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帝 (匿名青花鱼)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匿名青花鱼
- 入库:04.09
可是这个怀抱真是好暖。
叶栖华仰头,被发丝挡住了视线,于是裴扬风俊美的容颜也看不清了。
裴扬风问:“如何?”
记忆里的声音哀切痛楚,叶栖华却缓缓伸出手,苍白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落在裴扬风高挺的鼻梁上,一点一点抚过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痛,为什么他想要杀了他,又想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记不清了,前尘旧事种种牵扯,他真的……记不清了……
今宵春暖,不如……大梦一场。
叶栖华长睫轻颤,声音沙哑得像个飘渺的梦境:“我要在上面。”
裴扬风笑了:“等陛下夺回权力,微臣一定让陛下尽兴。”
叶栖华说:“若我说,这就是我提出的那一个要求呢?”
裴扬风大方地说:“那微臣遵旨。”
叶栖华揪着裴扬风的衣领小声咕哝:“算了,你的价值用在别的事上可比床笫之事值钱多了。”他本也没想和裴扬风争这个,说出那句话,只是……只是因为,他在裴扬风面前,总要占着几分上风才肯安心。
裴扬风低头,轻轻吻在叶栖华眉梢眼角上:“莫怕,我们慢慢来。”
叶栖华有点紧张。
他的身体早该习惯了这种事情,可意识上却空白一片。裴扬风吻上他的唇时,他都慌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裴扬风一手抵在了叶栖华脑后,咬住一片丰润柔嫩的唇轻轻吮咬。颜色浅淡的唇瓣被咬成了红润鲜艳的颜色,叶栖华不安地偷偷咽下口水。
裴扬风趁机得寸进尺,把舌头伸进了叶栖华口中,熟练地勾住了他柔嫩的舌尖。
唇齿交缠间,叶栖华急切喘息,裴扬风闭目低笑。
殷红的龙袍褪去,莹白如玉的肩头被明灭不定的烛火映出柔润温暖的颜色。白皙的肌肤上还有些尚未消失的疤痕,像是曾经被某种不太锋利的东西硬生生划开过皮肤。
裴扬风吻着那道疤,那是战俘营中的噩梦留给叶栖华的屈辱饮尽,也是他裴扬风永世都无法偿还的罪孽。
余一命是圣手神医,可他也无法让叶栖华经历过的痛苦一笔勾销。深浅不一的伤疤在叶栖华背上纵横交错,浅粉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尾椎处。
裴扬风顺着那道疤摸进了叶栖华温热柔嫩的臀缝间,指尖在敏感至极的肌肤上缓缓游走。穴口的褶皱蠕动着,熟悉情事的后穴已经泛起了一点湿意。
一根手指没入了湿热的穴中。
叶栖华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出去……你……啊……你出去!”隐秘的入口被异物进入,不堪的记忆忽然冲破迷雾,血淋漓地冲上脑海。
肮脏的床,浑浊的空气,看不见的人压在他身上。
他听不到,看不到,发不出声音。
可是他好疼,眼眶中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喉中却再也发不出哪怕一声痛楚的哭泣。
他感觉自己也许已经烂掉了,被那些肮脏的东西,折磨得烂掉了。
叶栖华真的死了,只有一团烂肉被扔在砧板上,被人切割品尝,肆意玩弄。
裴扬风以为自己弄疼了叶栖华,忙柔声安抚:“疼吗?”
可叶栖华眸子却噙着泪珠,字字都是痛不欲生的泣血哀求:“出去……不要……拿出去……”
裴扬风皱眉抽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个没有任何受伤迹象的紧致穴口。
可怖的记忆像是一团被风吹过来的烟,只是让他痛苦了那么一瞬,就四散飞去。远不可寻,难辨真假。
叶栖华惊魂未定地眨眼,眼中泪珠滚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裴扬风胸前。
是幻觉吗?
余一命说他曾经中过碧海青天水,这种毒会侵蚀人的记忆,让人见到此生最害怕的幻境。
裴扬风温声道:“陛下如果还没准备好,微臣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叶栖华流着泪摇头:“我明天要去杏花巷的医馆。”
裴扬风不是很愿意让叶栖华频繁地接触余一命,主要是不想让叶栖华再遇到谢春行。他问:“怎么了?”
“我之前中了毒,”叶栖华喃喃道,“或许是毒性尚未清除干净,这几日,我总是会看到些不想看到的事情。”
裴扬风心中一紧:“你看到什么了?”
