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实力面前,所谓寡不敌众根本就是笑话,带太多蝼蚁来,反而是凭白损失。
“自己护着手。”辰前又沉声说,极其不满意穆杳不管伤口的行为。
“哦好。”穆杳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说不紧张是假的,飞身到树前,辰前收回浣花绫,匆忙回头看了眼,之后立刻运起轻功,择路而逃。
那一眼,身后的情况让他心跟着沉了沉。内息暗蕴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像猫戏弄老鼠般随意。
张止澄见二人已经跑远,而朴素男人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遂试图转身跟上二人。
他实力不低,大约和辰前在一个档次。与柳真弛亦有一拼之力。然而抽身而出前他察觉到,老头子拿戏谑的眼神看向自己。
见他离去,残余的弟子试图追赶,柳真弛眼含痛惜看向满地尸体,又恭敬看向朴素男人:“叔父…”
他话未说完,男人抬手摆了摆。柳真弛见状大喜,命令弟子查看地上弟子受伤情况并给予救治。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男人都像是最普通的庄稼汉,但直面过他的人们清楚知道,不是这样的。
男人就像藏在粗布绷带下的绝世宝剑,锋芒暗藏。
在携着一人的张止澄身形隐没在丛林树影中前,柳真弛抬头看去,似乎是笑了一下。
张止轻握紧手中的铃铛,拿特定规律,三短两长摇晃着,铃声与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融在一起,并不容易分辨。
张止澄眼看将追上二人,却后知后觉突然站定。
穆杳已在路上趁机改变了二人的体位,他搂着师尊,师尊则趴在他肩侧,雪色皮肤浮着层红。
他小心捧着弟子受伤的右手,燥热感还没有消下去,就看到后面一脸惊恐站定的下属。
而抱着他的穆杳也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什么,转过身去。
这是出事了。
他们处的位置还算开阔,夏天的太阳照在草皮稀疏的地面上,有数处不知原因产生的阴影,急速靠近张止澄!
耳边风声急切,夹杂着粗哑刺耳的尖叫!
辰前抬头看去,只见有五六只展翅近一丈的兀鹫从天空中俯冲而下!
张止澄愣在原地,飞的最快的兀鹫已经冲到他近前,将尖利的喙啄向张止澄锢着张止轻的臂膀。
“放手!”辰前冲口喊道。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远处的张止轻突然开口说话,辰前自认耳力极好,一定没有听错,那人说的是:“乖宝宝,别。”
有铃声起,五只大鸟呼啸着掉头,飞向穆杳二人!
张止轻抬手使劲,挣开张止澄束缚他的右手,松了松被捏了一路的手腕。他邪气的笑,毫不在意胸前破开的衣服和淤紫的皮肉,那是之前柳真弛给予的伤。
他看向张止澄神情渐渐清明的脸,十分愉悦。“现在你不走,也得走了。”
张止澄不想理睬他,矮身一个横扫,试图袭击他的下盘。张止轻瞬间移动避开,略微有些恼怒。
“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止澄依旧不理会,动作不停。
这边厢,辰前自己从穆杳怀里出来,自觉站在了他的面前。
其实师尊的体型早就挡不住穆杳了,容貌精致美丽的男人忍不住心下一热。
他很欢喜。从受伤后辰前护着他开始,就很欢喜了。
穆杳转身背靠在师尊身上,眯眼看向绕过辰前准备偷袭自己的兀鹫。
辰前蓦然觉得身后人气势大变!
穆杳抬手,青色内力汇聚左手,慢慢凝实化成一把浅色长剑!
长剑光芒清雅温和,明明不可小觑但看似乖巧。黄色的银杏树叶从树上翩翩落下,还没有靠近长剑,昏黄光芒和袅袅黑烟中,凭空化成灰烬……
匆忙间的后顾,辰前立刻认出来,这是他从东海圣虚顺走最后给了穆杳的《绝》。
一本由凤凰的《赤翎》与龙的《青鳞》结合而成的武学巨作。
辰前眼中炸然迸出的喜悦满的将要溢出。
穆杳果然很厉害。拿到这武学才不到六年,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凝实。
如果在和他打斗时,穆杳划出这剑,他不一定能赢。
不过穆杳身上有伤,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那个男人也实在不容小觑。
雪色夹杂着金,极柔软的布料却在辰前手中坚硬如铁而又削铁如泥。半空中的绸缎姿态翩然,像舞娘手中的绸带,却在掠过敌人身边时瞬捷化成棉里刀,缠绕上后就是一招制敌!
