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急忙抬手解释道:“诸位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上京赶考的考生,无奈途中遇上土匪,慌不择路中失足摔下了悬崖,今日才从荒野走出来,而后寻至此地,叨扰了各位还望见谅。”说罢抚手作揖赔礼。
面前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信,突然有人恶狠狠问道:“倘若你们说的是真的,那瘸子为何会倒在地上!”
此话一出,众人又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沈绍安只好继续解释道:“我们并未伤他分毫,我们从这山头下来时天色昏暗,或许是被我们吓到了。”
众人思索片刻觉得此话有些道理,李瘸子原本便胆小如鼠,被吓晕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位老者,身后跟着一名青年帮着提灯照明。老者走至众人面前,压手示意众人收回武器,自己接过灯笼在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沈绍安心知此人是在这处有威望之人,坦然任由他打量自己。
许久之后老者终于开口道:“两位是从荒原寻至此处?”
“正是。”
“两位可知那片荒原叫甚?”
“不知。”
老者先命人把李瘸子扶回家,自己带着两人往自己家走去。路上继续跟他们道:“那片荒原名叫鬼泣城,五百多年前那里曾是一处繁华的城池,那时这座城还不叫这个名字,据说当时这座城富可敌国。”
那时的鬼泣城还叫做荀夜城,是前朝西北的边城,虽说地处荒漠却民殷财阜。若真要说此处与其他城镇不同的便是荀夜城中人人擅使巫毒之术,这正因如此,荀夜城才能地处边疆却免于外敌侵扰。然而好景不长,在一暴雨之夜,天降灾祸于荀夜,短短一夜之间荀夜城毁于一旦,只留下一片废墟,而数千荀夜百姓也在那夜之后消失于世,杳无音信。
自此之后荀夜城逐渐变成一片荒原,残存的废墟也在数百年的风沙侵蚀中被永久掩埋了在地下。后世也逐渐淡忘了这座名叫荀夜的城镇,只剩下每晚子时犹如鬼怪的鸣呖呜咽声在提醒着世人数百年前的荀夜城的繁华昌盛。
渐渐地,荀夜城开始变得邪门恐怖,时至今日踏入这片荒原便意味着死亡。死亡绝境与子夜的呜咽风声最终成就了今日的鬼泣之城。
“能在短短一日安然无恙穿过鬼泣城也是福大命大。”老者再一次感叹两人的好运气,“十年前,我们村一个小伙子,从小就胆大,争着吵着要去闯那地方,结果一日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之后再没出来。”
沈绍安听完老者说的故事也暗自庆幸,没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黄沙荒地却暗藏重重险境,他忍不住偏头看了眼徐卿,没想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庆幸。
”今日也晚了,二位若不嫌弃先在村子里歇一晚,等明日一早我再派人送二位出村子。”
两人齐齐道谢。
后来沈绍安才得知这位老者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村长家也并不富足,只能收拾出一间用来堆杂物的空房,跟他们说明难处时老人还有些窘迫,但是早已在山间同床共枕过的两人倒是丝毫不觉得勉强,匆匆洗漱了一把便相对睡了过去。
晚间惊雷震天,狂风吹得未关严的门窗哐哐作响,不出片刻,瓢泼大雨轰然而至,豆粒大的雨珠重重砸在屋顶似乎是要将它击穿。
远处狭窄的山道时不时有巨石滚落,峭壁边坍塌的泥水也顺流而下,紧紧覆盖在巨石之上。随着最后一块巨石滚下,这条村子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第8章 暂留村庄
索魂阁。
大堂静谧无声,风轻寒如同往常般软若无骨倚靠在塌上,然而脸色却一扫往日的风情,周身散发着阴郁之气。芜想依旧无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凶神恶煞的石像。
偌大的议事堂安静的令人胆寒。
直到跪在门外的手下喊了一声“阁主。”
风轻寒这才抬眼一扫,勾勾手指让人进来。
“可有找到人?”
“属下无能,还未能找到徐左使。”
风轻寒一时之间没再说话,那名手下心里打鼓,忍不住偷偷抬头观察了眼自家阁主的表情,结果一看那张看不出悲喜的姣好容貌直接心里一紧,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力,请阁主责罚!”
“啧,”风轻寒眉头一皱,不耐烦道:“我有说什么么,起来起来。”
“谢阁主。”手下轻呼了口气,依言起身。
“祁王府可有动静?”站在一旁充当石像的芜想突然问道。
索魂阁上下无人不怵这位堪比修罗的右使,因此对于他的问话不敢无视,回答得愈加恭敬:“回右使,属下赶至汉关城时听闻祁王已带着随从奉旨回京。”
“回京?”
