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内力混合着血液的红丝在缠绕贴近,穆杳攻势猛烈,一横扫一挽剑花不停歇,让十川始终抽不出空因对红丝。
远处廊下的木窗被打开了,穆杳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坐在窗边看着这处。
虽然知道师尊内力被散,看不清这里情形,穆杳还是诡异的兴奋和心虚起来。他出招规矩了些,没有了方才的狠意,但红丝依旧在缠覆。这让十川压力小了不少。
辰前坐在窗边正观战着,不久就见远处有两道黑影闪来。
闻讯赶来的敛容和张止轻都没待主上吩咐,纷纷自觉过来守着辰前。应该是被上次的事情吓到了,怕再次阴沟里翻船。辰前自知内力被散,可谓手无缚鸡之力,也不逞强。
暖意涌在心口上,被众人护着的新奇感觉一瞬间熨帖了辰前这个早就习惯独行的人的心。这是和被穆杳一个人护着不太一样的感觉,不过都不坏就是了。
辰前看得出这山雨欲来之势,也清楚的明白,飘摇的中心是自己。
不得不承认这些后,他又更加意识到,阿杳实在是个让他安心的人。没什么道理,总之只要与他在一次,就会很安心。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十川看出今天讨不到好处,试探着试图离去。穆杳看出了这点,并不乐意让他就这么离开。
这是他们的居所,怎么可能让他十川欲来时随意闯入,欲往时姿态自如?
借着夜色,黑色细线簌簌飞出!这线与红线不同,不是沾体即化而是坚韧无比。甚至内力燃烧都耐它不得。
它们阻挠着十川的行动,甚至在他大幅度动作时切割入皮肉。坐在窗边的辰前看不清那边情况,只隐约发现十川的行动滞缓了些。
然后,切割皮肉的疼痛毫无预兆袭来。
“唔额”他闷哼出声,脸色苍白。他身边的几人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卷容皱眉,“这不对!”她看向院中的方向,大声喊,“主上!同生!同生啊!”
关于同生□□的存在,穆杳没有避讳过他们。甚至他早前就交代过十川的存在,防止几人分不清敌我。
虽然他其实是多虑了,哪怕眉眼相同,二人的气质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十川的凉薄和不羁、轻视是写在脸上的,辰前神情只是冰冷些罢了。或者可以说十川看起来比辰前鲜活。但辰前大多数时候是善良与友好的。
辰前依旧在承受满身刀割般的疼痛,没有内力护体直面疼痛这种经历,他还真不是第一次。但一如过往难以承受。
幼小时的他经历的痛苦从来都是双倍,一份从外而来,一份从内而生,这让他有了所有人受伤时都是这样感受的错觉。
被陶灼收留后,仍不时有无法阻止的疼痛袭来,就和当初的小阮一样。陶灼以为他得了病,但无论如何找不到病因。也是认识十川、了解到半身存在后,他才知晓只有他一人是这样的。
穆杳听到远处卷容的呼喊,才突然醒悟。他皱着眉面容冰冷,怎么会这样?迸发出无数黑色丝线的左手衣袖不再随风翻飞,他出手如电砍断一丛丝线。
对面的十川眼神一凌,瞅准机会一踏远离!
他的穿着风格和穆杳有些类似,一样的刻意沉稳老练,以掩盖容貌上的青涩。藏色粗布衣衫受风的作用向前翻飞,极速后退的男人目光如火含着说不清的威胁。
但穆杳没再追赶。他向主卧掠去,去查看辰前的情况。
其实辰前已经好很多了。疼痛会通过不知名的途径由半身传来,但伤害不会。也就是说,这疼痛会让人脸色苍白、精神憔悴,但并不会带来肉体上的实际的伤害。小阮和辰前都不会因为半身受到的伤害而满身淤紫。
周身隐隐作痛着,辰前从卷容喊的话里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但他自然不会埋怨穆杳。就见青年掠向房门位置,几乎是下一刻,卧房的门被踹开。青年跑过来,自责之情明显。
“师尊,师尊……”
辰前笑笑,“没事的,十川尚有内力,皮肉愈合不会慢,过会儿,我就好了。”
弟子探手,直接将辰前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他随意扫了余下几人一眼,示意他们自觉离开。
辰前疼的厉害,还有余力安抚穆杳。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关穆杳的事情,但弟子觉得愧疚。
窗户和门被卷容等人带上,有了这个插曲,二人的睡意都散了不少。
昨天白天辰前被卷容搀扶着,坐上轮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床上的被盖单子换了。大红色的喜庆颜色让辰前十分不适,不过他始终没有多想。最多只觉得,这颜色真像凤菡身上大红的衣服,鲜艳而张扬。
他并不强壮的身躯陷在大红的被盖中,嫩白肤色与红色映衬更显白皙,虚弱的人儿不自觉颦着眉,让凝视着他的人心疼无比。
辰前疼的控制不住蜷缩了点,侧卧在床上,有汗从额上滑下。不过他还是勉强抬眸去看穆杳,安慰,“没事的。”
后半夜是在疼痛中度过的,最后辰前在穆杳的怀里疼着、也勉强睡着了。
痛感在天际明亮起来前渐缓,始终注视着他的青年抚着辰前的脉搏,在确定他不再颤抖、不再难过后,拥着他睡去。
于修行之人而言睡眠不是必须的,但长时间不合眼也确实不好受。
辰前第二天醒来的更晚,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混杂着,在天际盘旋不止。
弟子也没起身,靠坐在他身边看着手中账册。
纱帐拉扯着,空间昏暗,但辰前还是从远处透出明亮光线的窗户处看出了现在的时间。
穆杳见他醒了,忙放下手中物事俯身挨近了他:“师尊好受些了吗?”
