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不是韩将军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瞿耀抱着他的宝贝儿笑眯眯地迎上来,扑面而来的骚|气。
“瞿天师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吧。”韩怜生打量了几下瞿耀,嗯,没有画上那么丑嘛!还是人模狗样的!
“哈哈哈,那我们进去说?”瞿耀做了个请的动作,韩怜生点点头,便随着对方通过一扇暗门,对坐在屋里的案几旁,手边的小香炉袅袅地冒着香气,还怪好闻的,韩怜生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不过除了熏香,其他摆设倒别无二致。
韩怜生疑惑:“你这屋子的格局都一样么?”
“是呀,我一贯如此,喜欢什么就都揽到怀里,捆在手心,除非哪天我看腻了,才会找个好地方埋掉。”瞿耀顺着猫儿的毛,突然发问,“不知道韩将军对我这个解释满不满意?”
生气,居然敢把我的大作撕了,亏我这般好心!不给你点下马威当我是纸老虎啊!
韩怜生听得出瞿耀话里有话,却不知他气从何来,但想想这位天师脾气古怪,便没有放在心上:“某此次前来,有一事不明,还请天师解惑。”
“为了做梦梦见陈三年的事?”瞿耀抬了抬眉毛,嗤笑道,“你不是第一个来问我的。”
韩怜生不作答,五味杂陈,那人也找过瞿耀么?也因为这个理由么?也像自己这样从梦中惊醒亦或是彻夜难眠么?回想刘歆晔与自己对话的神情,一时间,韩怜生竟有些可怜他的君王了。
“王上也是个可怜人啊,某作为一国国师,总要为他排忧解难不是?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冒犯,但韩将军,恕在下直言,鬼神之说,信则灵,不信,容易惹上祸根啊!”瞿耀压低嗓音,活脱脱一个坑蒙拐骗的算命瞎子模样。
“怜生,拉我一把!”
“快呀,怜生!”
“怜生!”
梦境中陈三年的呼唤突然从记忆深处冒上来,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回响在耳侧,并在不断地放大,韩怜生心头直跳,赌一把?
“我信。”
瞿耀窃喜,终于上钩了,这回梦香真好用,回头再去师父那里讨点回来!
“韩将军不必勉强,仔细想好再来找我吧。”瞿耀面上不为所动,戏一定要演足才行!
“不必了,我听王上说过招魂的过程,只需我一点血不是么?韩某久经沙场,这点无所谓的。”韩怜生诚恳地说道。
瞿耀假装沉思了片刻,道:“那好,既然韩将军肯答应此事,瞿某便替王上先行道谢,本月十五,还请将军在日落之前务必赶来。”
“好。”
“一言为定!”瞿耀伸出小拇指,“来吧。”
韩怜生愣了一下,笑了,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一言为定。”
第16章 谈话
殷时维在韩怜生的书房转了转,一派素雅干净,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与排兵布阵无关的杂书,窗口甚至养了一瓶早春剩下的梅花,当然已尽数枯萎。殷时维捏了捏枯枝,又干又脆,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好笑,这位将军比想象中有趣,想来今天冒犯了他,心里不快,索性砍断了缰绳,足见其心性单纯,但这种人往往意志坚定,不好拉拢。不过,若是假以真心,未必不能为自己所用。
“韩某有失远,望殷公子海涵。”说曹操,曹操到,殷时维整理了下情绪,笑道:“韩将军客气,殷某不请自来,望韩将军见谅才是。”
韩怜生打量了一眼殷时维,当真与陈伯形容的那样,谦和有节,翩翩雅致,心中的戒备却不减分毫,人不可貌相,谁知那副皮囊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呢?
“不知殷公子今日大驾光临,可是有要事相商?”
“哈哈哈,将军真是个憨直之人,难道没有要事,便不能来拜访韩将军了吗?”殷时维笑意更深,“还是说今天拦车之事恼了将军,不肯给我面子?”
“今天是殷公子在路上等着我?”韩怜生一副吃惊的模样,“那就冤枉了,韩某哪里知道是殷公子的车,只当是哪家纨绔的少年郎没个规矩,手头又有事儿要处理,万不得已才砍断了缰绳。”
“哈哈哈哈,殷某刚刚还以为将军是个有趣之人,没想到也是个聪明人。”殷时维大笑,“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殷某这次来,是想请将军赏脸,本月十五一同去城郊别院赏花。”
韩怜生迟疑了一下,决定先应下这件事,那天若情况不好,借故先离开便是。思及至此,韩怜生道:“既然是殷公子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
“如此甚好。”
二人又相谈许久,殷时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匆匆告辞,韩怜生本顾着他腿脚不好,想送他回府,但出了门,人家家仆已经等在街角了,便客套了几句,将人送上马车,才悠悠地回去。
“公子,如何?”袭音问道。
“如何?”殷时维闭上眼睛,“等到十五再说吧。你记得进宫一趟,给大小姐递个信,让她以后多注意荞儿的动向,我们的公主可不像她王兄,没那么多顾虑,别让她揪着什么把柄。”
“属下明白。”
“呵,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利,安排眼线的事情被荞儿发现了,怎么会让大小姐这般辛苦?”
