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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情劫 (皮卡茂)


  “到底怎么了嘛这是?”
  慕璟轩凑近他,像是在哄小孩子:“千尘,我这次去菩灵寺替母妃拜佛还愿的时候,遇到一位云游四海的高僧,他说我今生与佛有缘,于是便赠我一件稀世罕物。”眸中逸出神秘的光芒,仔细摸出一块刻着两只仙鹤的玉佩,低低道:“他说这块玉佩可以帮佩戴他的人找到命中注定的姻缘,你要是不要。”
  慕千尘应付似地斜睨一眼,颇感无趣地道:“两只仙鹤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要不要。”
  慕璟轩眉头皱起,“这哪是鹤,这鸟名叫鹭鸶,是一种水鸟,止则相耦、飞则成双,若是将它系在姻缘注定的人身上,这碧鹭鸶就会一分为二,彼此拥有,如此罕物,你竟不要,真是不识货。”
  慕千尘仍是摆着一张臭脸,却伸手将玉佩抢了过来,冷冷道:“口渴得很,下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多带几坛杜棠春。”说罢,朝他胸口用力一捶,两人一对视,禁不住笑出声来。
  回屋后,慕千尘沐浴更衣出来,见阮淳儿已命人备好酒菜,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登时气消大半,轻睨他一眼,是为饶了他了。阮淳儿微微松了口气,仍是噤着嘴不敢吱声,麻利地为两位主子斟好酒,便躬身退至一旁静候着。
  慕璟轩端起酒盏轻轻啜了一口,初适时,清甜而淡,似雨后花果、晨间竹露,转而蔓至舌间,辛辣似火,似掺了一点蔓荆子,而后甘醇绵长,唇齿留香,不愧为百年佳酿“醉青玫”;此酒虽好,后劲却是极大的。
  慕璟轩浅浅一笑,状若无意地道:“这酒不比杜棠春,甚烈,千尘你尚且年幼,少喝为妙。”
  慕千尘陡然色变,将酒盏往案上用力一按,腾地站起,凝声冷哼:“连你也拿我当小孩子是不是。”
  “这……”
  慕璟轩茫然怔住,“好端端地这又是怎么了。”愣愣地望向阮淳儿,阮淳儿怯生生的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琢磨半晌,斟一盏酒,递上去,哄那小祖宗喝了,将话锋一转,笑道:“你可知道冰弦琴?”
  慕千尘兴味索然的睨他一眼,自顾自地饮酒,无话。
  慕璟轩又道:“你可别小瞧这冰弦琴,相传,此琴乃三百年前,东域骊燕国一位绝世琴师所制,但凡爱琴之人,无不想得之,只可惜,父皇已将此琴作为寿辰礼赏赐给皇后了。”
  “但凡爱琴之人,无不想得之。”
  慕千尘饶舌念及,脑中陡然掠过一袭白衣清影,眸色里一点点凝起笑意,冷冷道:“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配弹此圣琴。”
  ***
  是夜。
  华灯初掌。
  赤凉城花街巷柳处,度春宵。
  轻纱似雾,袅袅地笼在那丰腴玉润的身子上,却掩不住,那含苞待放的酥胸,更裹不住,那醉生梦死的风骚。
  天仙楼头牌楚双双软若无骨的躺在慕璟炎怀里,一双媚眼楚楚生波,娇滴滴地道:“双儿身份低贱,这冰弦琴怕是无福消受,二爷还是拿回去罢。”
  慕璟炎靡靡一笑,将方才系好的衣带倏地解了,欺身而上,轻拢慢捻的拔开那娇艳的花蕾,伏在她耳旁,吹气如丝:“当真是无福消受,还是怪本王方才没能让你尽兴,想再战一局,嗯?”
  楚双双嘤咛一笑,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柔声娇喘:“二爷府里有花容月貌的王妃,自是不会寂寞,可双儿却只有二爷,奈何双儿身份低贱,只能日日夜夜地盼着二爷前来,以解相思之苦。”
  那双纤纤玉手总是在男人最喜欢的地方肆意游走,慕璟炎被挑拨得欲.火焚身,眯着一双醉眼低喘道:“那本王定要好好尝尝这相思之苦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说罢,收紧腰板挺身而入。
  夜色朦胧,怎掩得住,那满室春.光。
  乍然“怦”地一声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慕璟炎衣衫不整的从榻上滚落下来,晕红的脸骤然僵住,眼前的人竟是慕千尘。
  “你……你、你想做甚?”
  这等苟且之事偏偏让慕千尘撞破,慕璟炎虽愤且臊,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衣衫避体,那窘态着实难看。
  慕千尘自始自终就没往榻上瞧过一见,破门而入后,径自取了案上的冰弦琴,冷冷道:“这琴我带走了,你若不服气,只管到父皇那里告我强取豪夺。”
  “不准走。”
  慕璟炎急扑上去,半怒半惧的指着他吼道:“这琴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你凭什么带走。”
  慕千尘浅浅一笑,旋即抬掌,托琴,开弦,信手一拨,不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你…不,配,弹。”
  “我呸!”
