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想呼吸猛然加粗,终于舍弃了最后一点克制,压着人狠狠动作着。
等这场情、事偃旗息鼓已是月落乌啼。风轻寒无力趴在床上,脸上还有春、潮未消的余韵。背上青青紫紫的的痕迹与下、身早已干涸的污渍他也无心理会,只是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芜想早已穿好衣裳下了地,静静站在风轻寒右方,依旧是一言不发。
风轻寒歪过头看他,眉眼间还残留着风情,看了半晌后才喘息着开口道:“今日满月,没有解药徐卿怕是要被折磨去半条命。”
房间里无人回应,风轻寒也不恼继续道:“牵命引的毒无药可解,而我向来不允许你吃解药,这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风轻寒停顿片刻才接着道:“这意味着,每逢月圆你都要与我交欢。”说出这话,语气已没了温度,“任何解药都比不上我来得有效。芜想,你这辈子别想逃离我。”
风轻寒目光灼灼,说罢又恢复成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遍,芜想也听过很多遍,这次他依旧道:“属下生死皆由阁主定夺,何来逃离一说。”
风轻寒这才满意一笑,懒懒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了过去,这一场情、事耗了他不少体力,一倒头便睡得很熟,连被芜想抱着去浴池清理他也毫无察觉。
等收拾好一切后,芜想再次将人抱回床上,帮着人仔细掖好被角后便坐在床侧一动不动看着面前人安静的睡颜,一向无悲无喜的脸此时却意外得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满目温柔。
芜想就这么在床边守了一夜,直至天至微明才起身离开。而在芜想离开后原本该沉睡的人也缓缓醒转过来,眼神清明。
而在西北的两人这夜注定也是无法安睡,沈绍安试着探过徐卿的脉,然而脉象平稳有力完全找不出任何受伤或是中毒的迹象。
沈绍安无计可施只能紧紧抱着徐卿不停安抚着。这一夜徐卿醒了晕,晕了醒,反反复复直至天明。沈绍安不知道徐卿承受的痛苦有多大,但是看着那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的下唇以及自己面目全非的右手,他多少能感受到若不是痛到极致,徐卿不可能因此而丧失理智。
天光大亮时,徐卿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窝在沈绍安怀里安静睡了过去。感受着徐卿平缓的呼吸,沈绍安也忍不住松了口气,此时也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下床拿了块湿帕子帮着擦拭身子。折腾了一夜,两人此刻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没有一处干爽,沈绍安帮人换了套里衣这才将人塞进被窝。经过这一番折腾,沈绍安也是眼底一片青黑,精神有些萎靡,草草包扎了伤口也准备回屋再睡一会儿,然而他刚走了几步,徐卿又开始发抖,被折腾地草木皆兵的他又立马折返了回去,生怕又要闹上一番。所幸这次似乎只是单纯发冷,脸上表情并不痛苦。徐卿似乎是很冷,不断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沈绍安思忖片刻回屋换了身衣服便又回来,爬上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帮人取暖。
身边有了热源,徐卿终于安静睡了过去,沈绍安见怀中人终于安分了下来也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依旧风雨未歇,木门被狂风吹得哐哐响,然而无论外头如何嘈杂,屋里的两人依旧睡得安稳平和。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不会锁……
第10章 “靠谱”王爷
翌日,骤雨初歇,有人在门外轻扣门扉,沈绍安瞬间清醒了过来,门外的人或许也是被屋内的安静感染,说话时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邵兄弟,邵兄弟。”声音确实很轻,以至于徐卿依旧窝在沈绍安怀里熟睡,丝毫不见醒转。
沈绍安将人轻轻放回枕侧,起身出去开门。来人是前村的阿牛,为人憨厚老实,据说母亲在怀他时曾因受惊差点小产,之后虽命大胎儿保了下来,但也因那场意外导致阿牛出生后便比其他孩子稍显愚钝。村里人也因着阿牛傻乎乎的时常捉弄他,命人帮忙跑腿。
今日亦是如此,沈绍安他们暂居的房子在村子最后方,离村口还有很长一段路。众人左等右等不见沈绍安来,便想着派个人来看看情况,然而他们皆嫌路远,于是便让一无所知的阿牛去了。果然这小子二话不说呆愣愣得找来了。
外头还有些牛毛细雨,一路从村口走过来,阿牛发丝上早已挂满了水珠,脸颊上两边也有滑落的水痕,但他毫无所觉,只是站在门外对着沈绍安呵呵笑着。
“阿牛?你怎么过来了?”沈绍安意外到,看到他脸上的水渍又赶忙把人拉进屋,“快进来,下着雨怎么也不撑把伞?”