“属下办事不利,公子息怒。”袭音垂首,上次的事情还是两年之前,荞儿尚且十四,本以为就是个顽皮的姑娘家,没想到做事反而雷厉风行,竟抓着一个细作的马脚,顺藤摸瓜拔了个干净,现在安插人手就十分困难了。
“知道便好,还好当时大小姐没受到牵连,不然你们都得去见阎王!”殷时维冷哼一声,“罢了,回府再说。”
“是。”
韩怜生回了卧室,点上瞿耀送他的熏香,香气微冷,稍有甜腻,很快便散布整个房间。
“韩将军,每日睡前点上这熏香,可凝神静气,荡涤浊念。采血之前点满七日便可,不能贪多,否则容易陷入美梦,使人浑噩。”
美梦?韩怜生想想瞿耀的嘱托,莫非能让我在梦中快|活么?
“悯之。”韩怜生念叨着陈三年的名字,我其实很想再见见你,哪怕是梦中也好。
“阿嚏!”瞿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掐指一算,哎哟,我的乖乖,这还没睡呢,就起念头了?想想刘歆晔,这算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第17章 三月十五(上)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五,正是郊外踏青的好时节。韩怜生按照约定,与殷时维在城门口碰面。不过对方这次竟是单独骑着马儿,穿着一身爽利的便装,白鹤藏峰,霁月镶边,平时的发冠也换成了束带,折扇挂在腰间,少了几分世家公子的贵气,多了些许江湖儿女的潇洒。
韩怜生笑了:“殷公子当真是个翩翩郎君,韩某自愧不如!”
“要与韩将军同游,总要打扮得体不是?”殷时维也笑了,“出发?”
“好。”
两人双马,缓缓踏上了城郊的官道,顺着这条路,可以直达殷家的别院。殷时维兴致上来,给韩怜生讲了许多京都的趣闻,甚至谈起自己幼年求学经历,二人聊聊笑笑,不觉间便到了目的地。
韩怜生下了马,交过缰绳,顺手就去扶腿脚不便的殷时维,对方愣了一下,本已迎上来的仆役停住动作,韩怜生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仍旧笑着:“殷公子不下马吗?”
“啊,多谢。”殷时维缓过神来,微微颔首,韩怜生得到应允,另一只手便揽过对方的腰,将人稳稳地抱下来。
“多谢韩将军了,请随我来。”殷时维垂着眼眸,掩去波动的情绪,韩怜生也不多客气,跟着人就走了。留着后面那两个仆役面面相觑。
“哥,你说那位爷是故意的吗?公子可最讨厌不熟的人碰自己了。”个子较矮的那个不解地问道。
“嗨,你|操|什么心,公子的心思,你能猜得准?入了官场,总要逢场作戏的!”大个子不以为意,“走啦走啦,烧火去!”
“也对。”小个子撇撇嘴,不再理这桩闲事。
荞儿一大早便去了司天监,瞿耀和盈江在掷骰子玩,宋朗坐在一旁看书,猫儿窝在他脚下,一派欢快的景象。
“哎,我说你们都玩上了,也不带带我!”荞儿开着玩笑,脱了鞋就往软榻上一躺,“今天天气真好,让我睡个回笼觉!”
“哎哎哎,要睡回你家去睡,别躺我这儿!”瞿耀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动都没动,他每次掷出的点数都比盈江小,输得老脸都要没了,哪还有闲心管荞儿?
“哎嗨,一点!哈哈哈哈哈!”盈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瞿天师,你的手气,还真不赖啊!”
瞿耀气得把骰子往地上一摔,作势往宋朗怀里一滚,没个防备的宋朗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就掉了,刚好砸在明明头上,小祖宗一生气就跳了上来,两人一猫滚做一团。
“救命啊!”瞿耀抱着宋朗大叫,对方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放开!”
“不行,它会咬你的!”瞿耀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宋朗合理的要求。
“你放心,明明专咬你。”荞儿幽幽地冒出一句,盈江笑岔了气,伏在桌上眼瞅着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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