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前恶寒,曲棕绝对喊不出这样的名字。他心下清楚这人身份不对,面上却不显现。
“师父过来坐。”
劲装男子见曲棕不再反抗,后退同时关上了门。
辰前在门关上前窥看外面环境,只见院落中防卫的人并不比在那小院里时少。
白家曲棕走了过来,大刺刺坐在床上,觑着眼看辰前被禁锢的手腕。
“都红了啊,你到这里多久了?”
“三天。”
“你知道十川的目的吗?就不逃的吗?”
辰前默然,隔墙有耳,也不知这白家的曲棕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好在曲棕自知失言,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安静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这次那嚣张气焰已经弱了不少。“放心吧,不疼的,我手法很娴熟的。”
他指的应该是解开联系时的事宜,“……无妨。”
二人相对无言,白家曲棕还想寒暄,辰前已经自顾自闭上了眼。门外有人,还是慎言的好。
十川不久后到来,令曲棕为辰前检查身体。辰前看得出,二人之间定然已达成了某约定,甚至十川已经清楚了解开联系的具体步骤。
不是很常规的检查,白家曲棕查看了他周身筋脉情况,甚至专注的研究了他丹田位置与具体情况。
辰前人形的丹田位置,同时也是妖丹所在处。
这不正常。以他这么多年学医的经验,这前奏指向的事情定然和内力有关。兴许这联系与内力有关?
又或许,这就是莱无之毒解开的前奏?辰前不置可否。
他任由曲棕做着检查,时刻留意着他细微的动作。十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不能妄动妄言。
两盏茶时间的检查后,曲棕被侍卫带着,与十川一同离开。
衣袍华丽的男人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木门关上,门栓归位,辰前敛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床边几上有花瓶,其内插着枯败的花枝和不知放置了多久的水。辰前右手拿出左腕浣花绫内侧掖着的布袋,拉开绳束的口子,将之放在花瓶边。
微微倾斜,银□□末徐徐落下,掉落在枯败的枝干上、浑水中。
花枝没什么变化。
辰前看着,无动于衷。
第二日曲棕又被十川带着过来,辰前依旧任由他做着全身检查,不反抗,也谈不上服从。
辰前最担心的事没有到来,幸好十川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没有令曲棕检查胎记样印记的所在。
探查四肢经脉时不可避免触碰到辰前左手手心,闭目养神的他知晓十川并未关注这边,动作十分迅速的将小小布袋塞在了曲棕手中。
那人愣了下,就上道的快速接过。
又是两盏茶的时间,二人再次准备离开。十川却在木门将要关闭时开了口,“我的胎记位置会动,如果没看错,昨天你的胎记在脖颈处,今夜不妨自己找找它在何处。”
辰前左手内力已然快速又小幅度的聚起,听到十川说的是这事,他怔了下才点头。“嗯。”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担心的没到来。如此倒是极好了。
铁门栓叮铃插回原位,脚步声渐渐走远。辰前又恢复了盘腿而坐的姿势,他瞟了眼案几上花瓶中的花枝,又看了眼床边那半片枯去的叶子。
只有半片,断口整齐。
左手抬起,一阵风拂去,叶子被吹到床底下。
辰前重新阖上猫眼,等待夜晚的到来。
夜色能遮挡一切羞愧,让辰前能坦然赤着身查探周身情况。
月色清辉,勉强将房间照亮。胎记果然不在那处了。辰前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无措了瞬。不知道这次它会在哪里。
脚踝上吗?小腿上?大腿?后背?
在胸膛上。
辰前将散开衣袍拢起,继续着打坐的姿势。
一切如何,看明天了。
还是那个时间,十川二人如约而至。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总之辰前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有所不同。十川的不悦表现的十分明显,他的怒气已经掩饰不住。
辰前不解,佯装没有看到以求保全自身。
但是没有逃过。
“当初可是你说的,曲棕有实力解开联系?”十川质问。
见躲不开,辰前毫无畏惧直视男人,语调沉稳,“我说的是,若世间有人能解开,则必是曲棕无疑。”
“呵。好一个牙尖嘴利。”
辰前无言,他才最不是牙尖嘴利的人,但就任由他说吧,反正他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十川见辰前一副油盐不进、无所畏惧的模样,招手示意曲棕继续动作,自己则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
曲棕手法利落,很快就又检查到了左手手腕处。辰前见白家曲棕迟疑的视线看过来,微摇了摇头。
十川正怒火中烧,怕时机不对。
曲棕没有妄动。
“对了,它现在在哪里?”
