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女人们布袋里的东西就都慢慢爬了出来,有的爬出了蠕动的虫,有的爬出了色泽艳丽的蛇,有的是黝黑可怕的蜘蛛,无一不是身有剧毒的东西。
这些东西爬出来后竟然都朝着吉赤的方向而去,就像是被人牵引着线一样,不约而同的向着同一个目的地。
看着眼前再次向自己爬来的这些东西,白洛离都快吐了,他恶寒的说道:“这、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啊!苗疆人难道人人都会养这样恶心的东西吗?”
“不是的,这是蛊术,通过对毒物下蛊来进行炼制,从而操控他们。”吉赤向他解释,继而又失落的说:“我们村里的村民原本不会蛊术的,是阿箐……是阿箐教她们的……”
“啊?”这下大家都不理解了,“那为什么她们现在要杀了阿箐和你啊?”
“因为她们想要阿箐教她们全部的蛊术!”吉赤气愤的说:“阿箐不愿意,这本就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所以她们就陷害阿箐!”
“原来是这样啊。”白洛离感慨道:“人就是这样的,得到了一样就还想要另一样,总是贪得无厌。”
“可是,为什么她们会知道阿箐会全部的蛊术呢?”秦越有些不解,虽说是阿箐教大家使用蛊术的,可但凡身怀绝技的人都会留个心眼,好提防小人。他自己就在笛中悄悄设置了机关,藏了柄短剑在里面,虽然第一天见面就被萧珩逼到不得不使了出来,可毕竟知道得人也就那么两三个啊……因此有些不解,既然阿箐懂得巫蛊术的厉害,当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啊。
“这……”吉赤也皱眉表示不解:“我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大家。”
“等等。”穆寒陵打断了这游手好闲只顾聊天的几个人,疑惑的道:“你们看!这些虫子不动了!”
“咦?真的嗳……它们竟然停下来了!”
果然,只见方才还向着这几人爬来的蛊虫们纷纷像是被人施了法书般止步不前,停在原地,就像走迷了路,虽然不断向前爬动,却只是在原地徒劳打转而不向前一步。
“这、这是怎么回事?”村民们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解。
“这……难道是,难道是阿箐那个女人醒来了?”
“啊?那、那怎么办啊?”
“她会不会找咱们报仇啊?”
村民们中有人起哄,开始陷入慌乱。
“都给我安静!”手执竹杖的妇人大吼,村民们这才稍微镇定,“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你们都慌什么?给我把自己的蛊虫都收回来。”
先前施蛊的妇人们连忙念动口诀将自己豢养的蛊虫叫回来,以免被暗中操作的人反咬一口。
“吉赤!”妇人脸上厉色不减,高呼包围圈中的吉赤:“这一次算你们命大,姑且饶过你们,我且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要和族人们对着干护着那个妖女,还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罢叫上收拾好残局的村民们撤退。
“呼~”白洛离松了口气,无不感慨的说:“虽说来见识一下苗疆的巫蛊之术还是有必要的,可是动不动就拿出一堆恶心的虫子出来,这未免让人有点吃不消吧……”
“对了,刚才是谁出手救了咱们?”显然,穆寒陵更关心这个。
他话才一问出口,就听见白洛离又是一声大喊:“天哪!为什么还有虫子!”
只见几人周围再次爬过来许多虫子,这些毒虫可比方才那些明显技艺不熟练的妇女的虫子速度快多了,也更加统一,目的也很明确,是穆寒陵几人。
几人大惊,忙迅速做出反应,却听身后吉赤隐有怒火的吼道:“花莺!你给我住手!”
“……”这下更糟……
第24章 热情好客
穆寒陵原本还担心,这花莺提前回来了,若是和他哥哥上下一通气,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后将他们赶出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看着眼前这一幕,立刻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堂屋前,花莺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跪在门口,敢怒不敢言,憋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瞪着眼不敢动。一旁和穆寒陵等人一起旁观的勒木记得抓耳挠腮的,却也不敢说话。
“你自己说说,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这么多天?不是给你说过让你不要出门了吗?你自己不知道现在村里的情况吗?你不知道那些人就巴不得抓到你用来换你嫂子吗?你就这么想让我为难?”性格温和敦厚的吉赤,训起妹妹来可真是毫不含糊,说话都不带断句的。
“我没有。”花莺不敢和哥哥呛声,弱弱的回应。
“没有?没有那你消失这么多天干什么?就一天都待不住?我不是让你照顾你嫂子吗?你倒好,一个人偷偷摸摸跑了,等我回来就只看见勒木这个替罪羊!”
