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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 (番尘)


  “这次明显利大于弊,我相信敌军一样会用战车。”
  “以战车对抗战车?”
  “没错,除此之外,战马和战车兵也需整改……”
  云阶忽然停下,看着帐外。
  韩寂随他的目光扭头,扫见杨湛出现在营帐门口。
  “大帅。”两人先后作揖。
  杨湛踱步上前,看一眼桌案上的图纸,“继续说来。”
  云阶退开两步,谁都能发觉,他变得拘谨起来。
  “我意,给战马披上铁甲,战车兵亦是,须得盔甲齐装,弓手仍使箭,长矛换成狼筅,狼筅这种兵器,可攻可守,主要抵挡敌方长兵器攻击战马。”
  杨湛想了想,“既是你提议的,就由你督办吧,给器械库加派人手,抓紧打造。”
  随后他瞥了眼不怎整齐的床铺,来回看二人,笑道,“你们两还真是志趣相投,论起兵法没日没夜,也当注意休息,寂儿,稍后来我帐中。”
  韩寂道是,杨湛再不多言,随即离开。
  云阶转身归整桌案,没再讲话的意思。
  韩寂瞧瞧外头,又瞧云阶后背,边走近边道,“我去去便回,等我随你一起。”
  云阶垂眼不抬,转到桌后,手中忙不停,“这几日我得呆在器械库,你也该回自己营帐了。”
  韩寂蹙眉,斟酌着问,“你担心大帅察觉?
  ”
  云阶手停了下,又继续把手中的兵书摆回书柜,不作声。
  韩寂一笑,凑上前,捡本书册放手中待递给他,“我这就告诉他,说我看上他手下的将军,问他要人。”
  云阶忽转过身,定定看他,只一会儿,他的嘴角略起了个弧度,抽走出册塞入柜中,“何不昭告天下,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无人敢忤逆你?”
  韩寂发怔,神色一僵,“这话何意?”
  云阶淡淡笑道,“没什么意思,我该去了。”
  说着径直往帐外走。
  韩寂怔在原地,脸色黯淡灰沉。
  有这么几日相处愉悦,是因为两人都没把话放到台面上来说。不说,不代表芥蒂不存在,说了,问题仍无法可解。
  杨湛的突然到访无疑给云阶敲了一记警钟。
  韩寂是何人?军营又是什么地方?这些云阶心里清楚,只待韩寂贪欢足了,好生回京。断袖这等丑闻,落在帝王家,自然秘而不宣,这不正是韩寂将他困在京城的原因,可偏要故作玩笑,惹出不快。
  “舅舅找我何事?”韩寂情绪不高,声音也干巴巴的淡而无味。
  杨湛忍不住哼笑,觉得韩寂兴致低落得很莫名。
  “又为回京之事?”韩寂接道,“舅舅放心,一应事宜处置妥当,国家大事非儿戏,我懂。”
  言外之意多明显,无需杨湛屡次提醒催促。
  杨湛精明,已然听出话外音,他保持着慈眉善目,笑着道,“看来我打扰你们讨论兵阵了。只是听说你连日没在北营,战事要紧,也需得保重身子。”
  韩寂点了下头,欲转身出门,
  杨湛叫住他,“方才疏忽,替我转告凌将军,春雨将至,战甲兵器一事不必操之过急。”
  韩寂闻言,灰蒙的眼闪过一丝亮,语气如常,领了命退下。
  却杨湛看着帐外,万千愁绪锁眉,久久未能舒展。
  这厢韩寂走到半道,心中气不平,掉头回了自己营帐。
  入夜时,又忍不住差凡生去探探人是否回帐。
  得知帐中漆黑无影,他只好睡下。
  次日晨起他就后悔了,稍作收拾便要往北营去。
  凡生提醒了句,今日会有急函送到。
  但这没能阻止他的脚步,只遣凡生作等。
  器械库樟木搭建的百丈营地。
  到处是赤膊的士兵,打铁的吆喝,吆喝的拉风箱,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韩寂顿时被这场景看呆。
  一个肩扛半成品铁器的大汉,眼不看路,钝铁杆子往韩寂脸上招呼,韩寂及时退后闪躲开。
  有人发觉炼器房来了外人,一个手握大锤的汉子,朝韩寂走去,豆大的汗珠从他发际生出,滑溜溜从他脸上奔跑,打在胳膊胸腹,把铜色的肌肤浸润得越发黝亮。
  他问,“将军找哪位?”
  韩寂张望了会儿,回道,“凌将军。”
  那人抬手一指,“凌将军在兵器房,出门左转就是。”
  走不过半柱香,就见一木牌,赤红三个大字,兵器房。
  守门的侍卫居然认得韩寂,向他施礼,“参军。”
  韩寂略微点头回应,自顾走进。
  整个兵器房冷光森森。
  不时有士兵出入,将新制的兵器归类放置。
  云阶正在一面墙边,排查旧狼筅是否有损坏。
  这时韩寂声音响起,“你一宿都在这?”
