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被陆斐和陆商看见。
两人急匆匆进来,见到这阵仗,陆斐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陆裳看见救星,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紧紧锁着陆斐。
陆池悠悠然道:“看看陆裳而已。”
陆商蹙眉道:“就只是看看能把人吓成这样?”
陆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顺便算了笔账。”
被噎了口气的陆商:“…”
陆斐问:“什么帐?”
陆裳紧张地看着陆池,陆池回望她,眼里满是轻蔑:“商量她雇佣绑匪,意图谋害我,这事该怎么善了。”
平地一个巨雷砸在陆斐和陆商跟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纵是两人见惯风雨,此时也不禁露出错愕。
陆斐一样不敢置信:“二弟,说话得负责任。”
陆池道:“我这就给你画像,等找到人我们把这事公开了讲。”
陆商猛地抓住陆斐的手。
陆斐绝对不信他的小妹会做出这种事,可嫉妒使人发狂,他尚且有贪嗔念,再看陆裳惊慌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了?
“此事...”他张了张嘴,不知怎么把话说下去,半晌才嗫嚅道:“裳儿,你告诉哥,可是真的?”
陆裳用眼泪回答他。
陆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陆斐呆愣在原地,许久未说话。
陆池和陆夫人静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等答案,却一点都不着急。
陆斐默了许久,才看向陆池:“裳儿可以交给你,但这事不能流出我们五人之外。”
陆裳惊呼:“哥...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他会杀了我...”
“闭嘴!”陆斐厉声呵斥:“你还有什么好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最后的依靠也将自己放弃,陆裳终于崩溃:“他该死,不过是个野种,他凭什么嫁给南王?”
陆斐骂道:“够了,你还要疯到何时?”
陆裳疯狂大喊:“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陆斐眉头越皱越深,脸上浮现失望和烦躁,后一甩衣袖,不再看她,对着陆池道:“二弟,这事是小妹对不住你,我这做大哥的管教不严,责任都在我,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事传出去对陆家声望不好,请你不看佛面看僧面,只要你答应不把这件事告诉王爷,你的一切条件我都答应。”
陆池沉着脸说:“六年前,我刚进这个家时,你们视我为眼中钉,今日,我和南王联姻,你们惹不起,就说我们是一家人,陆斐,人总得要点脸”
陆斐脸色也不好看:“你难道真要陆家身败名裂?”
陆池冷笑:“别再让我看见她。”
“好。”从此陆裳将成为陆家禁忌。
陆池起身,一步一步移到陆裳面前,在她惊愕万分的目光中,俯下身,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十一刀,可比的上你弑父的痛?”说完,他又快速扬声道:“...你好自为之。”
陆裳睁大了眼,陆池的话让她连惊叫的力道都没有,她的脑海白花花一片,只有陆池的那句话:“...杀父...”
原来他都知道。
陆池看了眼她失魂的模样,笑了声,喊陆禾进来背他。
他承认,那一刻他扭曲的内心,终于得到一丝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V不了,所以打赏什么的你们看着办就好。
我是很期待你们包养的。
嘿嘿嘿。
第31章 31
翟南从陆国公府出来,先去了一趟娑婆寺替陆池向骊太妃请罪。
骊太妃听清原由,非但没有责骂,先是殷切地关心了陆池的身体,而后才对他这番作为进行赞赏,未了,用一句阿弥陀佛将翟南赶下山。
翟南回到南王府时已是下午,老管家问他可要布食,翟南在娑婆寺用过素膳,此时肚中尚饱,便道不用麻烦。
之后管家才道:“王爷,巫国使者已经入宫,辰时末吴侍郎来过一趟,你可要进宫看看?”
翟南悠悠问:“七哥何在?”
管家答:“您不在,七王爷只好替您去了。”
翟南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一方附属国前来进贡,两位皇兄一同出现已是给足了面子。”
老管家听闻来的那人是王爷的手下败将,这仇敌见面,有一方必定会眼红,但看他家王爷这气定神闲,话语里带着点不耐烦的模样,便知他是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如此老管家也没再劝,道:“您去接王妃,他可有大碍?”
