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挡在前面,谷清也碰不到人,柳妃身下血更多了,人也几乎要昏过去的样子。
“让开!”谷清不理她一手指着自己,又是一副恨恨的样子。只声音比之平日的清列温润,冷了不知多少倍。丫鬟愣了下,乖乖让开了。
谷清这才把柳妃抱起进内殿。
清云殿中其他侍仆已闻声赶来。
谷清放下人,来不及让他们有惊慌失措的机会。一边吩咐,“生产有什么东西要准备?有知道的快些去准备,做得好的通通有赏,若是柳妃娘娘在这儿出了事,清云殿一个也逃不过了!”
柳妃的情况,绝不那么简单!明明该是临盆日期,却流产了,光是血量,就可以造成一尸两命。
谷清让洛十三去了太医院,不管怎样,洛十三会轻功,先带个人来稳住情况再说。洛十三领命而去。
内殿外,众人慌忙奔走。没人看见柳妃的丫鬟走到前殿柳妃来清云殿时坐的位置。
桌上,还有一杯喝剩的茶未收走。
内殿中,柳妃叫喊得厉害。可谷清不会医,对孕妇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妃身下,血水已染红了大片床铺。
谷清上前一探鼻息,能感觉到她气息渐弱。
他不知道孕妇这种情况感觉如何,不过他受不得疼。想起似乎有人说过,女人比男人更受得疼。如果真是这样,那痛得气息都弱了,想必定是如地狱般的感觉。
他看了看柳妃的肚子,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试着按照古法掐了她的人中穴,刺激人的话说得格外生涩。
“你不想要孩子了?没了他,你如何与帝后斗,如何与本阁斗?”
“你也不想想,你要是闭了眼,你还能再见陛下吗?还是,你想将他让给我了?呵……那我可先谢谢你了?”
……
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刺激下,柳妃终于又睁开眼,痛苦瞪着谷清,“你……你休想……陛下……后宫,是我的!”
谷清看着她,语带讽意:“那便坚持住!白玄就要过来了,太医也快来了!想与本阁抢人,死人可办不到!”
柳妃瞪着他的眼睛都成了铜铃,痛得突了筋的脸狰狞着。却不晓得哪来的力气,一把抓过谷清的手往嘴里放!
她一口咬在谷清手上,确实不痛叫了,却几乎将谷清的手咬下来一块肉。
谷清的脸瞬间白得如纸,毫无血色。
洛十三赶来,正看见这一幕。
他一甩手中只差口吐白沫的太医,几步上前只差给柳妃一掌拍去。
幸得谷清痛苦间仍感觉到是他,咬牙虚道:“十三,太医。”
另一只手已痛掐得也流了血。
洛十三看他极痛苦,只好赶紧顺着他冲回去将太医提过来,外面便是这时候热闹起来的。
但谷清已无更多心力再听外头声音了。
白玄进来时,洛十三刚好掐着柳妃的下巴,谷清将手拿出来。那一手鲜红的血比这屋里任何的红都要刺眼。
谷清没发觉白玄已经来了,只见洛十三盯着他手的眼中杀意毕现,逼他退下,又将位置让给太医。
谁知才抬脚,一个腿软差点没摔地上,是叫人扶住了才没摔倒。身侧有淡淡冰冷的气息传来,谷清不用看也晓得是谁。
他痛得厉害,不想抬头,只站稳了轻推白玄一把,皱眉只哼一句:“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先在这里陪着她。”
言罢又吩咐一边的洛十三:“十三,陪我去上药。”
他手上血流了一手,这还不是刀割的,是硬生生用牙咬的,他痛得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是生理性的,但洛十三不敢再耽搁,扶着人就往外走。
谷清头也不回出了内殿,没看见白玄双目一瞬布满阴狠地盯着柳妃。
柳妃最后还是流产了。
毕竟是皇子,事态严重,清云殿作为事发地点,很快被围了起来。
谷清也就是配合地把当日殿中发生的所有事如实说了一遍,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虽说事情是在清云殿发生的,可也没实际证据证明是他动的手,碍于身份,尚能保证行动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次这种时候发文,亲爱的们请多指教*^_^*
第63章 第63章
柳妃流产,玄帝多年来唯二有的一个孩子没了,这是一件大事,宫里不安定,朝廷上更不安定。还有不少人借题发挥,说犯人就在清云殿,虽这么说,矛头却明着指向谷清。
这个是必然,以前,是后宫和朝廷都把这片地当空气,因为无所谓;后来是后宫先无法再忽视这一块地,因为白玄,现在后宫和朝廷都无法再忽视,后宫为了玄帝,朝廷为了所谓的香火延续。
可半年来,谷清这是真正的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所以这一次,可说是难得逮到一次致命机会,怎么有人就此放过?
