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少卿听他说过最多情话,心中暖意翻涌不已,“阿言……”
“好多年前,你是见过我的,还帮我打一场架。”李清言远目极望,看着雪落满山,挂满树枝。
王少卿道:“我帮男人打架,该不会是小时候,那个瘦小的小孩原来是你。阿言,你那么小就不正经了啊,偷偷喜欢我。”
李清言知他会说,“没有,只是我娘时常提起你,然后几次偷偷寻你消息了解,你便幽居在我心口了。”
王少卿停住脚步,“所以,你早就计划好,把我圈了进来,我还傻傻的进去了,还特别乐意是不是。”
风雪吹着,背上的人不回应,王少卿以李清言赌气,又道:“我是乐意阿言。”
“嗯,我知道。”李清言是真的累了,靠在王少卿的左肩,缓缓睡去。
进屋之后,王少卿帮他扫去雪,将李清言放在床上,让他睡的舒服些,谁知李清言不肯睡,皱眉眉头拉着王少卿的手,直到他深睡过去,还一直拉着。
即便是熟睡,眉头未曾舒展开,王少卿试图用手抚平他的眉,仍是无效,随后他轻轻说:“阿言,我在放心睡。”
李清言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只是握住他的手,未曾松开半分,无奈王少卿也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屋外无涯一直在等着,不知何故。
第五十三章 终章完 有情
暮色初至,李清言才醒来就在他身旁。
只见他嘴角勾着,宠溺看着李清言,“醒了?”
李清言揉了揉眼睛,慢慢靠往王少卿,在此见面之后,他十分粘着王少卿,睁眼便可看到,看到便可安心,安心便可……无所牵挂。
落雪时,雁门关外一片苍茫,走过之处,都留下一片脚印,几时他那些脚印都被雪慢慢盖上,树梢挂着雪,无声落下。
大雪中,碧血阁据点方向,有两人走来。
李清言起身洗漱,王少卿便在一旁傻笑看着。
“看什么。”李清言转身问他。
王少卿眼光潋滟,“没看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反而更浓,“我出去一会儿。”
待他行了三步,李清言猛然从身后抱着他,不说话,就这样脸贴在王少卿的背部,像一个小孩儿一样粘着王少卿。
王少卿充满磁性且低沉的声音传来,“就一会儿,我不走。”他轻轻拍着李清言环在他腰间的手。
随后那双手慢慢松开,王少卿转身,对他慢慢笑开,“我就在这儿,哪都不去就在这儿。”
李清言这才应予。王少卿出去之后,他便如同往日一般,在案头上放着几本书,一个人看起来。
夜色来,如豆的灯火照明。
门外的无涯见王少卿出来,“借一步说话。”
王少卿随他走到白杨树下,雪慢慢落着,那处还站着两人,一人是温神医,还有一人王少卿未曾见过,听他自己介绍,才知是无涯的师兄污垢。
污垢带回自己的药材的,这药材便是治李清言病的关键,只是不见众人开心。
他们知,药材十分难寻,治病更难。此次让王少卿来便是与他协商这件事情。
温神医多年不见,还是如同往日那边,花白的胡须捋了捋,稍作半响之后,才道:“需要渡血,十分凶险。”
王少卿面色严肃,“我来吧。”
污垢拂去身上的雪花,看他模样应当是赶来不久,“就怕清言师弟不愿意,其实谁都行。”
话中深藏着什么,无涯补充:“有性命之忧,多半是以命换命。但还是有希望的。”
风乍起,雪飞扬,白杨树上的雪飘落在王少卿的肩上,他笑道:“所以更是让我来,我与阿言没有谁欠谁的,若是他不愿,给他喝些药昏睡过去便可。”
“你说的容易,清言也知晓医理,一般的药物他一闻便知。”温神医说道。
王少卿心有成竹,“即便他知道,我给他喝他也会喝下去。”
以前他不确定,李清言对自己能否全心托付,这次相对,他已不再想确不确定,而本来李清言从不怀疑。
他们二人本来就互相亏欠,那是已经数不清的,又何必计较那么一两次,又何须顾虑谁是为了什么而为谁停留。
是谁为了谁而如何呢,王少卿单手负后,“就这么决定吧,看什么时候开始。”
无垢无涯皆是看向温神医,温神医想了想,叹了口气,李清言与王少卿都不是一般人物,如今就这么一条路吗?他不停的问自己,他的私心里自当是偏于李清言,不论是故人的托付,还是他多年的照顾,只能偏于李清言躲过王少卿。
温神医半眯着眼,“清言刚病发,此时是最好的时机。无涯你去准备汤药,让三公子端去。”说着转身对王少卿道:“三公子不用担忧,此时只是有凶险,不是全然没机会,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清言醒来怕是要了老儿的命。”