  慕璟炎怒目圆睁,似是豁出去了,挣着脖子骂道:“别以为父皇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你若不把琴还给我,我……我、我就跟你拼了我。”说着,便从皮靴里摸出一把淬毒的匕首准备来个故伎重施。
  上回,慕千尘是故意让他刺伤以博取琰帝的同情,却不料刀上淬了毒;这回,他自然是轻而易取的避开,顺势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摁在他光洁的脸蛋上比划着,阴森森地道:“你想不想知道,那种骨头都被冻僵了的冷是什么滋味儿。”手指稍稍使力,刀背深深埋入肉里,摁出一道青痕。
  慕璟炎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你、你、你别乱来啊,这、这刀上有毒,有毒的。”
  慕千尘似笑非笑:“我知道这刀上有毒,可你不是有解药么,所以,让我划上个几刀应该无大碍的,你说是不是。”表情骤然凶狠,作势就要刺他几刀。
  慕璟炎失声惨叫,楚双双惊惶地从榻上滚落下来,连跪带爬的伏在地上,颤颤微微道:“饶了二爷吧,求求你,求求你,这琴我不要了,不要了。”
  慕千尘斜睨她一眼,笑了笑:“既然这位姑娘开口替你求情,那本太子就饶了你这个草包。”说罢,抬脚将他踢开,跃窗而出,没入沉沉夜色。
  慕璟炎惊出一身冷汗,胸口上下起伏,喘得厉害;半晌,回过神来,伏在窗边嘶声叫骂:“慕千尘,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凭什么抢我的琴,凭什么欺负老子,有朝一日龙得水,老子定让你尝尝夺人所好的滋味,你等着。”
  ***
  天色空蒙,丛林染墨,窗外忸忸怩怩地纷雨,无端乱人心绪。
  风青桐提笔,着墨,却在落笔之时蹙眉,轻叹,细腻地,就如窗外那雨;痴愣片刻,搁了笔,起身,立在窗边,目光扫过悬雨的屋檐,泪湿的牡丹,最后落在那翠浓如烟的芭蕉丛,淡淡地想着,那个人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好奇怪啊!明明只当他是个孩子,明明只是为了拿到噬血幽兰才留在东越做他的师傅;可为什么,一想到他生气的样子,就会无端乱了心绪呢?
  正出神之际,有人轻轻地叩门,是寄奴进来了。
  风青桐转过身来,见他端着一盅炖品,轻轻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拿走。
  寄奴硬着头皮端过去,神情复杂地琢磨半晌,温声道:“这雨下得紧,公子还是不要去太子府了罢,不如,等明儿个天晴了再去。”
  风青桐脸色微变,略一思忖,道:“备马,今日就去。”
  闻言,寄奴几乎是兔子似地飞窜出去的,风青桐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欢喜。
  风狂雨疾,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泥浆四溅。小厮吁住马,车辇稳稳地停在太子府的大门外。
  寄奴跳下马车,撑伞前去叫门,好半天不见人来,闷哼一气,愈发使劲儿地叩着铜环拔声大喊;须时,侍人开了门,细细打量他一番,斜眼一睨,瞧见掀开帘子的风青桐,脸色骤然一紧,“怦”地关上门,慌慌张张地奔回院中。
  众人见他面色惶惶,气喘不迭,拿他取笑,说他活见鬼了;他结结巴巴地将方才所见说了,众人一听,慌得愣眼跺脚,无措;稍定,七嘴八舌地商榷一番,拱一说话利索的上前,开了门,见风青桐翩然立在檐下,脸“腾”地一下红到脖子根,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身后的婢女壮着胆儿,挤上前,细细微微地道:“大、大人请回罢,殿下有令,谁若是敢、敢给大人开门,就、就拖出去砍头。”
  “胡说!”寄奴冷声大喝,“殿下怎会不见公子,还不快去通禀。”
  “奴、奴婢不敢,可、可殿下确实有令,奴婢们不敢不从。”
  那婢女说完后,众人纷纷点头,惶惶不安地盯着风青桐,似在求他发发善心,饶了众人一条小命。
  寄奴气得脸色发青,正欲开口,风青桐转眸睨着他,淡淡道:“罢了,回去罢。”
  “可是公子……”寄奴话没说完,风青桐已然转身上轿了。
  骤雨如幕,湮没沉沉天色,却掩不住,那落落身影中逸出的,一丝落寞。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风青桐倚着冷榻,失神地望着案上的青灯,彻底无眠;他的心,很烦,很乱!似有千万种莫名的情愫杂揉在一起,捋不清,也剪不断,只是来来回回地想着,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了,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收到留言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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