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来佯装生气:“知道了,阿六你这大呼小叫的毛病可真是要改改了。”
知道了……那本该就是他的位子……
阿六笑嘻嘻离开:“老爷教训的是,那我先去趟香香楼看看生意!”
“好。”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多月,一日阿七忍不住来问我,人看着有些瘦:“老爷,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太子殿下?”
我笑得爽朗:“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你觉得他会有时间搭理我这个闲人么?”
阿七却没有笑,他仔细瞅着我满脸的担忧:“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面上的笑终于挂不住塌了下来,我坐直了身子看着阿七有些心酸:“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太子殿下了,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懂么?”
阿七耿直摇了摇头:“不懂。”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懂么?”
阿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这个好像……懂……”
阿七看着我的眼神就是那富家老爷看那流浪猫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收回目光。
“阿七,花香香的事你要看开些。”
阿七这么瘦想必和花香香脱不开关系。
阿七似笑非笑:“老爷,我懂,终究是我配不上花姑娘,我懂。”
低低叹了口气,对于感情的事终究是太青涩:“姻缘这事本就和出身地位无关,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缘字。明白么?”
阿七点点头:“明白。”
走时依旧是一副落寞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真明白。
春风三渡,桃花几许,转眼又是一个春天。
一大早我骑着马出了门,元邑继任太子位之时元华帝还下了一道圣旨,就是赦免前太师张有才的所有罪名,是以如今我出门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即使被发现了也是个无罪之人。
郊外青草一片,暖风无数,骑在马背上的感觉甚为清爽亲切。
“太子真会说笑,你这么厉害的人也被白熊伤过?”女子声音温婉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对,伤过。”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高贵,不是元邑又是谁的?
赶紧牵马隐入近处一片树林,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队伍最前方是元邑和一名女子,后面跟着皇家亲卫队,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春游。
女子穿着洛国女子的服饰,明眸皓齿姿态婀娜看那样子定是个权贵之女。女子还在好奇方才元邑的回答:“太子为何会被伤到?”
元邑的目光看向远方,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怀念的味道:“是为了救一个人。”
女子越发得好奇:“能让太子殿下舍身相救的人定是个重要的人,那个人可是殿下的朋友?”
元邑的身形僵了僵眼中一股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不是。”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么?如今却是连朋友也不是了么?
“那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元邑侧身冲那女子极为轻轻的一笑:“皇祖母在宫里摆了宴席我们快些回去吧。”
他这一笑女子小脸儿立马变得绯红,她揉了揉衣角一脸的娇羞:“就依太子殿下。”
是从何时开始元邑这么喜欢对旁人笑了?
春风一阵吹得我抖了几抖,看了看早已走远的队伍我拍了拍马背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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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五年
三个月后太子大婚,大婚前一日我很没骨气让王洛偷偷带我进了趟皇宫。
王洛瞅着一身太监服饰的我有几分嫌弃:“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不是说都放下了么那你这趟进宫为的又是什么?”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有他的东宫是个什么样子?”
王洛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吧。记住,一会儿只能在东宫门口悄悄瞅上一眼,见到还是见不到就全凭运气了。”
“恩。”
东宫处处张灯结彩,粉翠花红无不好看。
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忙得要命,他们手中的红绸有些刺眼看得我眼睛直疼。
抬手揉了揉眼角的湿润王洛的声音带着些歉意:“难受就回吧。”
我笑笑移开手:“不难受,我是为他开心。”
这里本就属于他。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站了约么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都没有看到元邑,王洛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来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就当看不到依旧杵在东宫门口四处望着。
东宫里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我和王洛站在这里有些扎眼,王洛往我跟前挪了挪好心提醒我:“眼下人越来越多免不了人多眼杂,我看今日是运气不佳见不到人了,不如咱们回吧。”
笑着摇了摇头跟着王洛离开。、
果然是有缘无分。
当天晚上府上来了位久违的故人。
长尉站在院子里没什么表情:“你今日去东宫了?”