  云阶回了下头,面色已能作答。
  “大帅有话,马上就是春雨季节了,不必着急赶工,照常即可。”


第28章 第 28 章
  二十八
  碧空如洗,像一面湛蓝的湖。
  天际云层阴郁,无声无息地融合,愈来愈浓重。
  兵器房,打铁磨刃声近在耳边轰鸣。
  韩寂说罢立在一旁静等。
  云阶招来一名搬运兵器的士兵,吩咐将受损的狼筅回炉重铸。
  他一夜没合眼,多少有些乏,走到韩寂身边时,嗓音低沉,说了句,“回帐吧。”
  韩寂立马展笑,跟在他身后一步远,亦步亦趋。
  走了一会儿,云阶顿脚,抬手作请姿,意思要韩寂走前边。
  见韩寂老老实实大跨两步,他才跟上。
  回到营帐,云阶用凉水擦把脸,抖擞精神,抽出天象书翻看一眼,他对那厢干坐着的韩寂说道,
  “今年春雨似乎早很多?”
  韩寂把坐热乎的椅子连同自己挪到桌案边,略带愁色,“司天监上报,今年天象不吉,西官仙后座时而隐匿不见,时而异常眩亮,还有南官朱雀也较之幽暗。”
  云阶默然片刻,说道,“新君继位,国本尚不稳,天人感应星象有变属正常,无须太过在意。”
  韩寂忙不迭点头,“祸兮福所倚,我不担心天象一说。”
  云阶不接话,眼神发直盯书册,似有所想。
  韩寂因昨日几句龃龉耿耿于怀,此刻提不起心思打趣,生怕又惹他不高兴。
  于是一大段的沉默。
  良久,云阶清咳一声,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应该和你说明。”
  韩寂笑不出,勉强勾了下嘴,“你说。”
  忽闻凡生禀报,“主子,京城急件。”
  韩寂挑眉,喜忧不明,“帐外侯着。”
  云阶连忙道,“不急,你先忙,我去躺会儿。”
  说着要起身,韩寂按住他的手,“没什么可回避的,你也与我一道我参详。”
  随后扬声,“进来。”
  凡生一脸麻木不仁地把一小沓信件搁桌上,拿余光瞧了眼云阶,不轻不重说了句,“有封是宫里的。”
  “知道了。”韩寂随口应道,没问哪一封才是,将信件分成两半,另一半推到云阶面前。
  云阶此刻不知该不该站起让韩寂坐主位,凡生说完果断离场,打消了他的游移不定。
  韩寂一拿到信便拆封,一目十行浏览。
  云阶盯了会儿韩寂,才启开最上一封信件。
  好巧不巧,他手上正是宫里的来信。眼见他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韩寂半分没察觉,
  他正当怒火冲头。
  其中一封信函,淮南一带数日连降暴雨,冲垮河堤,河水泛滥导致民田被淹房屋倾塌。他离京之前早早下发饷银,命淮南知州整固河堤,可那知州自恃老臣玩忽渎职,进程一拖再拖,以致于灾情一发不可收拾。
  啪一声,韩寂甩手扔出信函猛拍桌子,“这个老家伙,越发糊涂,早晚得砍了他!”
  而后他看向云阶,怒气见缓,“你那可有要紧事?”
  云阶将手中的信和未拆封的信函一并放到他面前,“该是有吧。”
  韩寂见他嘴唇和面色一般浅白,以为只是一夜未眠累的,拿起信垂阅,却就那么一眼,他像被人蒙头捶了一棒,怔怔抬头。
  云阶露齿一笑,“祸兮福所倚,咱们定康后继有人,是件要紧的喜事。”
  此信所言,君后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反应强烈,加之忧思过度,寝食难安,恐生滑胎之象,希望君上回京予以安抚。
  韩寂手指略微发颤,手不自觉垂下,藏在信纸底,“就一次,元夕夜宴,醒后方知,宿在杨氏宫里。”
  “这事无需多解释,”云阶站起,打断了韩寂的话,他背过身拿笔墨,“我这儿都是些粗纸,若不能用,只能上别处去找。”他捏着墨锭眼睛询问。
  韩寂点了下头。
  于是云阶开始有条不紊得碾墨,
  帐内陷入沉静,墨锭一下一下碾砚台,发出轻微的磨砺声。
  砚台融出一汪玄青的墨池,云阶将墨锭搁置,再次出声,“处理好正事,叫我一声。”随后走往床榻和衣躺下。
  韩寂双眸蒙了层灰,好像那墨锭磨遍了他的五脏六腑,将眼里的黑,悉数抽离。
  这事不能怪凡生没提醒,不能怪云阶耍手段弃他,怪只怪相思成疾,误把苦酒作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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