晃,竟是骨碌碌地走了。
元德探进车厢:“殿下,要不然我们先走,再派人折返来接三皇子?”
齐澜瞥了一眼车内的沙漏:“再等等吧。”
细细的白沙一点点漏下即将见底,齐深还没有回来。
齐澜眉头一皱,问道:“没人跟着三皇子吗?”
他话音一落,齐深就气喘吁吁地爬上车:“来了来了,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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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澜和齐深最后还是迟到了。他们到国子监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巩咏德摇头晃脑地念着书,声音徐徐催人入睡。
他们两个突兀地出现在学堂门口,霎时间把萦绕学堂的困倦氛围驱散了不少。
巩咏德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皇子和三皇子居然迟到了,按照规矩应该……应该……”
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还没说出应该如何处罚。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以往齐澜都是很准时到的,平日也是谦和有礼,从来不叫人为难。
齐澜轻轻扫了学堂内一眼,齐波已经在里面端坐着,接触到齐澜的目光,挑衅地回望过来。他缓声道:“先生不必为难,我去外面站着就是了。”
“哦哦哦,那好那好。”巩咏德松了一口气,齐澜愿意主动罚站最好。这样他就不用开这个口去得罪人。虽然国子监的规矩摆在那里,但他没有官身,对高位者还是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齐深见状,同样低头出了门和齐澜站一块:“大皇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过说了几句,他就想哭了。
齐澜扯了扯嘴角,对他这样畏缩的样子很是心烦:“我已经说过无妨了,你不必自责。”
他说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学堂内容玦的座位那里。
容玦似乎是才刚刚被他们的到来惊醒,一双眼皮耷拉着睡眼惺忪,察觉到齐澜的视线,他转头看了过来,一只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懒懒一笑。
齐澜猛地一惊,匆匆回头,狼狈地掩饰刚才的动作。他耳根不自觉地发热。
——不知为何,被容玦发现自己在看他比在那么多人面前迟到还要羞耻。
“嗤——”他听到容玦轻轻的嗤了一声。
不敢看过去,只能望着天空站得更直。也不知过了多久,学堂内巩咏德拖拖拉拉的念书声也没了,他这才一点一点地再次回过头去看。
——容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纸笔摩擦声沙沙作响,巩咏德坐在学堂前面,捧了一本书静静翻看。整个学堂里的人都有事可做,就容玦一个在桌前垒了一叠书挡住巩咏德的视线睡觉。
齐澜忽而低头一笑,这个容王世子还当真是来混日子的。
坐在容玦后头的齐波敛眉垂首,当做没发现容玦在睡觉一样,写完了巩咏德布置的作业,再看容玦还是一副长睡不醒的模样。他稍一犹豫,还是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提笔思索,再写了一份。
春光正暖,草长莺飞,正是明媚。
容玦一睡就睡到了下课。巩咏德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容玦睡了一上午。
待到下课时分,他收起书本起身收缴作业。
在巩咏德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栗鸿宝小声叫醒容玦,将一份作业塞进他的怀里。
容玦笑着道谢,小声和栗鸿宝咬着耳朵说话。
齐波看到这一幕,将本来要伸出去的手收回,悄无声息地将多出的那一份塞回抽屉。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20章 第二十章
齐澜和齐深终于可以回学堂休息了。
巩咏德收完作业,对着两人叮嘱几句,劝诫两人下次不要再犯。
即使脚已经酸软,齐澜还是坚持着听完了巩咏德的话,道谢后才走回座位。
他一步一步依次走过栗鸿宝和容玦旁边,经过齐波身边时,他突然感到腰腹被人拿手指一戳,疼痛突然袭来,脚一歪站不住软身一倒。
似乎有个温软的东西磕到了他的耳朵,待意识到那是什么,轰的一下,齐澜的耳朵更热了。
“嘶——”容玦倒抽一口气,推开齐澜拿手捂嘴,“好痛!”
“怎么了?”齐澜这会也顾不得和齐波追究,急忙拿手去扶容玦,“我看看。”
为了防止容玦乱动,齐澜仗着身高优势,将容玦圈了个满怀。
“你手放哪儿呢,老子磕到的是嘴!”容玦刚想用手推开齐澜,待意识到自己用的是捂嘴的手后又迅速收回去。
一旁的栗鸿宝眼尖,注意到容玦满手的红,瞪着眼睛道:“怎么都是血?!”
“血?!”
齐澜这下是彻底慌了神,齐波也坐不住了,直起身探过来询问。
好说歹说,容玦就是不肯把捂嘴的手拿下来。
原本收好作业打算离开的巩咏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开始他以为不过是小摩擦一件,待听到其他人的失声惊呼,再看到被团团围住的容玦,心中一跳,知道这是不能坐视不理了。
容玦那一块,都是大齐最上层的,要是真出了事他逃不掉。
费力的挤进包围圈,容玦白嫩的下巴已经有血丝流下来,捂住嘴的手手指缝里也渗出红色来。
巩咏德眼睛一缩,随手抓住旁边一个学生:“快去叫医士来!”
“不用!”容玦捂住嘴巴,说话含含糊糊的,眼睛睁得滚圆瞪着那人,“不许去!”
“这……”巩咏德急得鼻尖冒汗,“世子殿下……”
齐澜轻声哄道:“那我看看?”
“不给!”
容玦吸着鼻子,嘴巴一抿:“都走开,别在这儿围着,不上课了吗你们?”
还被说教了!
齐澜一顿,忍着脾性道:“是我磕的你,好歹给我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又不讹你,你走啦。”容玦另一只没捂嘴的手推了一下齐澜。
容玦人小手劲却不小,要不是齐澜平白长了几岁,还真给他推倒了。
齐澜要火了,这个容王世子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早上先是受齐波的气,接着是齐深,然后又给巩咏德训了几句,紧接着又是这个事多的容王世子。
当下也不管不顾直接上手强硬地掰开容玦的手,一边转头吩咐巩咏德:“去找医士来——”
“等一下——”栗鸿宝忽然大叫起来。
“怎么——”齐澜脸色难看,不知道这个容玦一来就跟着他形影不离的御史台中丞儿子想跟着作什么妖。
待齐澜眼尾瞥过被他强硬掰开嘴巴的容玦:“……”
容玦脸涨得通红,喝道:“都给我滚开!”
他的嘴巴原本长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玉白牙齿,眼下正大开空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齐澜一愣,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里面躺着一小块碎玉——正好是容玦缺的大门。
“这……”巩咏德松出一口气,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努力板着脸没话找话,“要不然还是找医士过来?”
“找你个头的医士!”既然被发现了,容玦索性破罐子摔破不再掩饰,“这只是正常换牙!”
巩咏德在这边除了增加一个围观的人知道他容王世子的笑料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栗鸿宝在意识到容玦是出了什么事之后,非常机智地转过头去,表情一本正经:“都散了吧,很快就要上课。下节课可是陆先生的课。”
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容玦的脸面损失。
吵吵闹闹的课间就此结束,在容王世子凶狠的眼神下,齐澜愣是没把他手里的牙齿拿出来,直接回了自己座位。
王明达在远处看完了这场闹剧,他只听到容玦隐约喊了句换牙,就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齐澜坐正后他还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
“没想到这个容王世子也有吃瘪的时候。”王明达笑够了才靠近齐澜,想到之前无端瘦下去的钱袋,他拍拍齐澜的肩,“干得好!”为他出了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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