带着不同于辰前气质的凌厉。
辰前很快就发现,这鸟是人为饲养的,实在很不一般。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阵法,将辰前穆杳二人围困原地,不好动弹。
一绸带卷住一只灰黑色兀鹫抓向他的爪,绸缎劲道不减陡然下拉,将兀鹫拉的向地面跌去。
然而绸缎对付这种灵活的大型猛禽实在占不到便宜,辰前偶然瞥见地上穆杳手掌滴下的血,心脏抽痛。
太心疼了,刚才那发觉弟子实力不弱带来的喜悦消失无踪。
凤简早就到了,他隐藏在几株银杏树后,澄澈大眼睁着,带着欢愉的笑看向身后。
那里是近乎垂直的断崖!
青色长剑锋利无比,在切割皮肉时带来阵阵焦糊味道和嘶嘶声响。
辰前不是善类,穆杳也不是。
呜咽声隐约传来时,辰前立刻看向张止澄原先站立的地方。
他被深色衣袍的男人裹挟着,双手背在身后,口中似乎还有一大块白色布料。
师尊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浣花绫伸缩舒展,在半空中挥出道道残影,兀鹫数量逐渐减少,地上鲜血、肉块渐多。
不过他们周围一丈内的血,多数都是穆杳手掌上滴落的。
辰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穆杳,那身躯滚烫,时不时触碰着他的后背,竟让人无比心安。
张止澄将要被带入丛林,辰前动了动打算去救。而身后的穆杳心有灵犀般抬手拉扯了下他的衣袖。“师尊不用。”
他就没动。
不仅因为他觉得穆杳受伤的右手哪怕被拉扯一下都是痛的,更因为体内突如其来的躁动!
之前已经被压下的莱无花香的影响,正在体内膨胀!
长剑上挑而后砍折,结果了一只兀鹫的半边翅膀。
穆杳不敢握紧滴血的右手。
危机感毫无预兆传来,穆杳抬眼看,那朴素男子来的无声无息。
“唔……”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向来冷淡的音色□□出声则说不出的魅惑。
不过穆杳没有功夫心猿意马。
他旋身恰到好处的接住了软倒的人。
辰前眼眸紧闭,面色不自然的潮红。
“跑—嗯~”他哼唧出声。
穆杳瞬间再察觉不到手掌和肋骨的疼痛。
如此情景不跑又能如何?
第9章 毒发
在内力乱窜的情况下维持清醒实在太难。周身经脉里火烧火燎的疼痛刺的人几乎昏厥。
辰前意识勉力维持着,他察觉到弟子在缓步后退,看似气定神闲,但应该是对对面的人忌惮非常。
大树底下一般不会生长灌木,辰前艰难偏头,看着被树枝切割出的天空,还有心思思考——
穆杳,是用的哪只手抱的我?右手的话,会不会很疼呢。
这伤还是因我而起的。师尊心怀愧疚。
不远处的气息如影随影跟来,辰前知道今天不会善终。
忽而眼前光亮乍显,趴在另一人肩头的浅衣青年抬眼看去,不远处一片空旷。
对面的山峰在山雾间若影若现,辰前心绪立刻沉落。
怕是断崖。
怪不得,之前就觉得地势一直在升高。
等等,那一抹艳红。
带艳丽尾羽身长四丈有余的凤凰停在对面山巅的梧桐树上,在它附近,有一对白鹤在天空盘旋。时而交舞,时而缠绵。
山峰极高,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嶙峋山石交替而生,在略显潮湿的空气中朦胧难测。
是慕西之巅。
原来之前看似短暂的时刻里,几人已经奔逃了这么远。
“跳吧……”心念转动,辰前趴在穆杳肩头,有气无力的说。
他并不十分确定这红凤凰的意思,但此时不如赌一把。
这男人他全胜时亦敌不过,穆杳的话。不能冒险。
明明时机不太合适,但那暖和潮湿的风飘过来,穆杳的心尖尖还是颤了下。
当然,好好师尊根本不知道自己弟子的龌蹉思想。
不然刚才奔走时穆杳“不小心”捏了下他的屁股,他绝对不会只是自个儿脸红的。
右手伤口不断崩裂出血,有光华在指尖闪动。但此刻,光芒逐渐暗淡。
跳吧。
遥远那边的凤凰似乎察觉到了二人的想法,舒展翅膀腾空而起,尾羽在天际范着光,划出优雅弧度。凤简直朝悬崖而来。
穆杳退到断崖边上,辰前这才看清楚,悬崖深数百丈,从上面向下只能看到皑皑云雾。
衣着朴素的男人动作僵硬,“别。”渗着纠结的厚重声音传来。
不过哪里是你阻止,就不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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