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穆杳生气,他也不舍得他生气。
张止轻临过去前笑着看了他一眼,像是讨好。而张止澄眼神复杂的隐晦觑向了他。
辰前觉得有问题,但下一刻,浣花绫传来的触感阻止了他探究的心思。
就这一会儿功夫,浣花绫已经是第二遍扫过这片灌木了,辰前面上看似坦然其实很焦急。如果再一无所获……
他忙看过去,就见离他们第二远的那株梧桐树下,白光里,有个半边莹白半边黑色的果实。见状辰前有些失望,又立刻觉得自己贪婪。
只是虽然他也知道,穆杳那有莱无的解药。可下意识的,辰前并不想把所有的注都压在穆杳身上。
说他不相信穆杳,那倒也不是。反正自己手里有东西最好不过。
将浣花绫收回来,辰前这才注意到那株梧桐底下生长着的莱无花。
嫩白的小花有着独特的香味,是辰前最惧怕的味道。每每闻到那味道,之后的几天他必然会过的胆战心惊。虽然其实他也只闻到过一次罢了。
辰前心有余悸的想起凤菡暗算他成功后的那几天,那时他还陪着穆杳待在金陵。
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儿在马上要被凤凰抓住那刻,温黄光晕闪过,纤长玉立的儿郎化成了山狸模样。那是他的本体。彼时他连一丝内力也无,十足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恐惧是真的,那时他还不清楚凤菡的底细。未知的总是最可怖。
辰前不欲再想,他看向穆杳所在的方向:“穆杳。”声音轻缓,隐带不好意思。
“哎,我过去。”公子模样的人不顾形象笑的愉悦。
他朝张止轻招手,不待他回答就飞身一跃,最终在梧桐树上站定。张止轻跟着过去,半空中掌风呼啸,将大片紫臣骨劈平一片,他落下时刚好不会被紫臣骨的刺扎伤。
张止澄则站在辰前附近算是保护。
穆杳在树上仔细看了看底下的情况,片刻后他轻身一跃,巧妙落在树下没长灌木的圈子里。
他抬手阻止张止轻的动作,防止张止轻伤了这一株长了果实的紫臣骨。
紫臣骨这个东西很神奇,只要他的主体长在土里一日,其成熟的果实就会保持成熟时的模样,直到被人们摘下;而一旦根离开泥土,不论成熟不成熟,果实都会瞬间颓败。
辰前在远处看着,穆杳正向张止轻伸出手要包裹。
他恍然而迷茫,此刻的穆杳神色凝重,根本像是另一个人。原来穆杳已经这么成熟了吗?就像黑色的紫臣骨果实,熟到透出红色。
不过这样也好。
寒光在远处闪过,穆杳一手执着匕首,一手托着暗红色酸枣木盒,神情认真而郑重,像是在做件于他而言极重要的事情。
张止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嘴唇翕动着,似乎在暗暗嘀咕什么。
辰前从初见就开始关注这二人,此刻见状更是仍不住皱眉。这人实在太可疑了。
“啾!”还不待辰前思考出什么来,周围树上有鸟鸣声起,一阵馨香裹挟着薄荷叶般的刺鼻寒凉,悠悠传来。
这是辰前此时唯一能闻到的味道。
危险突然降临!
“!”辰前反应了不过一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莱无……
瞳孔紧缩,提前运内力于浣花绫上,辰前快速抬头看去。
只见漫天雪白花雨簌簌而下!
