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淡然的看着众人,一双含笑的眼眸却如同冬日最凌冽的风,教人心寒发冷。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正僵持不下之时,一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润如玉,虽然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他们管不了你,我能管吗?”
众人朝门口看去,见一人站立在那儿,逆风而来,白发飞扬,衣袂飘飘,面容虽透着些疲惫,却能轻易沉沦在他那孤傲清冷的神情里!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毫无温度,像被冰雪冻藏了千百年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众人不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路,视线却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开。
他站到冥之面前,又重复一遍问道:“他们管不了你,我能管吗?”
冥之看着眼前的奚渊,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身上的戾气在那瞬间消散,眼中透出精光,惊喜道:“渊儿,你......你怎么来了?”
奚渊道:“你在这,我不放心,便过来了。”
他说的十分淡然,却不知他这一路受了多少苦。
“他......他就是奚渊,就是他!就是他!”李立激动的喊道,一声高过一声。
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般,正如李立说的那样,真的不像个真人!那模样,分明是神仙下凡啊!只差了身上闪着一圈光环了。
“你能来,胜过一切。”冥之温柔的笑笑,又对他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怕是要等我先把这些麻烦解决了。”
音离贴近冥之耳边说道:“我刚刚已经放了一个红色信号。”
冥之点点头,对白苏合道:“白兄,今日本有一件事想与你了解,今日怕是没有机会了!”
白苏合看着风尘仆仆的奚渊,又看了盛气凌人的冥之,轻叹一声道:“有什么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谁知奚渊却拉住冥之的胳膊,朝冥之摇摇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对白苏合说道:“本想上次交给你的。”
白苏合看着奚渊,眼神疑惑。他对拦着他的林掌门点点头,然后朝奚渊走去。他小心地打开手帕,当看到那只骨簪时还是忍不住地抓住奚渊的领口,激动的问道:“这是你从哪儿得到的?”
他把那支骨簪攥在手里,眼泪一时竟控制不住的流下,手背青筋暴起,虽然失态,但是他却顾不了那些。
冥之把白苏合的手掰开,看着痛哭流涕的白苏合问道:“怎么了?”
“‘无茗’制成之后不久,我师傅便驾鹤西去。他死前没说什么,只叫我将‘无茗’与他葬在一起。而后来,我师傅坟墓遭人挖掘,玄霁峰处处隐藏机关,想上山绝非易事,除非是我熟识之人,或者是机关高手。这支骨簪,是我为家师重新入土时从土里找到的。我想,你或许认识它。”奚渊向后小退了一步,失态的白苏合他不知如何面对。
白苏合的指腹摩挲在骨簪上,那骨簪是他亲手做的,两朵合欢在枝头开的正好!他的手艺不是太好,所以那两朵合欢刻的有些粗糙。这是白苏欢的东西,她日日戴在头上,即使不那么精致,却依旧是她最喜欢的首饰。
襄平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一旁的别木紧紧地抓着轮椅把手。
冥之看白苏合的反应便明白了大概,他朝音离点点头,没有说话。
音离看了眼身后的别木道:“别木可认得这个东西?”
别木像只受惊的兔子,使劲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抓着的把手,仿佛那是一种希望。
白苏合疑惑地抬起头,一时不明白音离的意思。
“八年前,老教主在盘龙崖救下一人,双腿皆残,音容俱毁。她自称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老教主只道有缘,便将她留在教中,按入教的时间赐名别木,教会她机关之术。”音离一字一句的说着过往,白苏合自然听得明白。
“别说了!”别木喊道,本就沙哑的嗓子此时哑的叫人听了更是难受。
白苏合不敢置信,走向别木的身形不稳,跌倒在别木的面前。他握住别木的手,断断续续的问道:“苏欢?是你吗?啊?”
别木极力隐忍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是哥哥啊!你点点头啊!苏欢,我是哥哥,跟哥哥说说话好不好?好不好?”白苏合使劲地摇着别木的双膝,轮椅因为他的力道轻微晃动着。
仿佛一个音节卡在嗓子里出不来,面具下的人泪如雨下,可是她不是以前的白苏欢了,她回不去了。
但是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着的白苏合,她却没有办法再拒绝。那是她的哥哥,那个最疼爱她,一切都愿意给她的哥哥啊!
