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波涛将南王府和陆国公府拍打地避之不及。
“...外边都在传,是你嫉妒二小姐,借用王爷的力量,自导自演了这出绑架案,害得二小姐清白尽失,生无可恋,才以死明志...”
这牛皮也吹太大了,让睚眦必报的陆池都哭笑不得:“长得没我好看,脑子不如我好,还惦记我的男人,我怕是个傻子才嫉妒她,这话你就该到她跟前说,让她知道丢人。”
陆禾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由苦闷道:“我自是不相信,但事已至此,少爷难道不该想想如何挽救声誉?”
陆池笑道:“你少爷我何来声誉之说?”
陆禾委婉提醒:“我说的是王爷。”
陆裳的目的一眼明了,是想报复陆池的同时,也拖翟南下水。
“对啊,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陆禾双眼发亮地看着他:“少爷你有法子?”
陆池摇摇头:“没有,一般人干不出这种事,够毒,拿自己的性命赌,好在我和王爷都是断子绝孙的人,不然还不知得倒霉多少代。”
陆禾耷拉下双肩:“少爷,王爷可是被皇上召进宫了。”
翟南的确入了宫,还是只身一人。
他好像所有的运气都用在遇到陆池上,在得到这个人后开始走下坡。
接二连三地,故意不让他喘气似的。
翟南恭恭敬敬跪在翟元帝的面前,低着头不敢吭声。
翟元帝也阴恻恻地看着他。
两人在较量,像在等谁先服软。
翟元帝年过半百,气不及风华正茂的翟南长,先开了口:“外边那事你打算怎么做 ?”
翟南愣了愣,道:“臣弟并没有滥用权力。”
翟元帝道:“有没有不是你在朕的面前说,而是证明给百姓看。”
翟南抬起头,观摩着他的脸色,道:“臣弟已让人去查是何人散播谣言,可...”
翟元帝气道:“可已死无对证,传这事的人早死了。”
翟南又静默不语。
空穴来风的事大多捕风捉影,但如果是由死者本身传出,谣言的可信度就会大大提高。
世人向来可怜弱者,何况陆池本身“作风不佳”,的确是个让人能说上一天一夜的人?
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说的人多了,自然就变成真的。
不得不说,陆裳忽然有这脑子,大多是托福回光返照,一时灵光。
翟元帝扶着脑袋,深吸口气,撑着脑门道:“朕知你是为了陆池才抹杀了那几人,但摊上个不领情的小姨子,你只能自认倒霉,如今那几人的尸体也发臭了,你找何人作证?”
翟南从善如流请罪:“是臣弟鲁莽。”
“这才成亲几天,一刻都不能消停。”
翟南迟疑道:“陆池是为了陆家。”
翟元帝松开手方便自己瞪着他:“陆家跟他再有瓜葛也只是个娘家,你回去好好教教他,别让他心里瞎惦记有的没的。”
“是。”
翟元帝道:“这事别无他法,只能等待它沉寂,这段时日,你和陆池就待在王府,顺便反省反省,加上士兵逃营,你今年丢了几次朕的脸?”
翟南揖礼道:“臣弟会将军中事宜交给闻一舟,闭门思过。”
翟元帝面色不佳道:“便按你说的做,回去吧。”
翟南告退。
而后他又去了趟兵部,对兵部尚书说明这件事,再之后才去了军营,宣告他的决定。
外人尚不知晓,内人何不知,表面是说翟南丢了皇家颜面,无非是想借题发挥。
陆池一直等到夜黑,才等到好运用尽的翟南回来。
看他的面色,自是不用多说。
陆池牵过他的手,安慰道:“咱们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翟南点点头,拥过他,将疲惫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这两天事多,而且眼睛也不太舒服,只能写这么多了。
第35章 35
如狂风卷狼般势不可挡的流言终究没顶得住翟南过硬的人品。
陆池以“旁观者”的身份在暗中观察,数日之后,这股风向开始转变。
翟南的房间,陆禾向陆池禀告最新情况:“...‘王爷若真是昏庸的人,何至于廿五才成亲?单就应京,想成为南王妃的就不止陆池一个。’‘王爷色令智昏?我要为他缺传宗接代,求临幸。’‘哪轮得到你,我就是倒贴也要见王爷一面’,少爷,你的情敌真不少。”
陆禾学得惟妙惟肖,仿佛说这番话的人就在他眼前,眉飞色舞的。
倚着凭几握着茶杯慢慢饮的陆池似笑非笑地看向翟南。
翟南的表情完全表露了对那些“爱慕者”的不以为意。
陆池面色稍缓:“幸好,这盆脏水没泼到军队上。”
翟南抬起眼皮,道:“是你在止损?”
