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否则,总是这般少不更事。】白忧叫住了妍紫,问道【四郎采药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妍紫应道。之后脸上神色犹诱豫豫,一副有话要说却不敢说的样子。
【还想说什么?】白忧问道。
【要不要……给那鬼,送点东西吃?】妍紫小声问道。
良久,白忧叹了口气【你是知道鬼不懂饥饿温饱的,为何爱还要这样问】
【这个……】妍紫眼神闪躲。
【想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大可直接问出来,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
【我……】妍紫心虚道。早知她家公子善读人心,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他的慧眼。
【他现在在冰室。】白忧又道。
冰室?!要知道那里面哪是人呆的地方,即使是鬼,那里面的千年寒冰,他应该也无法忍受。妍紫觉得他家公子这样做有些过分了,那孤鬼虽说是只鬼,可怎么看都讨人喜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呢?她不平道【公子,你这样做,对他也太狠了些吧,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救他呢?】
【鬼常居于阴凉寒冷之地,你多虑了。】
【可是公子,那是千年寒冰。要知道,就连当年被关在里面不可一世的火……】
【妍紫。】白忧严声打住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可曾记得,老爷后面说过的话?】
【记得……若是谁将此事向外透露半点风声,一律……】妍紫支吾道。
【一律什么?说下去。】白忧严厉道。
【一律……】妍紫低声道【拔去舌根,断其手脚,囚于冰室,直至死去。】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
【谢公子提醒,妍紫记住了。那我先下去安顿给小公子找的私塾先生。】
【去吧。】抬头不经意看到前院药房,白忧又走了过去。
到了晚上,妍紫照例端了药进来。在外呼唤了两声公子,不见有人回应。推门而入,书房内,烛光依旧摇曳,可是案前的那白衣人儿不知所踪。
冰室内,那鬼双腿交叉席地而坐,被绑的双手置于膝上,双目紧闭,头上不断冒着白烟,嘴唇发白,身上那抹红衣附着一层白冰,颜色不再如火耀眼,白忧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的孤鬼,寒冰中静坐的孤鬼,竟带着一丝孤寂。
【美人终于来看我了。】尽管由于寒冷说话声音都打颤,但是嗓音还是带着一贯的不羁。睁眼栗色的眸子,波光流盼,似笑非笑。
【感觉如何?】白忧俯视,问道。
【感觉再好不过。】孤鬼笑道。【现下这里这么安全,美人应该不用担心我逃了去,可否将这鬼绳解开?】
白忧看了眼他手上的鬼绳,又看了看那带着邪气的栗色眸子,而后走到孤鬼面前,缓身蹲下。
孤鬼不由笑了。
白忧皱眉,举起的修长白皙食指,在冰室里泛着寒光。
【你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孤鬼瞥了眼那寒光,问道。
【你不是人。】
【那是杀鬼灭口?】
【无人知晓。】
【可我还不想死,还没看够你。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怕死直说。】
【好吧,美人,我怕死。】
孤鬼的话差点让白忧当场吐血。终究是世间最低等的存在,所以做不了人,只能是鬼。
看到白忧脸上无语的表情,孤鬼觉得有趣极了,美人不管什么样子都是美,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岂料就在这时白忧那葱白玉指突然一挥,一道寒光闪过。
有血,落了下来。
那朱红的血色从孤鬼的眼前滑落,滴在了他的手上,还是温热的。
孤鬼的笑僵在了脸上。
只见白忧清眸微阖上,轻念咒语,捆在孤鬼手上的鬼绳瞬间消失了。
然而已经如愿的孤鬼却愣在原地,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欣喜之情。
猛地,他忽然伸手把白忧揽进了怀里死死抱住,白忧措手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
【不许你这么伤害自己。】孤鬼一手扣住白忧后脑勺,脸颊紧紧贴在白忧耳边厮磨,满是心疼地说道。
白忧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那孤鬼脸上竟满是疼惜。
【如果这绳子非要这该死的方法才能解开,我宁肯被一直绑着。以后也不准你再用这破绳子。】孤鬼的嗓音里没了以前的放荡不羁,更像是霸道的命令。
孤鬼的这莫名其妙地举动一时叫白忧忘了该做何反应。
忽地手上传来一阵湿滑温热的触感,待白忧看去,竟发现那鬼不知何时将自己的手放到嘴边舔舐,吮去食指伤口的残余血丝。
岂有此理!!!!
