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冯安安问我这个全身长满蘑菇的怪物,阳光照射在我身上,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睛看她,那时的她还真是清秀,那时候?
年轻的我走过来,牵着冯安安的手,看着我:“安安,说不定别人就是喜欢在这里晒太阳,我们换个地方找不就行了,你不要打扰别人。”
我不停的掐自己的手,想让自己从这场迷乱的梦里醒过来,我想我是真的疯了,怎么会梦得这么清楚,怎么会梦到自己和冯安安。
“可是她长得这么奇怪,说不定就知道女丑之尸在哪里啊。”冯安安不死心的问。
年轻的我赶紧偷偷摸摸的把冯安安拉到一边:“不要觉得别人长得奇怪就和女丑之尸有关系,这样很没礼貌好吧。”
女丑之尸,女丑之尸?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我和冯安安和好决定偷偷私奔的那一年,以先度蜜月之名是有去找过女丑之尸,因为据说找到女丑之尸的恋人,在她尸体旁边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之后了?为什么今天会想起这些,看来脑袋多年不用,就记不起前尘往事了。
既然是梦,我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先是看了冯安安好几十眼,把这么多年来没看够的全都补起之后再开口:“二位,你们走错方向了,这里是五指山,女丑之尸在大荒之西。拜托有点方向感吧。”
“五指山,压孙悟空那座五指山?”冯安安任何时候都比我好奇,因为我已经看到年轻的我准备往回走了,却又硬生生的被冯安安抓着爪子拉回。
我半卧着仰头看他们的同时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孙悟空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关着的都是闲杂人等,比如我。”我指了指遍体蘑菇的自己,不小心戳碎了些许,惹得那些蘑菇不满,根须在我身上恶意的生长,惹得我身上和他们连接的血管一阵刺痛:“这等闲杂人物被关在这里。”
“你是犯了什么天条?看上去好可怜哦。”冯安安好心的蹲下和我说话,或许在这种回忆的梦里,她呈现的永远是我能怀念的最好一面,不再和我纠葛、不会和凌树结婚、甚至在我仰着头和她说话会很累的时候,她能立刻体贴的蹲下与我平视。
我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事,也就是泄漏了一个天机,讲了些不能说的秘密让释迦摩尼害怕,你知道现在不管大小的BOSS的总是这样,不能除掉你,就一定要毁了你才甘愿。”
“他毁了你什么?”
“我的一生啊,不然,我怎么会在天气这么好的午后做这么一场梦,还死活得醒不来。”我现在讲话越来越像个诗人,起码是余秋雨级别的,这和我常常阅读孙悟空刻在那小洞上的名言警句有莫大的关系。
冯安安笑了一下:“你真是个怪人。这哪儿是你的梦,你的梦里怎么会有我们俩出现?”
“随便啦。我已经不在乎谁是庄周谁是蝴蝶了,看见了写着‘爱恨情仇痴人说梦’那幡么,那就是我的墓志铭。”
“从小我就不喜欢那几个字,我给你扯了去。”说着冯安安就几个箭步轻盈的登上了五指山的山顶,取下了那幡,这代表我自由了。你妹,这梦真好,想什么有什么,有冯安安、有自由、有好的天气,我正喜滋滋的傻笑,冯安安对我挥了挥手:“我们要去找女丑之尸了,今天遇到你很高兴。”冯安安站起来对我说,似乎她还想和我多聊聊,可是,年轻的我在旁边脸色越来越不善,真是个幼稚的主儿。
要是这不是梦呢?谁在乎,看着她们渐要远去的身影,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想为她们,不,也是为了我自己做点什么,于是便扯着嗓子喊:“哎,冯安安,不要和田一在一起,她会毁了你的一切。”
果然,幼稚的、年轻的、冲动的、头脑发热的、神经兮兮的我冲到了成熟、蓬头盖面、全身大蘑菇小蘑菇毒蘑菇装成毒蘑菇的白蘑菇的我面前吼道:“你有病啊。”
在她准备打死我之前,我缩回了洞里,头朝着洞口讲:“冯安安,你要相信我的话,好好的找个人嫁了。不然你以后会因为她失忆而死命追求她,追到手了又因为她失忆,失了忆她还欺负你,差点把你杀掉,连你母亲都脱不了她的魔掌。最后的最后因她而死。你愿意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妖精吗?她就是一灾星,你千万千万要离开她!”最后一句话,我可是咬牙切齿的讲的,因为我浑身都疼,那不要脸的田一居然扯着我身上的蘑菇不撒手,直到痛晕过去。
那个小崽子!我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咒骂她。难道她不知道,我这是在自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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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小崽子!我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咒骂她。难道她不知道,我这是在自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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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处处蚊子咬
86、开始玩儿穿越 ...