“什么?”
“印记。”
“在…在胸膛。”辰前说了实话,他知道说假话只会带来无谓的羞辱。他还不想再次暴露身体于人前。
“嗯。”十川没再说话。这让辰前愈发肯定了问题的存在。照常理来说,三次检查作为准备是比较常规的做法。看现在的情况,一定有什么阻挡了十川的脚步。
是曲棕想到的拖延的办法吗?会是什么?
无论什么都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逃离。现在无论是内力禁制还是铁链禁锢都还打不开。
他需要时间。
二人再次离开,辰前不动声色的拿衣袍掩盖住了曲棕丢在床上的布袋。他方才惊出了一背的冷汗,曲棕太大胆了,尽然敢在十川眼皮子底下直接留下东西。
等脚步声远离,辰前这才用左手抄起身边的布袋。
正面是他前天拿内力用枯枝沫写下的小字,蝇头小楷。墨绿灰黄。
他告知曲棕他已经知道他是白家的人了,并询问了他与曲棕的渊源,之前做的检查是不是为解莱无毒做的准备,被关在哪里,能否从十川手下逃离等问题。末了才斟酌的问道,他们与柳行彰是不是旧识。
辰前将布袋翻了个个,内里果然有白家曲棕写下的字。
他一一回答了辰前的话语,如师尊所料,两个曲棕早就认识,检查是为解毒做的准备。至于是否能逃离,曲棕态度随意,似乎逃离白家是十分轻易的事。而最后一个问题,则回答的是,去问他吧,他会告诉你的。
这个他想必就是辰前的师父了。
在布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行更小的字——
这是用来装腐石粉末的布袋吧。
白家曲棕说的没错。
花瓶里花枝下半截已经焦黑一片,不过少有人会注意到这点变化。辰前抬起右手,铁链又是叮当作响。这些天他已习惯了这声音,也习惯了为了避免声音产生只小幅度移动右手。
有内力涌出,裹挟着细微的水流薄薄覆盖在铁链与铁环衔接处,直到水彻底干涸。
衔接处有红色铁锈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我抽空把都上传了然后就要继续复习啦,后面番外被和谐的字可能不会改了,么么扎
第62章 62
第六十二章
很久后不详的预感被应验。
再一次,直觉过于准确。
夜半,内力成功流转了一个周天,腐石粉末溶成的水再次在铁链上干涸,辰前警戒的睁开眼睛。
太静了,太安静了。
往日屋外人走动难免会有的摩挲声消失,周围静的只有风声。
辰前斟酌着是否要彻底冲破穴道的封印。情况不明,这般阵仗是十川弄出的还是另有其人尚未可知,故而他迟迟没有动作。
噗通、噗通,是重物掉落地面的声音。接连不断、纷纷如雨。
来人实力强劲。
男人紧张起来,内力在天鼎、神藏、天枢、风门、关元五处穴位周围匍匐等待,时刻等着冲开钳制。
“杀。”之前几声物体掉落的声音都离这厢房略远,这个杀字则是从屋外传来的。辰前勉强听得出,这是刃三,也就是除张止轻、张止澄外最有权力命令刃的人。
他含着冷意的声音落下,飒飒风声起,十数围在厢房附近的劲装人掠出迎敌。
辰前敛眉,内力涌动。同时他手上动作不停,将腐石之水汇聚蒸发,而后覆盖在右手手腕的铁链衔接处。呲呲声中,精铁一块块被腐蚀成铁锈。
来人怕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十川。不说置之死地,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辰前拧着眉,他没太多时间了,但十川的封印岂是那么容易能解开的?
不断有利器没入肉体的噗呲声传来,安静的环境里这原本细微的声音十分明显。没有人痛呼,不论敌我都训练有素。
一个穴位,两个穴位。辰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众人中不过中等偏上程度,与刃三不分伯仲,若敌方众人包围过来根本是杯水车薪,但他总不能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等着被人鱼肉。
穴位解开的越多,内力流动就越轻松。第一个穴位后,其别穴位的冲破变得简单起来,辰前细心听着外界情况,厢房附近至少还有二十人在等待对方来袭,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心下焦急,第三个穴位的冲破没控制好力道,疼痛袭来,他闷哼一声,强压下混乱的内力,继续穴位的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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