陆池将茶杯放回桌案,好整以暇地坐着,道:“多亏我这波从中破坏的操作,觊觎你的人越来越多。”
翟南道:“我本可高高在上,是谁让我沾惹红尘?”
陆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真为你有一个贤惠的夫郎感到荣幸。”
翟南对陆禾道:“我要见见那位想为我传宗接代的人...”
话还没说完,先被扑上来的陆池打断。
陆池对着他的唇咬了一口:“想睡别人?我先榨干你。”
陆禾想笑不敢笑,见他二人搂在一块,估计有擦枪走火之势,忙无声退出房间,为其落上锁,站在院子外,避免被人打扰他家少爷的好事。
房里那两人的确一言不合地滚在了一块,本就是正茂年纪,初尝情味,又逢新婚,说食髓知味也好,好奇也罢,两人从未停下探索的脚步。
何况陆池花样多,心思放得开,秉着势要榨干翟南的初衷,他不停地撩拨,两人换了几个姿势,从阳光正好战至暮色西沉才心满意足停下。
不屑白日宣淫的人,终究是歪了。
这场风波直到一个月后才真正消弭。
那时应京已下了几场雪,且有更甚之势。
将近年关,南王府又开始忙碌。
而翟南却是清闲不少,以往有军营的事拖着,就是大雪纷纷的日子,也得往返两地,如今将军中事务移交给闻一舟,他也算因祸得福。
屋子里置了炭炉,没有北风呼啸,暖和得很。
陆池被管家叫去,凉王也离开了,房里只有翟南一边饮茶一边信手翻书。
他这一个多月都窝在王府,除了刘念和翟律,鲜少见到外人,何况是闻一舟。
所以当陆禾通报闻一舟求见时,翟南半晌才反应过来。
闻一舟被请进房间,刚入房门时被热风扑面,狠狠打了个激灵,他是个武将,不似旁人那般畏寒,今时看翟南,不仅跟前摆着炭炉,手边还放着热茶和瓜果点心,不禁生出一股愤恨,曾经铁骨铮铮的南王,也会在浮生闲里沉迷。
所以他开口就怼道:“看来闲置王府的日子要比马上颠簸更适合王爷。”
“...”坐着也中招的翟南无奈地解释一句:“七哥刚走。”
就是不说话,单看闻一舟脸上嫌弃的表情,翟南就知道他脑补了一出“堕落大戏”。
对于翟南这个人,闻一舟的感情很奇怪,他敬佩翟南,却不也认同他的某些做法,所以很多时候,明明应该得到沟通的两个人,反而被一种不当的相处方式越推越远。
闻一舟大概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说道:“王爷新婚燕燕,怕是不舍得和王妃分开,不如开春的审查交给臣去办。”
翟南平静道:“这是你过来找我的目的?”
闻一舟道:“王爷即将军中之事交给了臣,臣自然会办妥帖。”
翟南道:“去各地审查的事你不必担心,本王自有打算。”
闻一舟道:“既然如此,臣便回宫禀告皇上。”
翟南见他来去都干脆,询问道:“不喝杯茶再走?”
闻一舟看着他,半晌才说一句:“王爷好自珍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了不远,正好碰上陆池,陆池乍然看见他,也是一愣:“闻将军。”
闻一舟揖礼道:“王妃,许久不见。”
陆池还礼:“闻将军是来找王爷?”
闻一舟站直身子道:“皇上差臣来见王爷,此时正要入宫回报。”
陆池让开路,道:“如此便不妨碍闻将军,陆某随时恭迎闻将军来府做客。”
闻一舟笑笑,与他辞别。
陆池在原地站了会,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才转身往屋子走去。
陆池进屋时翟南已经收好了书籍。
他问:“闻将军找你?”
翟南从书架前走过来,道:“为各地审查一事。”
陆池从外面进来,手指发凉,一边坐在炭炉旁,一边端过翟南喝的茶暖胃。
饮了口,润了嗓子,才道:“皇上想从这下手?”
“兵权在我手上,皇兄自然会想尽法子拿回去,以往我去各地审查,都会将另一半虎符交给王琛,今时他不在,刘念被降职,这半个虎符的下落皇兄肯定关心。”
翟南还是少年时,边境几次遇袭,翟元帝为昭显对他的重用,将兵权全权交给他,翟元帝心思诡异,一步做法多重心思,明面是想翟南退敌,实际并不认为翟南能成才,更希望他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