翟南一秒变脸,先前还是嫌弃的人如今缓缓勾起了唇角,管家看着他长大,还是第一次在自家这位铁骨铮铮的王爷脸上看见柔情。
“受了点小伤,养几日便好。”
管家道:“马上就成亲了,身体可不能落下,我挑几样补品,让人送到陆国公府。”
翟南想了想,点头道好。
管家得了事做,就去忙活了。
他挑了小半个时辰,打包了□□个盒子,一一累好,让人送到陆国公府。
翟南自是不知道他这一举止又让陆池被多少人艳羡,此时他正吩咐刘念办一件事。
“那些人不必留着,处理的干净点,就让陆斐和京兆尹慢慢查。”
刘念道:“属下立马让人着手去办。”
翟南饮了口茶,问道:“木楸伤势如何?”
木楸就是被陆池重伤兼下药的暗卫。
说到木楸,刘念忍不住笑道:“好多了,只是他跟属下抱怨,说若早知王妃武功精湛,他就不必上杆子找虐了。”
翟南也忍不住笑了笑:“此事是陆池的错,待日后他过门,让他亲自跟木楸道歉,你让他好好养伤,近期就不用守着了。”
翟南对手下人那是没话说,亲如兄弟,肯用心,偶尔恩威并施,不说远的,就这些暗卫和心腹,是服他的。
刘念挠了挠头,问:“属下有一事想不明白,王妃知道你能看穿他的计谋,又何须伤了木楸?”
翟南靠着椅背,目光慵懒地看着刘念:“每当这时候我就特别想念阿琛。”
刘念露出窘迫的笑容:“我这脑子又不是他,王爷别一块说事。”
“所以他能贵为一方将领,而你只能跟在我身边。”翟南道:“伤木楸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借个机会在跟我表现自己。”
刘念被损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这弯弯绕绕的,想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
翟南点头,同意他的话。
第一次被主子赞同的刘念有些不淡定。
翟南悠然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再问你一事,今日进宫的使者是苍穹,对此你有何看法?”
刘念特霸气地说:“我能揍他一回就能揍他两回,他绝对不敢到你面前晃悠。”
“呆子,是赶紧安排马车,我要去兮云坊。”
“啊...?哦...好的。”
刘念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外赶。
翟南等他走后,又啜了口茶,才起身去换了套甚是平常的衣服。
一刻钟后,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从王府的后门驶出,汇入人群当中。
兮云坊隐于市,它虽在应京开设四年,小有规模,但与那宴歌坊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生意不能算火热,朝云作为坊主也并不是靠着发财,只是借个身份,混口饭吃。
那时翟南刚与巫国结束一场恶战不久,对如何让巫国从内部崩解的事也无半点头绪,后来他回到应京,恰逢兮云坊开张,请帖送到南王府,他闲着无事便来赴约,后来是听了首曲子,一时灵感迸发,朝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挺身而出。
翟南并不想让一个女子涉险,他推辞几次朝云便请了几次,而除了朝云又的确没有更适合的人选,翟南无奈之下才答应这事。
后来四年,真正的坊主之位一直空悬,兮云坊众人也一直在等着他们的主人归来。
兮云坊的人从歌女琴娘到伙计,都是翟南的人,一些是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女子,一些是因为其他,安置在兮云坊既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归宿也为了保护朝云。
马车在兮云坊门口停下,翟南下车便直直入内。
伙计对他的到来感到震惊,却也欣喜。
恰好朝云也在一楼,看见他愣了愣,而后笑着迎了上去。
“王爷。”
楼中断断续续听见丝竹之声,翟南知道是有客人,便简洁道:“我有话对你说。”
朝云见他神情严肃,不免也收起笑容,引翟南到后院厅房。
她一边斟茶,一边问:“王爷何事找我?”
翟南请她坐下,这才道:“苍穹入京,我猜他是有备而来,为安全起见,我今夜便安排你离开。”
朝云道:“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他。”
翟南道:“你与他有过接触,即便是子谵的易容之术再好,也可从交往中窥得一二,你留在京城我实在不放心,心里可有想去的地方?”
朝云真切道:“巫国皇帝昏庸无道,心无百姓,若非四大家族把持朝政,巫国早已唾手可得,我在子谵的帮助下假死离开,真正危险的人是他啊!”
翟南道:“的确,你走后巫国皇宫被处决不少人,但子谵隐藏的深,尚无人发觉,问题是你,我虽看不起苍穹,可也不能小看他背后的势力,他此次入京,或多或少是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