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虞灵不由皱了眉头,“大长老,这可怎么办?”
若谷清撑不过这疼痛,真的就身死魂消了。
大长老两手迅速从谷清两颈侧打下,下移双肩,到肩胛,再到腰背,手如影闪,动作快得看不清。
苍老却明亮的眼中亮光一闪,那眼迅速又沉静得看不到一丝波动,他道:“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能量终于满溢,谷清只觉似有什么直朝头顶冲上,下一瞬,有什么爆体而出,一声震撼天地的巨响在耳边响起,巨大的疼痛渐渐褪下。
眼眸半睁间,他似看见有人跌倒在地。
眼眸慢慢合上,他想:“白玄,你在哪?我好疼啊!”
彼时,凤岭的人只听一声巨响,四方山地仿佛狠狠晃动,远方似有红光以一处为圆心向四方震荡开来,威压摄人。
白玄在大云之,只觉得一瞬听见了谁的呼唤。
猛然抬头,却只闻四方鼓声。
“清儿”
一声轻似呢喃的声音响起,散于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ノ❤
第78章 第78章
池宵赶到时,月无殇正抱着一个血人自一片废墟中走出,虞灵和老人跟在后面。
三人面上不一而同是极度复杂的神情。
但池宵已无心关注这些了,他看着月无殇怀中的血人,再也迈不开一步。
月无殇抱着人来到他面前,脸上已不见神情复杂,他皱眉看着池宵:“阿池,你怎么来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
池宵看着他怀中气息微弱的人,好半晌发不出声音。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人啊!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池宵对月无殇伸出手,声音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二长老,请将殿下给我吧!”
月无殇依旧皱眉,任他神情痛苦,也并不放人,只说:“自有人会照顾他,你来作甚?”
池宵终于将目光转向他,“殿下是池宵从小照顾大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月无殇轻眯起眼,“阿池……”
“交给十长老吧!”
后面,大长老终于说话了。
月无殇扭头不善地看他,“老头!本座可不用听你的话!”
大长老看他一眼,只叹口气,“殿下虽已脱离危险,可身弱体虚,再受不起波折,孰轻孰重,二长老还请自行判断吧!”
……
两人对视半晌,月无殇轻嗤一声,还是把人给了池宵。
大长老又道:“虞长老和十长老一同去吧!”
池宵抱着谷清,虞灵跟在旁边,三人踏空离去,迅速便不见了身影。
朝着那已看不到身影的方向,月无殇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苦笑一声:“阿池,他到底有什么好?能得你这样上心?”
大长老一捋胡须,难得一叹:“殿下,便是殿下,又有什么不好?”
月无殇一听,终于不死盯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他讽刺一声:“那你这老头是不是终于有望忘掉那个人了?”
大长老:“……”
这不懂尊敬老人的,这能是一回事吗?
月无殇又叹一句:“阿池就是太小心,不然凭他,想找什么样的人不行?偏偏看上这么一个看不见他好的人!”
大长老似没听到,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沉稳庄严的模样:“传令下去,命诸位长老前来圣殿相商要事。”
一旁方才赶来的人领了命令,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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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皇会晤在九澜大陆上每十年一次,受人族重视。
会晤既是诸国之间的交流,同时也是比拼,宁国作为第一国更是当仁不让。
整个会晤总体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便是各国武者,勇者之间的对垒,然后是各国军队的战事演练,并非各练各的,反而是两军交战,因各国偶有私下恩怨,这便是最好的打击报复的机会,在帝尊没登基之前,每次的众皇会晤可不正是一个小型战场?
会晤的另一部分没这么暴力,但因为内容之丰富,反而更受欢迎些,第二部 分便是各国第一学府之间的较量,琴棋书画,学识高低,歌舞展现,尽善尽美。
今日是众皇会晤开始的第二日,众皇会晤开场的三日是开晤祭。第一日:帝尊亲临,众皇朝拜,示下,表达敬意,启鼓
第二日:启祭告天,以鼓上舞启祭
第三日:开晤!