似乎纯情又明显带着诡异魅感的莱无花香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打斗场景,小天使不喜欢尽管跳着看吧~
第7章 危机
第七章
凭轻功已经来不及。
雪色夹杂金光的绸缎飞射而出,因为太过急切,绸缎的主人没有控制好力道,生生砸断了一株梧桐。梧桐倒地,折断不少紫臣骨。
不过在白雨降临之前,绸缎最终成功缠绕上那余下的木桩,带着它的主人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险险避开花雨。
耳边风声呼啸,辰前在半空中时才松了口气。
花雨来的太快,带来这花的鸟儿此刻已经四散飞开。他注意到一旁的穆杳将装有紫臣骨的酸枣木盒遥遥抛给张止澄,自己则动手制住了张止轻。不过包裹还被他随意背在背上。
还好穆杳没有遇到危险。
张止轻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他试图躲开穆杳,但是没有成功。穆杳一招擒拿就制服了他。
穆杳没功夫理会这人,他目光紧紧锁定半空,待看到辰前成功躲开花雨并且落地后,才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轻笑。
“呵。”
在嘲讽这个自以为行动万无一失的男人。
注意到师尊的视线,他偏头笑笑,示意自己还好。
辰前冲穆杳点头,而后看向张止轻,那人视线正看向四散逃开的飞鸟,眼神耐人寻味。
张止轻的双手被穆杳背在身后,那只手铁钳一样禁锢着他,有旧木床晃动般的吱呀声传来,酸牙的厉害。辰前清楚这双手怕是不保了。
张止澄探手勉强接住那暗含内力的木盒,然后十分自觉的跑到辰前身边保护。
几人都清楚对方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还有后手。
但辰前也不信张止澄,他抬眼看向穆杳,刚才穆杳的动作他看见了,身手不错。
穆杳会意,朝他点头,飞身而起,半途脚尖在紫臣骨上一点借力,快速掠了来。
张止轻也是个汉子,被穆杳点了周身大穴,明明全身重量都压在被穆杳执着的双手手腕处,也一声不吭的扛着。
穆杳将张止轻朝着张止澄的方向掷出,力道之大,差点让张止轻跌一个狗啃泥。不过他还是被冷面男子接住了。
“杀?”
穆杳摇头,“不,现在死,太便宜他。”
“是。”
辰前见状出声:“留着或许有用。”
张止轻满脸灰败但丝毫没有悔意。辰前二人都顾不上他,他们静静看着山谷入口,片刻前,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辰前与穆杳对视,眼中有不舍。
这紫臣谷风景实在不错,溪水清澈而灵动、山峰温和敦厚不陡峭、莱无花在风中摇曳、梧桐树婆娑有声。辰前不舍得这里被破坏。
穆杳宠溺的看着他,他似乎并不担心今天二人的安危。
辰前冷静的面容下是不安的心,花香多少影响到了他,此刻丹田内的内丹上,正不断有内力或者说妖力逸散!
刚才的鸟儿来的古怪,张止轻还有后招。
低头敛去面上神情,他跟着穆杳走出山谷。张止澄神色复杂的看向一母同胎的兄长,也快步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辰前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在两张经过时,抬手隔空点了张止轻的哑穴。又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辰前暂时还不敢信任这二人。
穆杳在前面等着,似笑非笑。辰前快步跟上穆杳,四人快速离开。
身后的紫臣谷中有风吹过,挂乱了树叶,在半空打了个卷,又随着山势不知吹向何处。
山边的梧桐树后站着个红衣男人,他着红色翎纹开衫,内衬是乳白色褶裙束腰。穿的比凤菡那个妖凤凰不知保守了多少。若说特点,大约就是束发的水蓝色长绸轻纱足够女气了吧。
凤简之前确实离开了。这西岩山凤凰不多,纯血和返祖的凤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不放心这里,终究忍不住再过来看看。
凤简幽深如水的眼眸瞥向辰前摘取紫臣骨果实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要不问自取。明明如果问了,凤凰一族不会不给。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是王家的人,这也不能算是不问自取了。
凤简又看向几人离开的地方,起了些戏弄的心思。
狭路相逢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了。来人数量不多,但气势汹汹。
一群人走到近前,身着神色劲装的青年人们自觉在中间分开道路,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不紧不慢显出身形。
他抬手将兜帽取下,是个老头子。头发花白胡子很长,始终虚眯着眼睛,似乎孤傲而倔强。
“老夫金陵柳氏柳真弛,敢问这位可是王家穆杳穆长老?”
一旁的穆杳显然不欲与他多言,掌心有内力暗运。
弟子快速看向他们曾经躲藏过的银杏树树冠而后立即移开的视线里,满是闪烁。
穆杳此时已经开始后悔将辰前也牵扯进这事里。
他周身气场变了,隐隐有压力施加在柳真弛身上,“正是。”
辰前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他惊叹于弟子的成长。
此时的师尊尚且不担心几人的安危,虽然他不清楚对方实力,但几人打不过总还是能逃的。
柳真弛神情高傲,撸着黑白的长胡子嘴角要笑不笑:“穆家小子,你父亲这段时间可没有出现在族内的谈会上啊。”
这人知道穆杳的底细。不,穆杳的底细柳家哪个人不知道?不受宠的柳家外家穆家长子。
穆杳的父亲出事了吗?
辰前知道穆杳情绪变了一变,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弟子极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古井无波,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所以?”
柳真弛止不住哈哈大笑,“穆家小子,将你身边的人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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