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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 (凤子君)


  “长大又能如何,没有四殿下护着,也是没命坐到那把椅子上的。”姚颜卿淡淡的说道。
  三皇子嘴角微微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道:“父皇如今正直壮年,在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是问题,等到那时谁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姚颜卿挑眼看了过去,三皇子干笑一声,道:“五郎这般瞧我做甚。”
  “殿下就不怕臣把这话说与圣人知晓?”姚颜卿挑眉问道。
  三皇子微微一笑,身子往姚颜卿那边倾了倾,低声笑道:“五郎是个聪明人,父皇两次都把你派到我身边来的用意已是不言而喻,你是父皇留给我的人,焉会胳膊肘往外拐。”说话间,他伸手试探性的轻轻拍了拍姚颜卿的手背,意味深长的说道:“五郎应知我好你才好,如今我们才是真正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姚颜卿明媚的桃花眼眯了眯,唇畔带出一抹冷笑:“殿下这话是警告吗?”
  三皇子叹了一声,见姚颜卿没有拍走自己的手,索性放在他手背上多摸了两把,才温声道:“多心了不是,我这是与你解剖心意呢!”
  姚颜卿面上浮现了意味不明的笑来:“臣竟有这般大的颜面?”
  “错了,不是颜面,可是你在我心里无比重要。”三皇子低笑一声,捏了捏姚颜卿的手心。
  姚颜卿轻轻一哼,这话他若当真才是有鬼了,把手抽了回来,闭目养起了神。
  三皇子用手支着下巴盯着姚颜卿瞧,只觉得他处处都生的恰到好处,好似敷色浓重的工笔画,处处都极尽华美绚丽之致,璀璨多姿四字倒是极贴近他这个人。
  三皇子瞧得入了神,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才回神收回了目光,率先挑着车帘子跳下了马车,不等侍卫搭手,已亲自打帘把手探了过去,想要扶着姚颜卿下来。
  姚颜卿虽是文人,可也不至于连下个马车都要叫人搀扶一把,手在马车壁沿上一撑,人便潇洒的落了地。
  三皇子挑眉收回了手,负在身后,与侍卫道:“请冯大人过来一趟。”
  等进了屋,见徐学程几人终于露了面,心下冷笑一声,这几个老狐狸终于舍得出洞了。
  徐学程一脸的愁容,只因端宁侯是在他地盘出的事,这个责任他自也要担起,刑部尚书刘思远心里不住的庆幸,亏得端宁侯是皇亲才没被拘在刑部,若不然如今愁眉苦脸的便该是他了。
  “三位大人想必都得了信。”三皇子淡淡的开了口,眉目冷峻。
  徐学程苦笑道:“这样大的事臣等便是想不知也难,殿下可调查出了端宁侯的死因?当真是咬舌自尽?”他如今倒宁愿端宁侯是咬舌自尽,免得再生事端。
  “是咬舌自尽不假。”冯百川从外迈着大步而来,眉头拧成出了一个“川”字。
  “冯大人可审出了结果?”姚颜卿轻声问道,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觉得他目中无人,屋内五双眼都齐齐的望向了冯百川。
  冯百川长声一叹,摇了摇,苦笑道:“一无所获。”
  刘思远牙齿紧咬,问道:“冯大人可曾动了重刑?这帮子东西不打是没个实诚话的。”
  严刑逼供也有严刑逼供的技巧,还真不是冯百川这样武人擅长的,他皱眉道:“倒是动了大刑,人都抽昏过去三回,依旧说除了顺德县公没有人再来探监过。”
  徐准可是三皇子应允探监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了三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沉声道:“昨日是我府上侍卫领着徐准去的,统共说了不到五句话,昨日我已问过话了,没有异样之处。”
  “再审,重刑之下必有人会开口。”徐学程恨声说道,看向了刘思远,这里面唯有刑部尚书最擅逼供。
  刘思远却是欲言又止的看向了三皇子,三皇子则直言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刘思远略迟疑了一下,便道:“殿下觉得可要拿顺德县公问话?”