如王洛所说的一样,果然是人多嘴杂。
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恩,是去了一趟。”
冷然的脸上多了些厌恶之色:“眼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殿下你不是不知道,陛下那边肯定也有眼线安插在东宫,你这般冒失失进宫真是胡闹!”
“听闻前些日子蓟云在北边受了些冤屈,你这么急着进宫不会是为了蓟云吧?”
“蓟云……”
蓟云又出了什么事?
长尉听我说了个蓟云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就知道拿这些事去戳太子殿下的心,算了,此事我会吩咐下去让别人照拂蓟云,以后不要再为这些事去烦殿下了。殿下若是知道你去见他,说不定……”说到此处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像是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
此事的确是自己胡闹了,其实就算进了宫见到了元邑又能怎么样,左右不过是看上一眼罢了。
不管蓟云遇上了什么事既然长尉开了口说要照拂他定会言出必行,想来蓟云的事很快便会有个定论。
我躬身一礼笑笑:“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蓟云就麻烦你照拂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去劳烦太子殿下了。”
长尉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第二日元邑大婚,那一夜我醉了个不省人事。
那一夜总觉得元邑似乎来过,西窗外那模糊熟悉的身影看得委实熟悉得很。
后来阿七对我说,那一夜我喝醉了直往外冲说要去找太子殿下,后来又把阿六当成了太子殿下抱着闹了一晚上。
阿七对我说这些话时我没怎么放在心上,我觉得阿七的话里肯定有些夸张的成分,毕竟我自认为自己不是自控力那么差的人。
时间越久对于元邑我便会忘得越是彻底,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春去秋来,繁华落尽,转眼间就过了五年。
这五年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元华帝驾崩元邑登基,登基后不久皇后诞下一名小皇子,元邑直接将其封为太子。
王洛公开表明自己要终身不娶此事在京城一度掀起不小的风波,总之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
出去喝了个茶刚迈进门口就听到王洛笑得欠揍的声音。
“不知都督怎么有闲空又来我这府上闲坐了?”
王洛坐在前厅喝着茶,见我进来抬了抬眼皮带着些笑意:“你来了,我正和阿昱说你说不定又跑到哪里厮混去了?”
我没好气反驳回去:“我厮混?依我看都督时常外出办公差,这厮混的可能性仿佛比我大很多。”
我们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攻击,曾昱坐在一旁眉眼安静静静喝茶。
其实,我也很纳闷王洛是什么时候将人家曾昱给骗到手的。
曾昱怎么看也有着名士风范,怎么挑了半天挑中了王洛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我这嫌弃的眼神被王洛逮了个正着,他算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竟敢目光如此不庄重看本都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笑笑,他的威胁丝毫未放在心上:“这般看你还是轻的,都督可还记得多年前我可是亲眼见过你的沐浴之姿的。”说罢,王洛老脸一红立马老实下来。
曾昱好笑看着我们二人:“有才,这事你都拿出来说了百八十遍了怎的还是说不够。”
我得意扬了扬下巴:“这是自然,都督何时变得不这么搞笑了我也就不说了。”
王洛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我往曾昱面前靠了靠:“曾昱,最近可有曾樊公主他们的消息?”
曾昱拨了拨茶盏轻叹了口气:“他来信说公主还是对你旧情未泯,所以表哥暗地里不知骂了你多少遍。不过,你也知道表哥这人毅力极大,所以你就放心吧,公主迟早是表哥的囊中之物。”
我宽慰笑笑心底却有些歉意:“这就好,这就好。”
这么多年了,曾樊也真够能坚持的。
叱罗月,快些忘了我吧。
“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怪过我?”
王洛毫无预兆这么一句让我一时有些懵,仔细想了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笑着摇头:“不怪,其实如今的情形已是最好的结局。何况他恐怕早就将我忘了,如今再想这些总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