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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凤初鸣 完结+番外 (九和豆浆)


  但终于少年抵不过喉咙的干紧,他爬起来,走向跪坐着的奴隶,狐疑地从他手里接过水壶。
  他看了一眼水罐,又看向言荣,小口小口的喝起来。言荣听见铃铛吞咽的咕噜声,他觉得这个第一步交涉进展得十分顺利。
  言荣不得不总是跟着那个少年,无论他做什么。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双眼不知何时才能看见,周围偶尔出现的人声又是他所不理解的,陌生的地方,他只摸清了他和少年每晚回来睡觉的地方,和每天要走好长时间才能到的冰冷潮湿地方。
  言荣也不怕找不到少年,因为有铃铛的声音。说来也奇怪,周围谁也没有,就只有他带着铃铛,那声音十分好认,哪怕离着很远,言荣也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最近,言荣觉得他和铃铛之间的交流渐入佳境。言荣从原先只有一个苹果吃,变成有两个苹果吃,后来还有了核桃;言荣从原先只能追着铃铛声跑,到铃铛会在前方等待言荣靠近,后来铃铛甚至会折回来找他,不让言荣离得太远;言荣从原先靠着墙壁睡,变成躺在毯子上,后来不知怎地养成了如果不摸着铃铛的手,就睡不着的毛病……
  虽然言荣仍听不懂少年的语言,但跟少年熟络起来之后,他还总是愿意和言荣说很多话,言荣只好愣愣的听着,言荣觉得少年有时候将一个句子念得快了,就会像说书,他便会笑个不停。他不知言荣为何发笑,便会一直围着言荣问。
  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赶都赶不走。
  少年最喜欢与他玩一种捉迷藏,而言荣永远是鬼。少年总是会把铃铛系到很高的树上,言荣便会听音寻去,少年则一直躲在暗处,看言荣在树下来来回回转圈圈,在言荣急得好像要哭出来的时候,他便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在言荣的耳边说:“嘭”的一声,吓他一跳。
  言荣不知道,那是少年最快乐的时候。
  言荣忽然觉得这祭品当的很值。除了没吃到过白饭和肉食,这样的日子几乎无可挑剔。言荣甚至冒出一种在这里当一辈子的祭品都比回去作伶官强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被一个突然的巴掌扇醒了。
  那天言荣跟在铃铛的后面,隐隐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不同以往的味道,令人不安。
  一群人乱七八糟,还间杂着刺耳的奸笑,听起来就不舒服。忽然有人就掐住了言荣的脖子,扯下他身上唯一算作衣物的被单,将他按倒在地,一个人的重量压上了他的腰。
  言荣本能地挣扎,却被身上的人揍了一拳,揍到肚子上。言荣老实了,他听见掐着他脖子的人发出狞笑,言荣一阵恶寒。他听见铃铛在自己的左手边,铃铛的响动得乱躁,他好像也被人困住……
  可是言荣无助无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向铃铛的方向求救:“救我……求你……”
  言荣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他必然面临的事,他本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只是沉浸在这蜜罐里的日子太久了,久到他已然忘记自己是待售的一个伶倌。
  身上的人分开言荣双腿的那一刻,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过他没有哭,犹如一具死尸。
  “嘁,真无趣,还不如我的奴隶,废物的奴隶果然也是个废物……”
  侵略言荣的人抽身离开之后,十分乏味,反身便朝言荣的腰部踢了一脚。
  言荣这才有了动作,在地上蜷缩起身子。
  索法系好衣裤,他面露嘲讽,看向那个一直被他强迫旁观的废物,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连动都不动一下的死尸,眼神就像在看两个条将死的泥鳅,又臭又腥,满眼的嫌恶。
  索法将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当作马,他甚至给他套上了缰绳,索法手里握着马鞭,不许奴隶站起来,只许四肢着地爬着走。索法骑上他的“马儿”瞥下一眼便离去,而钳制着左泊尔的几个高壮的男子也纷纷追随离去。
  铃铛,铃铛走近了。
  言荣的思绪很快转了回来,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畜牲并不是想玩弄自己,而是羞辱‘铃铛’。
  言荣甚至开始起了担心,他们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伤害“铃铛”。言荣倒是并不怎么担心自己,无论第一个人是谁,用何种方式。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反而破罐子破摔……
  言荣捂着肚子跪立起来,朝着铃铛的方向爬过去。
