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采取的是军户制度,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士兵们会转为农户,在西北开荒种植粮食,加上朝廷每年送来的粮草,还可以结余下一部分。
所以一般情况下,西北军是不可能缺粮的。
“魏庭死了吗?”方瑜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死的话,五马分尸。”
真不知道昭清送来的都是什么蠢货。
参军单膝跪地,说道:“还请将军责罚。”
方瑜扶起了参军,“要说责罚,最该责罚的应该是我。”
他本以为述职完毕就可以回到西北,所以并没有多做准备,导致了西北军群龙无首,只能遵守皇上旨意,听从魏庭此人的命令。
军令如山,就算魏庭说话没有道理不想听从,也不得不听从,否则按律可以处斩。
“朝廷每年六月、七月会送来粮草,时间也快到了,剩余粮草还可以支撑月余,将军不必太过忧心。”
“不必等朝廷送来了,我会亲手把宜城拿回来。”
方瑜略作休息后,便整理人马,朝着宜城而去。
乌尔扎并不知道方瑜回西北回得如此之快,方瑜奇兵突袭,打得他措手不及。
漠北人擅长打游击之战,倒不擅长守城,加上方瑜来势汹汹,他们毫无准备,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情急之下,乌尔扎只能带着手下的人退出了宜城,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一把火将整个粮仓都点燃了起来。
熊熊烈火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空,烧得整座城镇都热了几分。
方瑜站在不远处,火光印得他面色通红。
周围来来往往的皆是救火之人,但火势实在凶猛,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乌尔扎。”方瑜缓缓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将军。”一名士兵跑过来汇报,“火烧得实在太大,一桶桶水泼下去止不了火势。”
“算了,移开两旁的东西,将这里隔开来,不要让火再蔓延了。”方瑜看了眼熊熊燃烧的粮仓,“再派人在一旁守着,若是有火星飞溅出来,立刻扑灭。”
西北天气干燥,要是火星飞到其他地方,怕是整个城镇都要烧起来。
“是!”士兵应了一声,就跑去执行命令了。
西北大捷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于此同时,一封秘信到了昭清手上。
“他怎么敢!”昭清捏紧了手中的信纸,上面写了镇北王方瑜一回西北,就当场斩杀了昭清派出的龙骧将军魏庭,根本没有顾及到他身负皇命。
昭清一怒之下将面前的镇纸狠狠得摔到了地上,“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乾清宫的其余人都低着头,只当自己是个聋子是个哑巴,皇上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见。
“镇北王,很好、很好。”昭清怒极反笑,回想起方瑜的所作所为,只觉得他心存不轨,不将朝廷与皇上放在眼里,怕是有一日就要造反。
昭清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点燃,待信纸燃烧的一干二净后,才拿起了方瑜呈上来的折子。
上书,西北粮仓被漠北人一把火烧光了,粮草所剩无多,要求朝廷提前将今年西北军的粮草送至。
昭清是知道西北军有一个极大的粮仓,此时看到方瑜所写的东西,心底根本不相信,倒有几分是认为他要粮草是为了日后谋反做打算,他提笔在折子上花了个叉,冷冷的说道:“今年国库空虚,怕是帮不了镇北王的忙了。”
第30章
方瑜很难得做梦。
但在西北夜里的风沙中,他竟然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境之中。
梦中是在熟悉的皇宫,方瑜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皇宫的出口。
或许是隐隐知道身在梦中,方瑜并未着急,逛了几圈,竟到了霜泉宫。
霜泉宫居住的都是被皇帝厌弃的妃子,一步都离不开霜泉宫,与冷宫无疑了。
方瑜听见里头传来孩童的求饶声,声音听着倒是耳熟,便迈步走了进去。
三五名面容模糊的太监正在戏弄着一个瘦弱的孩童。
孩童穿着的是皇子服饰,但衣服陈旧肮脏,是许久未换过了的样子,看起来又瘦又小,倒不像是皇宫中的孩子。
方瑜走近了几步,那些太监好似根本没看见到他这个人,等到那个孩童跪在地上,捡着吃完了地上的残羹剩饭,就哄笑着离去。
太监们走的时候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着那个孩童。
等到太监们都不见了以后,一直垂首的孩童这才抬起了头,嘴边还挂着点点饭粒。
方瑜这才认出,孩童是小时候的昭清。
昭清幼年时,生母因为出生卑贱不受先帝宠爱,连带着小小的昭清也遭到不待见,宫中多是见风使舵之人,因着先帝的态度作践他。
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践踏起来越是有快感,于是这些太监乐此不疲,直到昭清进学,在先帝面前挂上了号才没有再收到这些人的欺辱。
当时方瑜觉得同病相怜,常常送些吃食给他,渐渐得成了至交好友。
就算方瑜现在再厌恶昭清,面对着幼年时期的昭清,还是过去想将他扶起。
昭清却根本没有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了仇恨之色:“若是有一日……我必将让那些见过我落魄的人……”
小昭清的声音太轻,方瑜并未听完全他说的是什么,但小昭清眼中的神情看得却是一清二楚,有仇恨、有厌恶。
不知道为什么,方瑜觉得小昭清的仇恨并不是对着那些太监,他顺着小昭清的目光看了过去,远远看到的却是幼年时期的小方瑜。
转眼间,小昭清已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变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叫了一声:“阿瑜。”
方瑜被这一身叫的悚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料竟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方瑜转过身,想不到后面站着的竟然是江容安。
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方瑜,问道:“阿鱼,饿不饿呀,想吃什么?”