阿牛进屋后有些局促得站在沈绍安面前,低着头腼腆道:“你今天没去村口,他们让我来看看。”
沈绍安恍然大悟,昨晚只顾着安抚徐卿,此刻早已忘了今日还要去帮忙清理山路,于是他面含愧色道:“抱歉,昨晚舍弟受了点风寒,今日得在家照顾,恐怕不能去帮忙了。拜托阿牛替我转告一声了。”
阿牛重重点了点头,难得严肃着脸道:“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不然就会变成我这样!我跟村长说你要照顾弟弟,不能来了。”
“那就多谢了。”
沈绍安把人送出门,看着人影消失在弯道处才回了屋。
外面雨势眼见着又要转大,沈绍安又重新将门扉紧闭。他们已在这里呆了大半个月,据昨日村长所说这雨再下几日差不多就能停了,只要雨一停疏通道路也就只是一两日的事。
自那日跳下悬崖到如今已过了一月余,也不知他的那几名手下那日有没有突出重围。这座村子过于隐蔽,估摸着他们也是找不到此处的。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便无从得知沈邵钰的动作。但沈绍安知道,自己那位疑心甚重的大哥即使知道自己已掉下万丈深渊依旧是死要见尸的。
沈绍安想得不错,远在千里的皇宫中,沈绍钰摔杯子的次数已不知凡几,御书房也是凌乱不堪。沈绍钰双手撑在龙案上,弓着背,因震怒而急喘不止。
龙颜大怒的帝王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因此即使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俞纶此刻也不敢贸然往前凑,只能小心翼翼伴在君王身侧,沉默不言。
姜放推门进来时看到满地的书籍与碎瓷片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前的杂乱仿若不存在般径直选了张凳子坐下。
没有通报,没有问安,姜丞相就如再逛自家后花园般随意,指指俞纶让他过来帮自己倒茶,品了一口后才气定神闲道:“陛下在为何事所恼。”
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沈绍钰在目睹了姜放的所作所为后,有一瞬间脸色更加阴沉,然而眼中的那抹不满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放缓了语气道:“只是一些琐屑小事,无需劳烦丞相。”
姜放也没再追问,又抿了口茶道:“沈绍安如何了?”
原本才稍稍好转的心情,此刻又被搅得一团乱,沈邵钰黑着脸道:“还在找。”
姜放了然,随即又问道:“陛下认为沈绍安还活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绍钰这句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从影卫禀告沈绍安已摔下悬崖伊始,沈绍钰半刻犹豫也无便命人下到崖底搜寻。
沈绍安从幼时起便表现出了高于同龄人的聪慧早熟。儿时沈绍钰无数次见父皇欣喜得抱着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弟弟,亲着他的脸蛋笑着说要把皇位传给他。初时还能安慰自己这只是父皇的玩笑话,但听得多了,心中的愤恨与不满便愈来愈多,胸中那团妒火几欲将自己吞没。因此他开始处处与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弟弟作对,数次设计陷害却都让他全身而退。于是他自那时便明白,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温润皇子远没有众人所想这般纯良,他工于心计,心狠手辣。这样一人怎么可能甘心屈服于命运,在未得到自己所想所要前他怎会轻易寻死?
沈绍钰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一直坚定着沈绍安还活着这一想法。因此无论姜放如何道跌入万丈深渊必死无疑时,他依旧从未停止过派人搜寻。
姜放不欲理会外孙对于沈绍安近乎疯魔的执着,与他谈起来了此次的来意。
“近日,城中百姓对于陛下广征徭役之事颇有微词。”
沈绍钰皱眉示意姜放继续说下去。
“陛下刚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稳固,当务之急是安民心。而如今陛下却大肆征收徭役,此做法百害而无一利。”
沈绍钰轻笑,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北弄自古以来西贫东富,北弄以西由于道路崎岖,土地贫瘠历来得不到重视,久而久之,愈加贫苦,成了百姓口中的蛮荒之地。而与之相反的东侧,由于地势平坦,景致优美,向来受历代君王喜爱,凡事率先想到此处。渐渐地,东侧虽只有寥寥数座城池,却成就了北弄最繁华的江南盛景。近几年江南百姓骤增,已出现不堪重负的征兆,而西侧地广人稀恰好能与东侧进行调和。
以岐罔山为界,在两者之间开凿一条贯通南北的运河,便能方便东西间的往来。若能以东侧带动西侧,沈绍钰坚信不出十年,北弄的国力将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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