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坐在龙椅上的火明贤端起酒杯,道【暝幽太子不远万里而来,朕万分感动,来,朕敬你一杯!】
众臣纷纷起身,也端起了手里的酒杯。
【火羽国主客气了,如此盛宴,着实受宠若惊!】语罢,暝幽太子洛雷宇爽快地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皆饮。
白忧抿了口酒杯里的茶,抬眼扫向洛雷宇,却不料那洛雷宇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一相触,洛雷宇眨眼一笑,暧昧至极。
狂妄。
那眼神,狂妄。
暝幽太子,着实狂妄,不起身不行礼,端坐着喝完了酒。
暝幽国更是狂妄,派两人出使,一个太子,却只带一个随从。
如此,还不狂妄?
白忧自若地放下了酒杯。(得了准以茶代酒)
如此轻便简洁出行,不是他们不把火羽国放在眼里,便是暝幽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竟然将太子的性命交于一个随从,这么草率。
这么草率?莫非……
白忧心下一凉,若有所思地望向洛雷宇身后的随从。相貌平平,身高平平,衣着平平,沉默寡言,如此普通平凡之人,那眼神却给人一丝违和感,那眼神……
【听闻火羽国山川秀丽,我又本是喜爱山水之人,所以一直想着要过来看看。一路走来,果然风景美不胜收。】洛雷宇笑意涔涔放下手中杯子【而且这酒,味道也美。】
【既是一直神往,暝幽国为何只派两人前来,诚意何在?】火明裂冷哼,眼里满是蔑视。
【是以火羽向来重情重义,断不会为难于我,所以才敢轻装前来,性命相托,这便是在下的诚意,】洛雷宇眼闪锐利,反问火明裂【不知火羽太子以为如何?】
【你……】火明裂一时无言以对,自讨没趣。
这一对比,文武百官不由汗颜,看看人家的太子,在看看自己的太子。哎~~~~同是太子,怎么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就在这时,响起一清冽的声音:
【按暝幽太子之话,喜爱秀丽山川却要进犯破坏,那么我火羽对暝幽太子重情重义,是否可以就这么取了太子性命呢?】
如此犀利尖锐的话语,让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白忧一开口,就轻易将刚刚那不利的局势扳了过来,众人不由钦佩。皇上也是面露微笑。
洛雷宇有些吃惊地看向白忧,随即道【呵呵~~~不想火羽国山美酒美,人却是更美。白国师真是好口才,在下佩服。如此才能配上如此美貌,真是人间绝色。】语言看似恭敬,却带着明显的轻佻。
胆子好大,居然敢在火羽国的地盘说话这么妄为!坐在上方的皇甫青看不下去了【那是自然,谁叫我们火羽国风水好。暝幽太子,恕我直言,就是我们火羽长大的母猪也看不上你们暝幽的公猪!】
此语一出,众臣虽是极力忍住,但还是笑出了声,全场哗然。
【皇上,二皇子口不择言,这……有损大体啊。】一旁的德妃小声嘀咕道。
【无妨,他就是这脾气。】皇上不以为意,因为他自己也被逗笑了。
德妃只好不再作声,怨恨看向那皇甫青,这人总是占尽她皇儿的风头。
【你……】台下的洛雷宇心里虽是不爽,意识到自己意欲出声指责,立马改口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早就听闻二皇子喜爱说笑,今日一见,果真风趣。】
【暝幽太子真是好气度,着实难得。若是暝幽子民都像太子这般,那我火羽南疆之土便可免受糟蹋了。】白忧为自己满上茶,漫不经心道。言下之意是都被骂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夸人,侵犯了我南疆还好意思出使前来,脸皮当真是厚得够可以。
白忧,不简单。洛雷宇本就不爽的心情,被白忧这么一说,瞬间点燃,手上青筋都要爆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随从对他使了个眼色,洛雷宇又强压怒气镇定了下来,给自己找台阶下,满酒举杯,道【国师所言甚是,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表示歉意,我先自罚一杯。】
喝完之后洛雷宇又斟了一杯,对着高坐龙椅的火明贤道【听闻火羽国即将举行秋试,我洛雷宇在此预祝火羽国主喜得良才!】
【呵呵~~~】火明贤笑道【朕就借你吉言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才散去。
席间,洛雷宇开怀畅谈,毫无畏惧之色。而自讨没趣后的火明裂一直没再开声,愤恨地盯着洛雷宇,就是他害得自己在群臣面前出丑。更可恶的是,洛雷宇居然敢打白忧的注意,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白忧!