所以对于雪娇殿的柳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论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不论好心还是恶意,大家总归是关心的。撇开各自心里那块儿不清不楚的心思,总归能体现体现同胞爱。
却是玄帝这个受害者,不去关心体恤才流产,现今整日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妃,却日日都来清云殿,一日不落惦记着谷清这头号嫌疑犯手上那伤,每天亲自上药。
一切如旧,清云殿里,也不过多了外面那一圈御林卫。
房间里,谷清任白玄帮他上药,看他脸色比初时好了不少,却仍有些阴沉。
他笑说:“我若真是那害柳妃的人,你岂不白关心我了?”
白玄皱眉。谷清心中玩味,好奇他会说什么。只一瞬间,心中自己也有不少猜测,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你不会!”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因为没想到,也因为不会想到,所以在听到时,谷清有些感动。正要说话,伤处忽遭一把狠捏。心中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谷清暴起,“既然说不会,你掐我作甚!”
他一般难得生气,只有两种情况,在白玄面前,或者遭到伤痛,理智才会马上变流水,迅速就能流走。
白玄一哼,“知道痛?会痛还让人咬?”谷清这样痛不得,那天却让人咬得几乎撕下来一块肉,竟也能忍住清醒没一掌扇开柳妃,可他忍住了,白玄却不行。
白玄因为知道他敏感,受点伤都怕他疼,所以平日里护着拦着就怕他会受哪怕一丁点儿伤,他倒好,平日里是好好的没事,忽然一次受伤就叫人咬那么深一个伤口,白玄看着憋屈又担心,日日里担心他痛得不行,可又想吼他,怎么不晓得躲?
想着,不由又狠狠捏了他一把,直见他叫痛,才收了手。
然后果断遭人掐了脖子。
谷清怒吼:“你他娘有完没完?那情况下我能拉开她我早拉开了!”可若是真拉开了,那就不是只流产就能解决的事。
谷清再狠,却从来只在计策谋略上不手软,对于真正杀人流血,他做不到。
白玄却只记得那日他流了满手的血和白得见不到血色的脸,如果不是对着谷清,他很想说:“没关系。”
根本无所谓。
他可以手刃天下,却唯独对这一人宠到心尖,见不得他受半点伤害,他如此护着他,旁人又有什么资格伤害他?
所以,根本无所谓!
谷清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紧紧搂住腰,白玄将额头抵着他胸口,口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儿。
谷清顿了下,轻抿下唇,伸手回抱住人,把脑袋靠到他身上,不说话了。
好久,两人谁都没有分开。
白玄感觉如何谷清不知道,可谷清却暖和得几乎要睡着了。
可也只是“要”,就在他最后一点意识要被淹没时,门忽然开了,一队御林卫穿过云帘就这么不打招呼闯了进来。
谷清就这么醒了。
领头的将军正是方百里,可能没想到白玄也在,也没想到两人会是这种姿势,有些微慌了。
能让一个身经百战的铁血男儿这般慌乱,两人自然不是靠在一起那么简单。谷清是直接面对面坐在白玄腿上的,他又是一贯懒洋洋的样子,身体没骨头似的枕着白玄的肩,这场景除了两人没扒了衣服,都可以说是香艳了。
白玄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在臣子面前,要威严有威严,要模样有模样,公事私事从来泾渭分明。可如今既是在自家家里,也就没必要那么规矩严谨了。
他依旧坐着搂着谷清的腰,直接问方百里:“方爱卿有事?”
方百里见状,只好尽量低头,避开眼前景象,一边硬着头皮说明来意:“回禀陛下,方才有一丫鬟来报,柳妃娘娘是因为食了药才流产的。而且——”他抬头看了谷清一眼,“经太医查证,那药正是在娘娘在清云殿喝的那杯茶里查出来的。”
这下意思明了了。
谷清一边听着,依旧懒散地打着哈欠,靠着白玄,眼睛有些迷糊了。
方百里忍不住厉声说完最后一句话:“臣下请求彻底搜查清云殿。”
配合殿内应景的十几个御林卫,便知道这场搜查,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寝殿。
谷清又打一哈欠,明显困的,眼泪花子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