等一等?
我依着那淡淡的星光,检查着我身上的蘑菇。。。不错。。。是被撕烂了些许。
而头上那个摸着生疼的大包和被我捏在手上的那帖幡布难道在诉说着,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不是不可能,在孙悟空雕刻的名言警句旁边,我许久之前摩挲到过一句话,那时候觉得它纯属鬼扯,但今天带着那个美好的梦,我愿意相信它。我佝偻的站起来,爬到右手边的石墙上用心的摸着,对,就是这一句:五指山每隔三百多年就会有一次时空交替而产生的错乱,第一次我遇见了释迦摩尼,我应该杀了他;第二次我遇到了六耳猕猴,我应该杀了他;第三次我遇上了一个没头发的和尚,我决定跟着他走,前路漫漫,不知是对是错。
这难道就是孙悟空的临别赠言?
也是整个《西游记》的缘起吧。
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迈出离开五指山的这一步。
以孙悟空的说法,这时空转换,三百年一次,而现在已经是夜里,大概早就结束,出去也搭救不了任何人。我三十年来第一次苦笑,我就算在正确的时空里,又能搭救谁?冯安安?死了,连尸骨都蒸发成了气体;JUDI?现在怕是鸟骨头都不剩了;苏谣?去瞻仰某桃色新闻主播出事前的现场么?还有健美男、韩笛、甚至玄奘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到现在,我终归认清我早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如果不踏出这五指山,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等着两百七十年后,释迦摩尼灵光一闪:“嘿,混血人果大约是成熟了,快交给李耳来炼炼。”
接着被炼成一颗酸甜酸甜的丹丸,让释迦摩尼配早饭服用。
还不如。
就算我现在踏入的是洪荒,我也应该赌一赌。
于是我收拾起了身上唯二的财产,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白小花的匕首和一张早就没用的银行卡后,用磨尖的石头在石洞上写下:“我来过,我呆过。”之后就一步三回头走出了那个小洞。那夜有极光从天的那一头闪过这一头。
五指山在大荒的最深处,要不是这三十年来我都过着有一餐等于没一餐的日子,说不定还没徒步走出沙漠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海市蜃楼的中央。当我用半个月时间终于看到人烟之后,每个人都用看怪物或者乞丐的样子打量我,有人甚至在我面前扔下了两三铜板。
在进银行之前,我一直在对我自己做心理调试:如果我到的时代是未来,我取不出存款也救不了我在乎的任何一个人的话,我就继续在这长年累月都吹着刀子一样的风的小镇当乞丐,似乎我这三十年来一直蹲在那小洞里的动作可怜得每个人都能给我三瓜两枣;如果我到的时代是过去,最好是过去。
ATM检查了我的卡半天,才让我把钱给领走,大概机器也想象不出,为什么一张办了没几年的卡上的皱纹多得过快三十年。
一直到我剪了头发、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在阳光下都不敢去问任何人现在是什么时代。
直到碰到JUDI。
我和他的见面应该不是用碰上来形容,是那只鸟见到我就像一颗手榴弹一样向我发射过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经得意洋洋的站在我脑袋上,随便过路人指指点点了。
我问JUDI:“你。。。。认识我吗?”
JUDI大笑,狂拍我的脸:“新玩法?我是不认识你,像你这种重色轻友到只要女朋友不要老友的家伙,我还真是十分不想和你相认。,不过你什么时候把脸割伤了,还弄了一条这么性感的刀疤?故意的吧,是为了讨冯安安的欢心吗?”
哦。。。不。。。他提到了冯安安,我迟疑了一下:“冯安安?现在是几几年,你认识我几年了?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还是汉朝?”我指着一队从我身边骑着牛车呼啸而过,怪模怪样涂脂抹粉的男人,希望他赶紧回答我问题,我都快被这看到的一切混淆我的宇宙观,或,让我更恐惧的是,我依旧在梦里,只是醒不过来罢了。
“大姐,那是拍电视剧的,没看见前面有灯光后面有摄像旁边还站了个导演啊。”JUDI扑哧到我肩膀上:“你中了病毒还是喝醉了发酒疯?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今儿上午你不是和冯安安一起去白骨洞了,不让我跟吗?怎么会在这里,还问我民国几年?看来你肯定又把冯安安给惹恼了。这女人真狠,一定给你偷下药了,喂喂。”JUDI飞起来挥舞起他的爪子:“一加一等于几啊。你别告诉我等于3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