方瑜下意识的回答:“吃面吧。”
“敌袭!敌袭!”
方瑜从梦中惊醒,猛得坐了起来,即使在床上他还是装着整齐,只要拿起一旁的武器就可以起来立刻作战。
“什么情况?”方瑜拿起武器下床,出门问道。
此时正是寅时,营帐外头月朗星稀,站在外面能感受到丝丝凉意,正是一般人酣睡的时间,也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漠北人趁着夜色突袭,外围有一支守夜的小队失职,让他们有机可乘。”来禀报的人匆匆的说完了情况,等着方瑜下令。
“迎战!”方瑜废话不多说,直接翻身上马,朝着火光亮起的地方而去。
“是!”
漠北人一击即退,等方瑜等人赶到之时,只能看到马蹄扬起的尘土。
“追!”方瑜片刻不停,就朝着漠北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漠北人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上了马背后根本追不上,一行人追了几里地,只能隐隐的看见人影。
“将军,穷寇莫追。”参军趋马上前劝道。
方瑜拉紧了马缰,停了下来,他看见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个人影。
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到那人身穿漠北人特有的服饰,身材高大,桀骜不驯。
“都说镇北王长相凶恶,能止小儿夜啼,我看倒是面若好女,比我帐中的姬妾还要美上几分。”
那人虽没有报上姓名,方瑜却知道那就是漠北人的大汗,乌尔扎。
乌尔扎肆无忌惮的笑道:“等我将西北纳入囊中之时,定会封镇北王一个小阏氏当当。”
方瑜听到这些羞辱的话,面无表情的朝着身边的人伸出了手,“拿弓来。”
身边的士兵立刻解下了背着的弓箭,递了过去。
方瑜抽出一根羽箭架在了弓上,瞄准了小山坡上的乌尔扎,拉直满月后松手。
箭矢朝着乌尔扎飞了过去。
“将军?”士兵接住了方瑜扔回的弓箭,问了一声,“中了吗?”
“中了。”方瑜看都没看,就驱使着马匹调头,朝着营地的方向而去。
方瑜的右手曾经断过,并不适合使用弓箭这种需要手腕稳定的兵器,那一箭中是中了,不过没有中在致命之处。
身旁的人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闻来闻去竟是方瑜身上传来的,关切的问道:“将军,你受伤了?”
受伤的地方是大拇指处,因弓箭的弓弦太过锋利,方瑜又未带扳指,被弦线割伤了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伤。
“无事。”这怕是方瑜受过的最轻的伤,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营地内早已打扫干净,等一行人回到营地之时,天色早已蒙蒙亮了。
“昨晚失职的小队,军法处置。”方瑜一落了马,就朝着参军下了命令,“日后再犯,斩立决。”
“是!”方瑜在军中威信及足,没人质疑他的决定,失职的小队成员当着众人的面吃了二十军棍,却是一句抱怨都没有。
方瑜走进帐中,本想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一看已经结痂,便不去管它。
“朝廷的粮草到了吗?”
参军回答:“并未到达。”
“按照以往的时间,应该早到了。”方瑜心中疑惑,“军中粮草还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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