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百口只剩下我和两个年幼弟妹,你难道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我没做错什么。”
他似乎早已料到柳清会这么问,回答的毫不犹豫,言语之中却避开了正面回复,对方若有所思的垂着眸,沉默了片刻后从唇缝挤出一声“你”,话未说出口,她还是选择了转身而去。
“沾花你可真美……”肥胖油腻的男人将手抚在女子那绝美的面孔上,满眼柔情蜜意迫不及待,沾花妩媚一笑,将莲藕般的手臂堪堪搭上男人的脖颈,对方眉色一喜,将沾花搂在膝上作势便要去亲吻,然而嘴唇还未等落下,却见银光一闪,男人惊恐的瞪着眼睛,沾花却提着长剑早已轻巧的跳到了一边。
由于喉咙被血沫堵住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肥胖的男人捂着喷薄鲜血的脖颈,神色恐惧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沾花?这把剑才是真正的沾花吧。”
应涉音推开窗户灵活的翻了进来,女子波澜不惊的神色微微一怔,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应涉音走进屋中瞥了一眼仍在挣扎的男人,拔出夜疏狠手补上一剑,男人面孔狰狞,嘶哑的“长乐王殿下”还没说完便一命呜呼。
“朝里乌烟瘴气,这贪官早该死了。”
应涉音随手用床帘蹭去剑上血迹,注意到桌上古琴刻着“千华”二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扭头对那僵硬持剑身体紧绷的女子温和一笑。
“危俊这身打扮,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你来作何。”低沉的少年嗓音。
“好奇,来看看。”
应涉音收起佩剑,缓缓向译照走去,对方眯着眼睛很是不悦,只得默默向后退去,谁知道应涉音动作极快,一掌劈掉译照手中长剑,对方吃痛的一缩,他却飞速将人两手腕握在左手,将人压在墙上,右手则掐住那人的脖子。
“倘若你明些事理,现在滚出九怀。关于你从往至今所做的一切勾当我便都能给你抹掉了。”
译照面色通红,双手被缚挣扎的十分困难,但他依然哼笑着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眸中不屑不加掩饰。
“长乐王殿下……真是好大能耐……”
应涉音闻声依旧温和的笑着,右手却暗暗用力,译照别过头,便猛地从他袖口窜出三根琴弦,划过应涉音手腕后缠绕着对方的手臂攀上人的脖颈,应涉音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译照按着被掐的通红的脖子低咳两声,掩着嘴挡住自己干呕的姿态,这才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应涉音。
“今日若杀了我,量九怀本领再大,也护不住你。”
“是不敢杀,断了手筋废去双手,您感觉怎么样。”
应涉音看着淡然自若的译照微微歪了歪头,调皮的眨眨眼,轻笑道。
“真是好狠的心,我只是首领派来传达任务的。”
译照眉头微蹙,应涉音右手便向怀中探去,他将琴弦微微紧了紧,生怕对方搞什么小动作,然而那人只是掏出一封信笺,手指一送,信封便悠悠落在了地上,译照收回琴弦,却将佩剑指向应涉音,对方一脸无奈的缓缓后退,看着译照无比小心的捡起信笺,却是忍俊不禁。
“有人说长乐王殿下自小仰慕静宁王,我倒是觉得,不过是同命相怜而已,一个母妃被害惨死父皇不闻不问,明明有帝王才能偏偏做了一介闲散王爷……”
译照冷声说道,抬眸看向应涉音,对方闻声不为所动,静静站在原地没有打断的意思,而是笑得平静又坦然,译照却脊背一凉,顿了顿。
“的人……和那个被抛弃宫外自生自灭的皇兄……呵呵……”
译照不再说下去,看到信上内容后突然意味不明的低笑起来,他抬头静静看着应涉音,漠然道。
“打着给应不负报仇的名义,其实是在等九怀和朝廷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罢。”
“有些人总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不礼貌先不说,而且显得自己很愚昧。”
应涉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继而转身笑道。
“本王向来喜欢世间美好的东西,比如权利名誉,纯粹干净的人,以及漂亮的脸。”
“长荣死了。”应涉音压低嗓子,面色憔悴的说道,手掌颤抖的将一把信纸递给他,他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强忍情绪缓缓接了过来。
送走柳清不过片刻,应涉音便匆忙闯了进来,一开口说的话语却是让他心间一颤。
他看到信上的语句,明明字字皆识,偏偏连在一起就让他头晕目眩,难以相信。
“谁让他去追危俊的!!”