“温老说笑了,清言不会将你如何的。”说着告辞离去,他答应过李清言一会儿便回来。
天已黑了,碧血阁据点内的灯火通明。王少卿轻轻推门进去,将门关上之后,顺着灯火往右看去,且见李清言坐在那处看书,如同四年前他所见一般。
他慢悠悠走过,坐在李清言对面,“我好看还是书好看。”他怕在案上,仰着头看拿书本的李清言。
这一刻犹如当然,笑脸如春阳,又恍如春风拂面,那弯起的嘴角,总让李清言眷恋不已。李清言放下书本,淡然笑着说:“这不是选择题。”
伸手摸着王少卿的鬓发,“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你的我的劫数。”
“嗯……”灯火下,王少卿的眸中映衬着李清言那清瘦的样子,那模样可让他流连忘返,融入心血中。
李清言继续看他的书,王少卿看他的兵法图。
时不时,李清言看他认真的模样出神,慢慢将头靠在王少卿肩上,稍作一会儿之后,睡了过去。
病发频繁之后,他便不时瞌睡,睡时还拉着王少卿的手,王少卿在他耳边轻语说着:“别怕我在。”
李清言睡梦中笑起来,才可松开他的手,刚将他抱起来,李清言便睁开眼,目光软和无比。
“放我下来,还要看会书。”李清言道。
王少卿愣了下,笑说:“你是看书还是看我……”
原来他知道……
“看书……”李清言头埋入胸口。
王少卿下巴抵至李清言的额头,“嗯,你看书。”又将他抱在案头那处放下,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后边。
不到半会,李清言又回头看他。王少卿咧开嘴笑:“好好,我站在面前让你看个够可以吗?“
李清言不语,王少卿又道:“是不是一边摸着,一般看。”
李清言顿时羞愧气结,“你站开些。”
此时,有人敲门,王少卿开门便见到无涯端着药过来。
“给清言喝下吧。”无涯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年,随时皆可开始。
王少卿端着汤药过来,一口含着在嘴里,渡过去给李清言。
李清言闭着眼睛,微微将汤药喝下,“真苦。”
少时,他已慢慢合上眼睛,眼前的灯火晃动起来,王少卿将他拥在怀中,“清言,对不起。”
李清言还有一丝意识,嘴角仍挂着笑意,他是情愿的,即便王少卿给他喝□□,他都会毫不犹豫喝下去。
直到他意识全无,王少卿便让无涯他们进来,怎么渡血他不知。
温神医让他喝下药之后,他也记得任何事。
师徒三人已准备,灯火下身影忙碌。
天明,雪落。
天地一片寂静,李清言微微睁开眼,只见王少卿躺在身侧。
无涯推门而进,“醒了?”
李清言只觉一身清爽,内力自行游走,他的病真好了?
李清言问无涯:“我的病治好了?”
“嗯,你躺了十天了。”无涯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的说着。
李清言笑着说,“少卿可真会睡,还未醒来。”
无涯不瞒他,“你的毒推送过给他了,可能醒不来了。”
醒不来,李清言茫然抬眼,“不是失血过多吗?”
“不是,渡血不是换血,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只需要推送,那味药引便是起了推送的作用。”无涯怕李清言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来。
李清言又问,“他醒来是不是与我一样会病发?”
无涯叹了口气,“不会,他身体强壮,承受的住寒气,你承受不住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生出来便是这样。”
李清言不再说话。
接下来几日,他又写了一封信回去给王达,说正在为王少卿四处寻医。
消息传到唐氏那里时,唐氏也是一整悲痛,那毒能撑过多久,她心里了然,苦了李清言,她又要失去一个儿子。
天寒地冷,无涯第三日推门而进时,屋内已是空无一人,无人知道李清言去了何处。
他有道玄子几十年的内力,多年的学的武功,那派上用场,踏雪无痕。
晃晃过去又过去四年,无人知晓他们的消息,即便是在连山也无。
眼线颇多的莫简寻不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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