叶栖华摇头:“都是些毒物发作时的幻觉,等我体内余毒清除干净,就不会再看到了。”
裴扬风没有说话,他想,如果往事种种真的只是可以清除的余毒,那该有多好。
第二天,裴扬风亲自带叶栖华去了杏花巷。
可那间小小的医馆关着门,邻居们说余大夫回乡下探亲了。
叶栖华失望转身。
裴扬风吩咐手下:“去找余大夫的踪迹,找到之后立刻带回宫中。”
叶栖华摇头:“不必了。”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奇异的自信,慢慢就觉得也不是非要看病不可。
裴扬风想,叶栖华看到的那片森罗地狱,究竟是碧海青天水余毒带来的幻觉,还是没有忘干净的旧事前尘?
裴扬风有时候甚至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希望叶栖华恢复记忆。
失忆的叶栖华把他当做一个需要警惕的陌生人,时时刻刻提防着他的,连亲昵都带着试探和算计。
可是如果叶栖华恢复了记忆,又会如何看待这个把他百般折磨的恶鬼?
裴扬风心事重重。
叶栖华仰头:“你看上去心情比我还糟糕。”
裴扬风看着那张脸,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徐仲豫那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若是林月白此时回到殿下身边,殿下会考虑学生之前的提议吗?”
叶栖华悠悠道:“我猜,你在考虑怎么处置日后失去利用价值的我。”
裴扬风收敛了纠结的神情,笑着说:“你会失去利用价值吗?”
他心中却是暗暗回答了徐仲豫那天的问话。
他永远不会采纳徐仲豫另立新君的建议。叶栖华会反噬,会给他惹来无尽的麻烦。但裴扬风不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个解决办法。不是因为舍不得那张与月白一模一样的脸,而是……而是……
裴扬风凝视着叶栖华的侧颜。那日在战俘营中,当他抱住奄奄一息的叶栖华的时候,心中懊悔与恐慌铺天盖地而来。那时他才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要致叶栖华于死地。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逼叶栖华低头认输。
第二十章
北荒草原,兀烈王城。
丝绸层层包拢的暖阁中熏着水烟。
林月白是鲛人,生性喜水。在干旱的北荒之上经常干的皮肤开裂,喉咙肿痛。
于是每到最干燥的春天,就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草原的夜空没有京城里那么多灯笼和烟花,漆黑如墨的广袤天空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只有星星和月亮的光芒。
林月白倚在窗边发呆。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的嗓子却坏掉了,每次开口都又疼又哑。于是拓跋琛以他伤势未愈为由,从冬天又把他留到了春天。
林月白很累了。
被囚禁在拓跋琛身边的这些年,他吞过毒药,捅过胸口,无数次地试图激怒拓跋琛。
可拓跋琛不肯让他死,也不肯放他走,还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宣告着爱意。拓跋琛对他就像在驯服一匹马,一只鹰,温柔宠爱与残忍折磨交替而来,一点一点摧毁他的防御和固执。
他挣扎了那么久仍然不肯被驯服,是因为胸中始终怀着一点念想。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繁华热闹的京城,回到那棵老桃树下。他的公子还会笑着拥他入怀,温柔地唤一声:“月白。”
可他真的……已经离开太久了。京城下了那么多的雨,开了那么多的花。一年又一年,老桃树在他梦中渐渐枯萎,他的公子,还记得他吗?
林月白觉得害怕,因为他已经快要忘记裴扬风的样子了。
身后另一扇窗忽然被打开了,服侍他的几个下人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几颗小石头已经击中了睡穴,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林月白一点都不怕刺客。对现在的他来说,任何意外都是他解脱的珍贵机会。
窗口一道白影轻盈地飘进来,蒙面只露出一双温润清冽的眸。
林月白声音嘶哑难听:“你是谁?”
蒙面人却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解下面巾。
顾云深的脸色比林月白还要苍白,但他只是僵硬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温柔和煦的神情,欣喜道:“月白?真的是你!”
林月白不敢相信,一时恍若身在梦中:“师……师父……”
顾云深深吸一口气:“月白,我带你回去。”
林月白神情恍惚地抓住顾云深的衣袖:“师父……你真的来了……真的来接我回家了吗……师父……”他空洞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大滴的泪珠滚出来,似喜似悲。
顾云深温声说:“是真的,师父来接你回家。”答应了严邵来兀烈王城试探的时候,顾云深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期待过,如果那不是月白就好了。
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恶毒和自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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