“好多了。”
“我让卷容端食物来。”
辰前见穆杳又手抬起了,迟疑了下又收回,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十川是来找他的,那穆杳相当于帮他挡了这遭。他右手还伤着。
现在血迹已经染透了绑带。
“多注意些,别再崩裂了。昨晚,谢谢你了。”辰前看着穆杳的手絮絮说道。
穆杳沉默。“好,但是师尊。”青年拿手抚上辰前下巴,轻柔的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
辰前不太喜欢这姿势,但并没有严厉的拒绝,才醒来的他神志并不十分清明。他看向他的弟子,被穆杳的神情震惊到了。那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不虞,但眼神里透着不悦和其别涌动着的情绪。像是岩浆,透着热切和,难耐。
“不要对我说谢谢,好不好。”
像是魔音入耳,沙哑轻柔的声音侵入了辰前心里。他被蛊惑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是被蛊惑了,“好。”
话落,那人的眼中再没有一点寒凉意思。就像那不悦是假的,从未出现过似的。
“师尊真好。”辰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巧笑嫣兮说他真好的青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但触感分明。
因为他咬了辰前一下,就一下。轻的似有若无。
但留存的感觉很明显。“你…”
穆杳毫不心虚:“弟子怎么了,这是对师尊的惩罚。”
他又俯身,直视辰前眼睛,眉眼弯弯带着笑,“师尊不会生气的对吧。”
男人抿着唇不说话。
他羞红了脸,呐呐无声。他真的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吗?好像并不是。他扪心自问,找不到答案。
“师尊厌恶弟子这样吗?”见辰前神情难过,穆杳笑意中带上了委屈。
“不厌恶。”
“那就是喜欢了。”
辰前颓然不应,他真的说不过自己的弟子。
“弟子要给师尊抹药了,之前怕打扰师尊休息,弟子没敢抹。”说着,穆杳将殷雪膏从枕下拿出。
辰前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立刻又隐去。人不能不知好歹,弟子是为了他好。但这人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在抹药时作妖。
不过也可能是他太敏感了吧,阿杳的手指应该没有乱来的意思吧。
穆杳笑容温和乖巧,眸色深处的风雨被他掩藏。他又知晓了一件原来不曾知道的事情——阿前半身的伤害会牵连他自己。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莱无毒毒效就会散去。每次毒效反复的最后,散去来的都十分突然。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内力会从四肢百骸涌出,将妖丹填满。辰前是妖,内力也是妖力,丹田处存在的是妖丹。
毒效一般会维持四天,但明天究竟是什么时候药效散去并不确定,辰前预测不了。
就连凤王也无法预测。当年辰前第一次中莱无的毒然后被凤菡带走时,之所以后来能成功逃脱,就是因为凤菡没有把握住这药的效果。辰前在内力复存的那一刻,看着凤菡离开的方向,果断的选择逃离。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辰前穆杳一起安然就食,不声不响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他的习惯,食不言。
方才辰前忐忑着,任由弟子涂抹了药物,脖颈间沁凉的药膏还未干。
时间过得飞快,餐后郎中被请来检查了辰前的身体,再三保证了师尊身体现在绝对没问题,昨夜因为十川的无法控制的疼痛几乎已经不存在,穆杳才放过了这件事。二人不过一起照看着准备了些去金陵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日已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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