白忧顿觉恼怒用力一扬袖,将那孤鬼甩出三丈远。孤鬼猝不及防摔在了冰面上,实则滑出四丈远。
白忧阴着脸,将那被舔舐的手指在衣服上狠狠擦拭,一副恨不得把皮都搓了下来的神情【鬼性本淫,休要得寸进尺!】
孤鬼失神地看了白忧好一会儿,顾不及自己的一身狼狈。不过很快又立马恢复了那放荡不羁的样子,起身调笑道【美人的味道,果然不错。】
【若有下次,定将你碎尸!】白忧愤愤说道,拂袖离去。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孤鬼再度失了神。
第5章 第 5 章
之前白槡由于面壁思过一直待在静心阁不许出门,所以整个府里难得清净了三个月。眼下不过是他出来的第二天,府里就差点没被搅翻天。
刚一大清早,白忧刚出门准备去上早朝,一下人就跑来诉苦说是堆放在柴房外空地上快晒干的柴火全被浸了水点不着。白忧便让让下人去集市上买柴火烧饭。
待坐进马车还未坐稳,又一下人跑来说屋里的桌椅窗子都被泼上了浓墨,整个屋子成了黑漆漆一片。白忧一边慢条斯理整衣冠一边听,听完便吩咐收好府里的墨,将脏了的地方擦拭干净。
待马车起步就快消失在街角时,又一下人追了出来,白忧示意马夫停了车。
“又有何事?”白忧问道。
下人抖着手指向府里的树龄最古老的那棵杏树树顶,白忧抬手遮住刺眼的白光,顺着手指看到了白槡,他双手抱树,双脚环在树干,整个一树袋熊挂在杏树上,眼里充满壮士断腕的决绝正看着白忧。
“小公子说,别再逼他念书。公子现在若是同意,就朝他挥三下手,若是不同意,公子就上马离开。”下人一边传话,一边观察他家公子脸色。
“没了?”待他说完,白忧说道。
“这几句都是小公子的原话。”
又看了眼那挂在树顶上双目紧盯着自己的人儿,白忧只觉无语。而后抬手,朝他的方向先是轻挥了一下,白槡的脸上露出惊喜,之后见白忧又挥第二下,白槡欢呼出声,欢呼过后却迟迟不见白忧的挥第三下。
咦~~约定中只有挥三下或是不挥手,这只挥两下是作何意?正疑惑不解时,耳畔却传来妍紫的声音:“小公子该念书了。”紧接着便被轻功飞掠上来的妍紫带了下去。
“不念书!我不去!”白槡在空中还不停挥舞小手挣扎。
“严加看管。”说完,白忧便上了马车进宫。
白槡的调皮顽劣在火羽国是出了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次带他进宫时他竟然偷溜到了后宫削去皇上一宠爱的妃子头发。虽然念在他年少无知皇上没有怪罪,但是一回到府白忧就将他关在了静心阁,面壁思过三个月。
白槡天生好动,一旦闯祸就容易上瘾。
等白忧晚上回到府里,厅内已经站满了人,个个都神色凝重,看来白槡这一整天都没消停过。连
刚请来的教学先生,也候在了厅堂,好好的一张俊脸被画成了王八,带着愤怒委屈之情,敢怒不敢言。
那先生道:“公子,恕鄙人无能,小公子乃天赋极高之人,鄙人无德无才,不能胜任其师。”
白槡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仰面大笑。
白忧亲自躬身道歉,赠与十两黄金,还特地派人送了那先生回家。
紧接着下人开始轮流汇报府里这一天遭的殃。
当事人白槡倒是始终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白忧一脸淡然地听着。
直到有个下人说到今天傍晚时分,东院马厩里的马突然失控从厩里群涌而出,奔向后山,将后山上开得正盛的回梦花践踏得只剩下满山花泥。
要知道府里的任何一朵花对白忧来说都是个宝贝。尤其是后山种的漫山回梦,妖艳婀娜,风光旖旎沁人心扉,更是花中至宝。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采摘,也从不赠与他人,就连当今的皇上提出过想要这回梦酿酒,也被他一口回绝了。
现如今被这番糟蹋,白忧的反应可想而知。
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白槡望了过来,见白忧脸色沉得可怕。
“哥~~~~那不是我弄的。”白槡没了刚刚的得意,连忙辩解。
白忧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紧握着拳,缄默不语。
“哥~~~~”见他不理,白槡跳下椅子跑去跟前,道:“其他的我承认的确是我使的坏,但这回梦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向你发誓!”为了证明清白,白槡还对天举起了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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