“哥——”一道凄厉的音节自她口中发出,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冲破一切障碍,畅快地在空中舒展开。
白苏合紧紧地抱住别木道:“苏欢,哥哥在这里,没事的,哥哥养你,养你一辈子,别再离开哥哥了好不好?。”
“对不起,哥!对不起......”别木回抱着白苏合,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有多么幼稚。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她欠他太多!
还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呢,情感纠葛太多,可能我文笔太差,很多我想到的木有写出来!
在这里也谢谢各位小仙女不嫌弃这些~~
第30章 30
不管这一幕的内情有几人知道,光是看着白苏合这般模样,便如同感同身受。
但是这终究是白苏合的家事,和冥之无关。
冥之杀人在先是事实,众怒难消。而且确实如冥之所言,酒仙堡外他们安排了不少人手,若是任由冥之这般拖延时间下去,到时候等冥之的人手一到,他们的把握便更少一分。
“白堡主,这是你的家事,我等本不该多言,但是那恶人杀人在先,我等怕是不能让他活着出门了。”果然,一人剑指冥之,挑眉怒言。
“各位,今日是我酒仙堡的品酒大会,来的皆是白某的朋友,况且也却是是哪位兄台出言诋毁在先。你们的恩怨我酒仙堡本无权干涩,但请各位赏白某一个脸面,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好?”白苏合朝众人行礼道。
“白堡主,不是各位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他冥之太过嚣张,想让我们弟兄不计较也行,让他冥之给我们赔礼道歉!”那人同桌的弟兄昂着头,挑衅的看着白苏合和冥之。
“既然你们兄弟情深,冥之不介意让你下去陪他!至于赔礼?”冥之冷哼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叫人看不真切。
“白堡主,可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那恶贼太过于可恶!”那人一脚踹开脚边的凳子,朝一旁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直冲冥之而去。
冥之十分不屑的看着那两人,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那两人举着刀冲过来,还未至前,空中响起两道“咻咻”声,便见那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避开,膝盖不受控,倒在地上。
两人并没有死,挣扎了一会,却没有站起来,狠狠地看向悠闲扇着扇子的音离,一人破口大骂道:“澜沧教果然好手段!一个个都是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小人,卑鄙无耻!有本事便与我大战一场!”
“呵呵!音离的手段江湖中人应该人人皆知,你骂音离是使用暗器的下三滥的小人便罢了,怎么连青玄门门主也坐在那边也忘了?”音离收起手中的白骨扇,负手而立,笑吟吟的看着他。
“音离,我只骂你,你休要牵扯道旁人!”那人看着青玄门门主的脸色不太好,解释道。
“今日只当是给尔等一个教训,今后若是再有对我家教主不敬的地方,可就不单单只是废了一条腿那么简单了。”音离始终那般笑着,明明是个温文尔雅公子般的人物,却偏偏是个手段狠毒之人。
“两位请!”管家不知何时上来,差仆人将他二人搀扶下去。
“各位,江湖恩怨白某不懂,只是还请各位不要在酒仙堡闹事,奚渊本就与我亲如手足,冥教主又是舍妹的救命恩人,若是今日各位还要为难他们,休怪我酒仙堡插手此事了。”白苏合朝众人看一圈,见每人脸色虽各不相同,他也并未在意,大喊道,“上酒!”
尽管有人不满,也不敢说出来,澜沧教本就不好对付,何况现在酒仙堡也明言相助,只好闷在心中。
酒仙堡在江湖中的名声与地位不可小觑,邪教和正派都相交甚好,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等仆人加了酒菜,众人又吃喝起来。除了少了几人,一切与之前无异。
白苏合亲自推着别木,对冥之说道:“冥兄,这边请。”
冥之朝还在座上的襄平王和郑兹谷打了招呼,便和奚渊并行跟在白苏合身后进了内院。
音离看了眼座上使眼色的人,白骨扇在胸前轻轻摇着,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纵身穿墙而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仙堡。
“郑老先生可知那人的来历?”襄平王执一杯酒,举至半空问道。
郑兹谷与他对饮,酒下咽喉,半响才叹道:“可惜啊!若当初遇见的人是我,他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老先生此话怎讲?”襄平王不解。
郑兹谷摇头道:“可惜了那孩子啊!罢了罢了!此事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