  他话一出口,满屋的人没一人应话,已叫安平长公主死了一个儿子,如今还拿人问话,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登门拿人了。
  姚颜卿见没有人应这话,半响后出声打了圆场:“等在审过吧!若还是吐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不妨请了顺德县公来问话,毕竟他昨日是去过牢房的,寻他问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姚颜卿把一个“请”字咬的极重。
  三皇子等人已觉得眼下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再审过那几个狱卒和侍卫后再议,当下几人便齐齐去往了刑房,只盼在刘思远的手段下能撬开这帮人的嘴,叫他们能给出一个交代。


第68章
  刘思远从入仕坐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仅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可谓是壮年官场得志,绝非等闲之辈,其手段之狠厉更非寻常人可以比拟,姚颜卿前世曾在其下任职,自是晓得他的厉害之处,很有几分把握依着他的手段能从那些人中得到一句实话。
  刘思远果不负众人希望,进了刑室见人具被关在一处其中四个狱卒被捆绑在深深扎进地下的老木桩上,大手一挥便让人松了绑,分别关押进了不同的刑室,很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思,与冯百川笑道:“冯大人不知这些狱卒最为刁钻,又因一同当差很有些默契,同时审问相互一个眼神便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嘴紧的很。”
  冯百川笑道:“那就端看刘大人的手段了。”
  刘思远微微一笑,眼睛一眯,与三皇子微微一欠身,随后进了第一间刑室,其中一个狱卒已被重新捆绑在了老木桩上,赤裸的上身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刘思远指着那狱卒道:“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不开口说实话,便真动大刑伺候。”
  那狱卒半睁着眼睛看着刘思远,视线在刑室环顾一周,突然笑了起来:“小的何德何能能劳烦这么多大人审问。”
  刘思远眉头一皱,当即喝声道:“上烙铁。”
  他口中的烙铁乃是烧的通红的尖头刃器,专门扎入四肢,虽不会有生命危险却让受刑者疼痛难忍,姚颜卿听那狱卒厉声惨叫,又闻着皮肉烧焦的恶气,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李国维亦以袖掩鼻,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背过了身去。
  刘思远手段端得残忍,三套刑具下来,那狱卒已疼晕过去五回,每每都让侍卫用冷水泼醒,只可惜这样的重刑之下,口供却依旧不改,只道除了顺德县公徐准外在无人来探过监。
  “莫不是他说的乃是真话?”李国维低声与徐学程说道。
  三皇子闻言看向了姚颜卿,姚颜卿垂着眸子不语,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下官觉得不妨在另审其它人。”
  徐学程问道:“姚大人可是有良策?”
  姚颜卿微微一笑:“下官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倒曾听闻过另一刑法,不妨一试。”
  “姚学士眼下还卖什么关子,不论什么法子总要一试。”李国维温声说道。
  姚颜卿轻应一声,他身兼监察御史一职,李国维乃是御史台大夫,正是他的上官,只是姚颜卿另一职位乃是侍读学士,虽比不得李国维品级高,可却是天子近臣,是以李国维语气拿捏甚为得当,并不拿大。
  姚颜卿与刘思远手段大为不同,他朝着冯百川微微一欠身:“一会怕是要得罪冯大人的属下了。”
  冯百川明白他这是要提审那几个侍卫,如今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他头的乌纱帽眼瞧着都要不保,哪里还能顾及到手下的死活,便道:“姚大人随意。”
  姚颜卿叫人提了两名侍卫来,分别脚上头下的被捆绑在了木桩上,随后叫人备上冷水和一叠厚宣纸,刘思远见状不由挑了下眉头,问道:“姚学士打算用水刑?”
  作为刑部尚书,刘思远自然是熟知水刑的,只是却不知这宣纸的用处。
  姚颜卿微微一笑道:“原下官曾在一本书中看过此刑,让受刑者倒立而站,一层层的把宣纸糊在他的脸上,然后用冷水浇注,据说水会顺着受刑者的口鼻而入,让人无法喘息的同时又可感受到呛水的痛感。”
  冯百川闻言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这算得了什么刑罚,难不成呛几口水还能被沾上盐水抽上几鞭子还叫人难以忍受?
  刘思远细细一琢磨,倒是琢磨过了味来,他阴森森一笑:“听说这呛水的人耳鼻都会渗出血来,我是不曾见过呛死的人,如今倒是能打开眼界了。”说着,他亲自上手,把一张宣纸糊在其中一个侍卫的脸上,舀了一瓢水便劈头盖脸的浇了上去,又半蹲下身子细细观察,果不其然水顺着口鼻而入。
  姚颜卿什么也不问,该问的话冯百川早先已问过,他和刘思远一左一右半蹲着,也亲自上手,不过他手艺更细致,仔仔细细的把宣纸铺在那侍卫的脸上,舀着水延着下颚的位置往下浇,等浇透了水后又糊上一层宣纸,逐一递增,渐渐的,那侍卫便觉得喘不上气来,嘴一张想要大吸一口气,水反倒呛进了嗓子眼中,宣纸更是被吸进了口中,胸廓疼得如同针扎,眼睛一翻,双手挠在了木桩上,奋力挣扎起来。
  姚颜卿甚是从容的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仔细的擦拭着手,等把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随意的仍在了一旁,叫侍卫拿匕首把那侍卫吸进口中的宣纸划破,等那侍卫贪婪的大口呼吸时,淡声道:“可想明白了?昨日可曾还有旁人来探过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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