此刻,偌大的会场中,一只足够几人在其上舞动的大鼓置于会场中央,鼓上,一抹红色的身影舞动,随着舞步声声踩在鼓上,阵阵鼓声震荡四方,响彻天地,只见一片气势如鸿。
渐渐的,红色的身影动作越来越快,舞步加剧,鼓点也越来越密集。众人只觉心中涌出一阵敬畏,皆不由眼看舞者目不转睛。
黑发飘舞,红衣飘动,舞姿惊艳,气势狂傲!位于天地之间的红色,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古老的歌声回荡,神秘而其韵无穷。
“天~启~”
一声呼喝传荡四方。舞停了,鼓停了,歌声消散,天地间,只剩一片肃静。
第79章 第79章
大云之凤岭,难得遇到了个坏天气,乌云压顶,使得岭中四方皆蒙上了一层阴。
池宵抱着人匆匆回了云殿。
墙壁的莹莹白光映照在殿中,一片冷玉柔光中,只映得那一身血的人更加凄惨可怜。
一旁,虞灵催他将人放到床上,手催一阵冷焰尽数挥洒,一身血衣才变得干净了。
沉睡的人眉头紧皱,始终放不开,似做着什么噩梦。
同一时间,其他长老赶到了圣殿。
大长老开门见山,“我想,各长老应该已接到消息,殿下的灵脉已经打通,现在只需让殿下继任凤主之位便可以了。”
“但殿下曾与老朽说过,灵脉打通后,他要回宁国。”
此言一出,原本稳坐殿内两旁的众长老皆哗然。
“不是吧?殿下怎么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殿下糊涂!殿下将成为凤主,一统凤族,若他非要回人族,说明对人族有感情了,那件事是做不成了?”
……
“堂堂凤主,岂能如此任性?”二长老一哼。
大长老抬手下压示意,众人才看向他。
“殿下自幼在人族长大,有感情不足为奇。他自有意识以来就与凤族无多接触,心里不多亲近也可以理解,但有一点是绝无可能更改的,殿下,乃吾族之主!”
“那大长老想怎么办?”二长老语带讽意。
大长老一捋胡须,似乎斟酌。
二长老又一笑,“诸位长老还犹豫什么?他既是我凤族凤主,就不该对人族有留念,不该有的东西,忘掉就好了。”二长老盯着大长老:“您说呢?”
殿内,似有风声沙沙作响。
长老们心里都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缺少一个将众人心声说出来的人罢了。
大长老又捋了捋胡子,一双苍老的眼望着前方。
一声“就这样吧!”出口前,已被人打断。
“不行!”
少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
“五长老何出此言?”
鱼彦道:“长老们可以想想,殿下是吾等以绑架方式请来,如今凤族又要擅自消除他的记忆。绑架就算了,若再消除记忆,若有一日得知,只怕对凤族再难生情了。”
二长老只道:“五长老未免想得多了,殿下既失去了记忆,如何得知自己失忆?”
“一般来说是这样,可他并非孑然一身,他在九澜,有诸多牵挂,若有一日旁人助他想起怎么办?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
有了鱼彦的话,原本蠢蠢欲动的众长老安分下来。
鱼彦又道:“况且,若有一日殿下亲临九澜,却忽然想起一切,那时候只怕吾等皆不好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终于不能安然稳坐。
大长老沉吟一声,“如此,是得另做打算。”
二长老冷笑看着一众人。
鱼彦只道:“吾等不妨多给殿下些时间,若殿下愿为我凤主,如此便是皆大欢喜……”
二长老冷眼看他,“若他不愿,执意要回九澜呢?吾等/等了上万年,如今正是大势,若他不愿,我凤族,将何去何从?!”
鱼彦一哼,“那时,再使他忘掉一切便是。若真如此,鱼彦便亲自炼药,二长老可放心?”
二长老脸色稍缓,忽而却笑得邪气:“阿彦,你不若直接炼药,有你炼的药,吾等却是放心的,何必再浪费时间?”
鱼彦别开头,不愿看他,只道:“二长老眼中便只有十长老,却不考虑他人。我炼药也要时间,便等殿下考虑,等他自愿,又有什么不行?若他,若他能自愿留下来,岂不更好?”
最后一句话说得,却很没有底气。
最后还是大长老挥手定了,“五长老,炼药之事便交由你来办了。众长老散了吧!”
——
燎原烈火中,火焰一遍遍炙烤。被烈火包围的人被一遍遍侵扰。
“烫~好烫~”
火焰灼人,以至于无处可逃。
绝望在蔓延。
绝望中,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像。那人一身黑服,位于火中却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