  少年恍惚一下,赶忙上前接住这个破碎的娃娃。
  言荣摸上少年的后背和衣物,还算平整,裤子也没有被脱掉……言荣安下心,他抱着不住颤抖的少年,像对待每一个刚□□的伶人那样,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言荣不知道,铃铛少年紧紧抱住他的时候,眼神有多么可怖。
  后来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铃铛也再没有和言荣捉过迷藏。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那个冰冷潮湿的地方,言荣无论要坐在哪里,铃铛自会坐到他的对面。
  原先他们之间算是亦步亦趋,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形影相随。
  就是躺在一起时,他也紧紧抱着言荣。
  过了一段时间,言荣第一次闻到烤肉的气味,第一次尝到了热乎乎的米粥,言荣还以为这个地方的人不吃热食。但之前没有,便很可能是因为‘铃铛’十分不受待见。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似乎从原来的地方搬出来了,越来越接近那天恶心味道的地方。
  言荣全身绷紧,‘铃铛’有所察觉,握紧他的手。言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铃铛的响动规律不紊,里面只要没有少年的惨叫,言荣便不怎么担心。
  “父亲回来……不会放过你。”
  “哥哥忘了,父亲只偏爱强者,而如今,强者是我……”
  他用脚狠狠地踩进血口,堵住涓涓血流,地上的人痛不欲生……
  “你在报复我。你不该……你恨的不该是我……是父亲,是他要我不必在乎你……是他教导我你们都是垃圾残渣……”
  他又深踩进去。
  ‘……嘘,别叫。莎不喜欢的你声音。’
  “莎?”
  “你给一个奴隶取名字?”
  “哈哈,你为一个奴隶……就像你的母亲,那个魏人母狗,爱……哈哈……你爱——”
  他瞬间割断索法的喉咙。
  “……”
  声音戛然而止。言荣还能听到铃铛的声响。
  “铃铛?”言荣试探出声。这是结束了吗?
  忽然有人捧起他的脸,有温热的东西贴上眼睛,鼻子,嘴唇。言荣的全身瞬间一麻。
  即使言荣做好了伶倌的打算,但是亲吻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客人都会亲吻,他们要的只是身下的洞。而‘铃铛’不止亲吻,他甚至可以说得上爱抚……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言荣从没感受过的,铃铛的响动时而粗重,时而绵密,浑身被一种忘我的胶灼热浪包裹,让他情不自禁地追随着铃铛的律动,无休无止。
  后来的一段日子甜蜜得可怕。
  少年经过那一次之后,食髓知味,再也没放下过言荣,他时刻都要将言荣搂在怀里。
  言荣倒不是嫌腻歪,就是……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听得见周围的声音,有的时候人很多,像在集市上,有的时候人特别多,但特别安静,像是在受聆训。无论旁边的场合是严肃是欢乐,铃铛从来没撒手过。
  连言荣这个毫无节操的中原人都着实羞涩。
  在经过那一天的‘惨叫’之后,铃铛的地位明显上升,言荣的每根汗毛都能感受得到那种虚狂的变化。
  言荣不习惯外人的触碰,方才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指尖,他吓得忙缩回手,接下来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言荣跟前的地板发出两声闷震。
  ‘滚。’少年对跪在地上的侍女道,他接过言荣的手,轻轻揉了揉,伏在言荣的耳边道:“别怕,把手伸出来,她们是来作衣裳的。不会伤害你。”
  言荣听不懂,但由熟悉的手握着,他也能放松下来。
  没过几天,铃铛就将言荣身上的被单撤了下去,身上唯一的保护眼见着要不见,言荣忙抓住被单的一角,跟少年拉扯起来,少年轻笑道:“你舍不得?不扔掉,我留起来。”
  你他娘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把这块布拿走了,你让我裸奔啊!
  言荣死命地抓着被单,但最后还是被那个人轻柔的吻,给吻愣了,乖乖地放了手。并由七八只手,为他套上了一身还不如被单的衣裳,原先的那块布至少能裹住全身,现在身上的,薄薄一层纱料,下身感觉起来还算完整,从腰一直裹到脚踝,因为是纱并不箍身,松松垮垮的,仿佛什么都没穿一样,上身的小衣像是为襁褓的婴儿准备的,只能遮住言荣胸部以上,肩膀胳膊都露在外面,胸部以下也都晾在外面,尤其是肚脐周围能感到凉飕飕的风。
  言荣想像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应是十分异域的。
  他被一个人领着走,牵着他的是一个女孩子的手,颤巍巍的,抖个不停。言荣不知为何,他反握住那个双手,本是想安慰她,谁知她抖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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