花莺见自家哥哥真打算新账旧账扯到一起,忙换了一种方式,开始向他撒娇:“哎呀哥,我不是故意想跑掉的,我这不是也为嫂子着急么。”边说还边拉住哥哥衣摆,两眼水灵灵的望着他,一副乖巧的模样。
“嘭!”吉赤一拍桌子,甩开花莺站起来吼道:“给我跪回去!”
得,这次是真生气了。
花莺扁扁嘴,只得又跪回了原处,老老实实挨训。
“你还好意思和我争辩,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随意在外使用蛊术,不要轻易就暴露在外人眼前,可你倒好,啊?转头就给我当着全村人的面侍弄你那点儿小伎俩!我告诉你花莺,今天要不是因为大家害怕,没来得及细想,你嫂子之前给你交代的就全白费了!你一个梳辫子的小娃娃斗得过她们这么多人?”
吉赤见她这一次乖乖巧巧挨训,不敢多说话,这才稍微放缓了一点口气,可一想想又觉得拿这个妹妹真是没有办法,既舍不得打,骂了她转头就又给忘了,实在头疼。
“唉……我果然是管不了你,要不是你嫂子现在躺在里面,我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你多说了。”
花莺偷瞄了一眼自家哥哥头疼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她本来也不是想着贪玩才出去的,就是因为想着要救嫂子这才让哥哥着急,既怕她外出不懂保护自己,又要分心照顾嫂子想着怎么帮她恢复过来,当真是两头都让人头大。霎时又心疼起来,说道:“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自己出去了。”
“你我还不了解?这次保证了,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了。”
“不会的哥!”见自家哥哥口气有所缓和,花莺连忙赶鸭子上架,又爬过去抱住他大腿撒娇:“哥哥,你就相信我嘛,我不会再一个人跑出去了!而且今天那帮人居然跑到家里来闹,我肯定不敢再出去了!”
“哼!”吉赤佯怒的揣她一脚,“说到今天,为什么在村民们走后你又擅自施蛊?”
一提到这个花莺就清醒了,忙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穆寒陵等人说道:“哥,我不是想施蛊害你,是这几个人,他们是骗子!是坏人!”
“……”果然,热闹不是白看的。
“胡说!”吉赤忙将花莺的手拍下来,向她解释:“这几位侠士是好人,今日就是他们救的我和你嫂子。若不是村里的男人们打不过他们,我和你嫂子今天就已经被他们抓去宗祠了!哪里还轮得到那些妇人施蛊?等得到你回来暴露?”
“哥,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救你是想要利用我们!”她就像只被惹毛了的小野猫,跳起来就想抓人。
吉赤忙拉住自家这个惹祸精,急得又开始说她:“你当真是善恶不分,如果他们想利用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抓了你嫂子来威胁我?反而救了我们?还容你在此撒野?你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我道歉?”
“对,向人家道歉!”
“我不!”
兄妹两坚持自己的判断,对峙起来。
白洛离看了想笑,秦越好心的憋住,萧珩坦荡荡的面无表情,最后是穆寒陵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圆场:“那个,吉赤兄弟,道歉到不用了,我们几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今后我们可怎么做人啊你说是吧?”
“你!”花莺恨恨的看着他,恨不得将这个男人那副伪善的嘴脸撕下来,可偏偏被自家哥哥拦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仍由穆寒陵对自己露出挑衅的笑容。虽然笑得还挺好看,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
吉赤见穆寒陵愿意给台阶,也知道自己管不住这个自小就调皮任性的妹妹,只好作罢,赔笑道:“多谢少侠不和小妹计较。”说完把花莺拉向前,对她说道:“快谢谢大侠!”
“?”花莺瞪大双眼望向自家大哥,一副怎么都不的神情,吉赤无法,咬咬牙,就着自己哥哥的体型优势,伸手按着她的头硬生生的给穆寒陵等人福礼,模样别提多滑稽了,令一旁原本着急的勒木都忍不住将头扭向一边偷笑。
于是这么理所应当的,穆寒陵等人受到了吉赤的款待,还邀请他们住在了自家屋子里。顺理成章的,穆寒陵等人压根儿就没想过推辞。
苗疆人家的屋子不似中原,中原地大物博,人们建房屋时,但凡有些家产的,都爱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建,既宽敞明亮,又方便接待亲友。而苗疆地域山多树密,当地人建造的房屋都是独立成栋的,讲究些的就修个三层,普通的大家都是两层房屋,底下用来吃饭聊天,楼上用于夜间休息。既方便一家人沟通,也能够出入方便,就是房间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