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一把将信笺拍在桌子上,应涉音浑身抖了一抖,哑声道。
“追踪到假扮静宁王的人,她没沉住气前去拦车,结果……”
“愚不可及!!!”
他的心绞作一团,说话声都带着嘶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道就不应让长荣知道那些旧事,他忙稳定情绪,又是抬眸冷声。
“信上说昭世保护危俊给了长荣致命一刀,他二人可是杀掉了白虎和沈厌七?”
“恩……”应涉音又是犹豫不定的样子,如此一见连承时心下顿时一沉,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对方沉吟一声,低低开口。
“沈厌七应是回了住处……白虎负伤逃走,通路过去负责劫杀。”
他眯着眼睛,似乎是心中底定了结局,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故作镇定的淡然道。
“我如果现在暴露身份去救他,三年所做一切都成了泡影人各有命,生死由天。”
语罢,他瞬间联想到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疼了一疼,应涉音却是有些讶然,轻声道。
“他还不知道皇兄您……”
他低低“恩”了一声,捏着信纸脸色阴沉,顿了片刻,才递到烛火上销毁。
“我现在拟一封信,那俩师兄弟本就是误会一场,陷害宋恩之人正是林一桥,你加急给通路送过去。”
应涉音也了解一些无常门和封尘观的过往旧事,微微沉思了片刻,却见他已放下了毛笔,将信笺快速折好交予他手中。
“他又如何会相信……”
那人闻声不作理会,而是匆忙去柜子上拿了一个微长的锦盒,用袖口蹭去上面的落灰,在应涉音眼前取出一根棕黑拂尘,时间已久但保存仍旧完好,上饰镂空龙首,下有镂空龙尾,金环垂红穗,古朴高贵不似凡品。
“这……”
应涉音疑惑出声,却见对方神色凝重的放回锦盒,一把将盒子塞进他怀中,作势便要出门而去。
“宋恩的,杨川华和他反目成仇后以为他丢了,实则一直放在我这里。”
“我出去一趟,你抓紧。”
应涉音怔了一怔,还未等张口询问,那人便已经摔门离去,他低头看着手中锦盒,心间不知缘由的越发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事了
第25章 一年一度寒星坠
“送你到此,赶紧上山罢。”
宋恩止步不前,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心下一沉,又抓住那人的衣角。
“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你当真见过应不负?”
宋恩近日总是在昭世的那句“他是静宁王的人”里绕圈子,趁此机会试探的问了一次,瞥见沈厌七犹豫不定的神色顿时心下了然,他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放软语气安抚道。
“不愿说算了。”
“他还活着,那个九怀里的匡机便是了。”
沈厌七头脑一热猛地脱口而出,宋恩动作一滞,似是回想到初次见到连承时时,对方一派了然且丝毫不惧的神情,现今这么一想,的确有些可疑,他默默看着沈厌七,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些什么,愣了半晌,从唇间僵硬的挤出三个字。
“谢谢你。”
顿了顿,又猛地紧紧拥住沈厌七,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肉般越勒越紧,沈厌七有些呼吸困难,忙挣扎着推开宋恩,那人这才松开手,阴沉的面孔终于带了些暖意,沈厌七红着脸别过头,有些迟疑的小声问道。
“虽然才认识了半个月,但是朝夕相处这些天,谢谢你保护我了……”
“恩。”宋恩低低回应,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沈厌七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询问宋恩对他的感觉,期待宋恩的肯定回答,可是有些甜蜜又是如鲠在喉。
“你有没有……”
“有,你,来日方长。”宋恩顾自打断道,将骨笛清善放入沈厌七手中,对方抬起头,固执的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
“那我等你。”
宋恩点点头,顾自向东走去,沈厌七静静看着宋恩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再忍不住,猛地躬身咳出一口血。
他本就身子骨弱,经下山这么一折腾,再如何调养也撑不过今三年。
沈厌七心知自己命数将至,想起宋恩的“来日方长”却是痴痴笑了起来,他携去嘴角血迹,强撑着身体往山林深处走去,风中传来男声断断续续的低吟。
“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破败草屋四壁漏风,他抱手坐在火堆边闭目养神,隐隐感觉手指上细线一动,仔细一听,果真从不远处传来了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他猛地睁眼收了长线,握住鸦九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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