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邪,善与恶,又岂是简简单单可以分辨清楚?
这时梁御风双眼发亮,认真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因为人只要活着,说不准就会有好的事情发生。只要能救活小猫,就算是兽医又怎么样?”
他环视众人,斩钉截铁道:“我要去找西王母求药!”
石桐宇闻言,轻轻点头。
如今的金陵城里,小王爷有圣居士等一众高手以先天真气续命。邪药师行踪杳杳,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即使他真的现身了,第一时间也会去救小王爷。
唐神医古道热肠却无能为力,西王母的不死药原本只是他们救治苗苗的希望,没想到兜兜转转,在他们几乎放弃之后,又成了钟小猫目前唯一的生机!
更巧的是,他们昨天傍晚恰巧知道了西王母师徒三人在金陵城落脚的所在,甚至不用再特地去找。
……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
合该钟寅命不该绝!
那边的贺云阳看着梁御风,一时沉默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阿龄为什么很喜欢亲近这人了。
虽然这小子为人轻浮,还有点无赖,但和阿龄一样,也坚信着人的生命可贵,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尊重这样的人。
——话是这么说,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不幸陷在沙漠里……要清光映雪的天山剑客去喝尿,他还是宁可去死!
贺云阳想了又想,决定就当自己没看见“坐地分赃”此人,顺便主动告知梁少爷一些事。
西王母成名于西荒,而他师傅铸剑师坐镇昆仑,威慑西域,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交集的。
他板着脸,字正腔圆道:“西王母赖以成名的不死药,确实可以救活垂死的、禽兽……”
梁少爷:“……”
人是兽医,药是兽药,没毛病。
贺云阳又道:“其实不死药只是西荒人私下里的说法。西王母治我师傅那只雪猴时,喂它吃过一颗,她亲口说那叫藻药丸。”
梁少爷:“……吃藻药丸?”
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怪怪的?
贺云阳解释道:“据说藻药丸是采用瑶池玉藻及一百种奇花异草炼制而成。无论病有多重,伤有多致命,只要还有口气在,都能挺上一挺。”
他补充了句:“当然原本是指禽兽。不过现在想来,人和禽兽也差不多,师父说过,人还不如猴。说不定吃藻药丸当真能救得了这孩子?”
梁少爷:“……”
他竟不能确定贺少侠这话是安慰还是讽刺?
贺云阳又道:“不过我师傅那只雪猴后来活了一年就死了……”
梁少爷想吐血:“……”
这算补刀?
贺云阳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诚诚恳恳道:“但是你说的对,多活一年也是好的!哪怕一月、一天、一刻,也都行啊。”
梁少爷忍无可忍:“贺兄,我想问你一件事……”
贺云阳有点惊讶:“你问。”
梁少爷恨不能仰天长啸:“你的汉话,到底是谁教你说的!”
看似字正腔圆,口音完全听不出毛病。但——
会不会说人话啊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加更一次么么哒^_^
☆、上门求药
等梁御风谢过唐神医上门诊治的热心, 再送了他和贺云阳出门后, 大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加上他们先前是去汤王庙请人, 眼看半天时间都没了, 快正午了。
——而钟寅的命, 活不过这天晚上!
事不宜迟,他和石桐宇打算立刻去向西王母求药。
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 正好撞见重阳之会给四强队伍送了帖子过来。
昨天四强才新鲜出炉, 当天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血沿檐已死, 他徒弟莫风止暴露身份, 还立马做下这么大的血案, 重阳之会显然是办不下去了。
好在大会主办人萧红泪姑娘, 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武比到一半, 就逼出了新一代血沿檐现身, 连招亲都可以省掉了,简直不要太成功。
接下来只剩号召大家合力追缉凶手, 便能给她家人报仇雪恨。
不过出来混江湖, 场面上总要过得去。人家队伍辛辛苦苦打到四强,总不能连个交代都没有?
萧红泪亲自执笔写了四封书信, 遣人分别送给了四强队伍, 委婉解释了目前的情况。
此外,还在信里附了请帖, 选定了日子请四强队伍赴会,到时她会亲自在席上坐陪,还会以金珠财物表达歉意和酬谢。
不过, 萧红泪这个宴会,有没有人会去都是个问题。
要知道已经出线的四强队伍,分别是:
甲组十三号:梁御风,石桐宇,钟寅
乙组三十号:雷简,肖扬,穆少淮
丙组三十七号:赵珣,乔乐成,莫风止
丁组五十二号:顾菟,乔乐康,徐愿
这其中,甲组的钟寅明面上失踪了;丙组不是受害人就是凶手,全军覆没;乙组和丁组都有至亲好友出事,危在旦夕。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宴会?