“正是。”手下观察了会儿芜想的脸色这才继续道:“然而意料之外的是等属下追至京城时却没发现祁王的行踪,之后几天也未听说祁王已回京。”
“未回京?”风轻寒坐正,右手把玩着前额的一绺头发也问道:“难道他们还在路上?”
手下摇摇头:“这不太可能,从汉关城回京只有那一条路,属下一路上并未看见祁王的身影,再者距离祁王动身赶往京城已半月有余,照理说无论如何也该到了。”
风轻寒点头了然,刚想挥退手下却听芜想问道:“京城里可有关于祁王回京的消息?”
“半丝也无,百姓似乎并不知道祁王回京一事。”
芜想沉吟道:“下去吧,继续派人沿路寻找徐左使。”
“属下领命。”
手下离去后,大堂中又只剩下风轻寒与芜想两人,芜想正垂着头沉思,风轻寒便倾着身子去扯他的衣摆。
芜想回过神来,侧头询问他:“怎了?”
“你在想什么?”风轻寒又露出了那副摄人心魄的盈盈笑意。
然而芜想却早习以为常,依旧岿然不动,目不斜视回答他:“沈绍安……”
“他怎么?”
芜想停顿了片刻看了风轻寒一眼最终摇头道:“没什么。”
风轻寒知道芜想不会有事瞒着他,此时突然欲言又止或许是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于是也没再逼问他,转而问他:“你说徐卿会不会有危险?”
“徐卿武功深得师父真传,今日江湖上能伤他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世人皆不知索魂阁左使真面目,倒也不存在仇人一说。”
“那为何还不回来,甚至连沈绍安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罢风轻寒又嗤笑道:“半个多月了,连个闲散王爷的命都取不下来,徐卿看样子也是废了。”
芜想倒是不认同:“沈绍安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风轻寒看着他,知道他还会接着说便只是安静听着。
“我估计徐卿是失手了。”
“就算是失手了徐卿难道还会因为无脸面回阁玩失踪?”风轻寒笑道,“况且失手了总不可能连带着沈绍安也失踪。”
芜想没再说话,风轻寒也只是但笑不语,一时之间大堂恢复了寂静,许久之后风轻寒又重新靠回了软榻上,淡淡道:“快满月了。”
“柳公子,柳公子。”门扉半开着,王大婶在门外喊了两声便径直推门进去。
徐卿听到喊声从厨房出来:“王婶,你怎么来了?”
王大婶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几个鸡蛋还有半只鸡,边拿边说道:“家里杀了只鸡,想着给你拿半只来,这几个鸡蛋也是今早刚下的,还热乎着呢。”
徐卿闻言连连推辞:“王婶,这可使不得,你们家难得杀只鸡怎么还给我们半只。”
“嗨,这有啥,我家啥都没有就鸡多,杀一只两只不碍事,你也别推辞了,拿去拿去。”王大婶豪气一摆手,直接连篮子往徐卿怀里一塞,压着他的手不准他退回来。
徐卿心里一暖,只好笑着点点头收下了:“那就多谢王婶了。”徐卿把那半只鸡和那几个放进厨房,又道,“王婶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沏壶茶。”
王婶摆手,跟着徐卿进了厨房:“你别忙了,家里老头子还等我回去烧饭呢,我就回去了。”
“再坐会儿也不晚,现在时辰还早。”徐卿往锅里倒了些水。
“真别忙了,我家老头子啥事都不急,就这吃饭,晚一会儿他都跟我急眼,你瞧就出来这么一会儿我再不回去,他就该开始闹了。”
徐卿失笑,倒也不再坚持挽留:“那王婶就快回家吧,可别让王叔等久了,明日我再登门道谢。”
“好嘞好嘞,有啥缺的就跟王婶说,别跟我客气。”
“好,多谢王婶。”徐卿把王大婶送出门。
外面还下着雨,徐卿帮着王婶把蓑衣披上。王婶带上蓑帽刚想离去突然回过身:“对了,怎么不见你家大哥?这天气他还出门呐。”
徐卿笑道:“他出去看路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那日走出荒原后,两人原本在这村子住一晚,第二日便离开。然而没想到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把村子与外界连通的唯一出路给堵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村子里暂时住了下来。原本以为过个几天道路便能清出来,结果这雨一下就没个停,清路一事也便一日日往后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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