居然还敢打我火明裂意中人的主意!火明裂握紧双拳,左手的铁掌泛着点点寒光。
洛雷宇那露骨的眼神,皇甫青也发现了。而且他还发现,火明裂的眼睛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死死盯着白忧!可恶,居然敢打我意中人的主意!皇甫青气得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坐马车回来时,皇甫青抱怨道【白忧,刚刚宴席上,那洛雷宇总是盯着你看,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
【他暂住几日便会离开,二皇子不必担心。】
【除了他,还有那个火明裂,也是那么看着你,那眼神,就像……就像公猪看到了母猪……】
还未说完,便遭到白忧一记冷眼,皇甫青赶紧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我没说你是母猪,你怎么可能会是母猪呢,你……】
【二皇子若再多说一个字,就请回宫。】白忧阴着脸道。他这样说话,哪有半分皇子的样子,这些年自己真是白教了他。
【反正火明裂洛雷宇都不是好东西你不要理他们离得远点儿。】皇甫青用最快速度一口气说完,立马捂住嘴不吱声了。生怕一开声,白忧就真就把他送回宫去,他可是好不容易偷偷扒在车轮底下才溜出来的。
洛雷宇……
洛雷宇身边的随从,到底是谁?
那眼神……
白忧凝神思考,却怎么也无法想起,直到回房他也没理出半点头绪。
【怎么这么晚才回?】
白忧抬头,这才看到早就坐在这里等候的孤鬼【这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
【请你回去。】
【你要再不回,我就去宫里救找你了。】孤鬼没理会白忧的话,自顾说道。
【我在宫里好好的,为何要你救?】白忧莫名。
【怕你又被那谁掳了去。】孤鬼起身走来【今天你没碰酒吧?】
【之前是我自己太大意。今日为暝幽太子设宴,我以茶代酒。】
【那就好。】孤鬼趁着白忧不备,一把将人抱起往床上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白忧挣扎【给我放手。】
【睡觉啊。】孤鬼理所当然地回道,一拉帘布,搂着白忧躺下。
【这是我的房间!】白忧气结。
【我知道。】
【那你还不走?】白忧觉得这鬼越来越过分了,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床。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原本在怀里挣扎的白忧因这话一怔,抬头望向那栗色的眸子,清静如水,温润如玉。蓦地,白忧有些发慌,扭头转身朝里墙靠去。
【怎么了?】孤鬼把人又搂了回来,在耳边轻笑道【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啊……】
呵气如兰,耳根开始发烫了。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白忧慌乱,他根本无心去理会孤鬼在说什么,直觉告诉自己,要离远一些,离远一些才好。
本是玩笑无心之话,却不料白忧会是这种反应:背对自己几乎都要贴到墙上去了。
孤鬼的笑容暗淡了下来,默默起身,帮他拢好被子。而后俯身,伸手抚摸了下那如瀑青丝,温声道【这样,可以安心睡了吧?】
待白忧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那袭红衣已关上房门,悄然离去了。
刚刚的那丝温暖也随之消散了。
清冷的月光下,一道红弧凭空划出大都,落在了郊外树林的一树梢上。
静坐着望月,那大大的月亮,虽是皎洁光亮,却也寂静清冷。
清风伴着浓而不俗的花香而来,树梢晃了几下,便见风鬼冥衣幻现了。
【孤鬼大人,水影传话,南方异常,大批鬼族潜伏欲北上。】
【恩。】孤鬼懒懒地应了声,有气无力。
【那大人,这……】风鬼察觉到他家大人的情绪不对,也不好多说话。
【你们先过去】孤鬼望了眼城门,缓声道【到时,我自会过来。】
【是!】
【大人保重!】
【主上保重!】
随即,风鬼冥衣赶往南方。
旷野之中,林木茂盛,杂草丛生,地面上树影斑驳,阴森幽然。
其实荒野才是鬼族应该呆的地方。一块石头,一根树枝,一堆杂草……无家可归,随遇而安,这才是鬼。
三千年了……
自己却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生活,太过寂寞,偏偏特立独行,贪恋那温暖的烛火。
自以为是的美好,谁人稀罕。
【你本就非人。】耳畔蓦地响起那人冷漠的话语。
心尖一阵疼痛。
瞎说。
相似小说推荐
-
春秋承归 (是不存在的) 晋江2017.12.23完结一个温柔但忘记了如何表达温柔的人和另一个温柔的人的故事杏花坞与药王谷,乃是武林两大医...
-
锦瑟成 (青veE) 晋江2017-12-20完结几载金粉俱为泥,誉散人去但空空。死亡带来的衰落和留下的骂名皆压于活人之身。残喘苟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