梁御风他们身在乔庄主落脚的天香苑,远在城外没回去,收到的当然也是她送到丁组的请帖。
乔庄主拆了信便扔过一边。
钟寅生死未卜,小乔下落不明,他心乱如麻,实在顾不得维持礼数周全了。
梁少爷倒是眼睛一亮,想了想,拿过信揣进袖子里。
这才叫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正愁没法子打动西王母,萧红泪这封书信可真是雪中送炭,替他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呀!
轻车熟路,梁御风和石桐宇这回骑着马来了昨天的卖伞铺子,第一眼就看见了凉伞西施妙可言。
凉伞西施不在专心卖伞,反倒是在看热闹。
卖伞铺子的对街有家青楼行院,乃是鼎鼎有名的销金窟温柔乡,一众秦淮花娘在此挂牌。
谁知昨夜出了大事,婵娟姑娘的画舫上,小姊妹们死得没一个活口,里头好几个都是这家行院出来的。
官府验尸之后就叫人领回尸体,老鸨没奈何急订了几口棺材,将摇钱树们草草收殓。院子里摆不下,只好停灵在街边。
大中午的还能说一句阳气旺镇得住,眼看午时已过,来往路人都嫌晦气,躲得远远的,闹得这条街差不多行人绝迹了。
只有妙可言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门口闲得没事向对街张望。
一转头,她看见梁御风他们,愣住了:“你们怎么又来了?”
梁少爷笑嘻嘻拱手:“妙姑娘,不知娘娘可在吗?”
妙可言警惕道:“干什么?”
梁少爷眨眨眼:“娘娘要我们做的事,如今有了些进展……”
妙可言瞪圆了狭长的媚眼:“怎么可能?!”
石桐宇沉声道:“还请姑娘前去通禀令师。”
妙可言:“……”
她不情不愿地进屋,不一会儿,西王母李萼华从屋中缓缓步出。
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残留着清凉湿润的水汽,仿佛洗去了所有的尘土、污垢和血腥。
店铺前头高高低低摆开了十数把精致的油纸伞,五色缤纷,诗情画意。
西王母青衣素裙站在檐下,容姿清雅,气度雍容,平白生出几分仙气来。
两人向她见礼,她却只目视着梁御风,急问道:“此话当真?本宫怎么听说重阳之会已经中断了?”
梁少爷从袖子里掏出那封萧红泪的亲笔信,向她扬了扬:“娘娘,重阳之会中断了是不假,但你看,这是什么?”
西王母双眼一亮,伸手就来接。
梁少爷立刻缩手:“哎,娘娘且慢!”
西王母抓了个空,不满道:“你做什么?”
梁少爷挥了挥手上的信:“这是萧红泪姑娘亲笔所写,还有邀请我们四强队伍前去赴会的请帖。”
西王母的眼睛更亮了:“是吗?”
梁御风笑吟吟道:“还有件事可以告知娘娘,小子可以保证,这宴会其他人都不会去,只要娘娘拿了这封请帖,便可以单独和萧红泪姑娘会面!”
西王母大喜:“如此甚好!”闪电般伸手,又要夺信。
梁御风早防着她这一招,倏地一下收回手,摇头道:“娘娘,你这就不厚道了!”
西王母恼了:“你拿这个来不就是要给本宫的?”
梁御风笑道:“那娘娘答应我们的不死药呢?”
西王母一顿,回过味儿了,倒是冷静了几分。
她淡淡瞥了梁御风和石桐宇一眼,哼道:“本宫和你们有约是真,但明明说好的是要萧红泪拜入门下。这不过是见个面,就想要本宫的不死药?”
梁御风摆手:“娘娘此言差矣。这拜师也好,收徒也好,讲究一个缘分。娘娘想要收萧红泪姑娘为徒,何不亲自见了她,也好劝说?”
西王母幽幽一叹:“可本宫怕萧姑娘拒绝我啊!”
梁御风:“……”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
西王母又傲然道:“本宫自负一身武功,创下无道宗这基业却无人继承,又怎能甘心?”
石桐宇忍不住插了一句:“我见妙姑娘也得了娘娘的几分真传,假以时日,当能挑起重担。又何必非得萧姑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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