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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寻常 (罗再说)


  老管家是看着这太子长大,已察觉出他的不悦,逆鳞谁也不敢去碰。
  他只得低下头,说:「太子殿下,请您沐浴。」
  方故炀点点头,冷着脸,大手一挥,步步稳健地向着府内寝殿走去,留下一袭暗红隐没于黑夜之中。
  身后淮宵熟练地接过侍女手中的油灯,不发一言,挑起来,跟在方故炀身后。
  进了寝殿那便是两人的天地了,稀里糊涂在房内嬉闹了些许时候,闹得一身汗。
  淮宵被闹得躺在桌案上,手里握着一根沾了墨的毛笔,想往方故炀脸上画,手却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最后忍不住使了坏,闭上眼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方故炀也是想伺机作案,压着人一对皓腕想吻上去,被淮宵一毛笔抹在脸上。
  脸上被点了处墨的太子黑了脸,淮宵乐得出了薄薄一层汗。两人闹罢,又各自去沐浴。
  待太子更衣归来,推开房门,便看到那人一身月白睡衣,发髻已散,趴在桌上。
  双眸紧闭,右手又握着那根毛笔,笔端水墨晕染透了宣纸。
  淮宵,又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他如瀑的黑发铺散到后背,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他睡颜朦胧,眉目自成诗三百。
  加之四周安静,甚至能听到他有规律的浅浅呼吸声。
  睫毛长长弯弯,动一下似乎就缭乱了这氛围。。
  他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别的再怎么改,总归是无法改变自己睡觉的样子。
  方故炀有些紧张。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拿走他握在手里的笔插进雕花笔筒,把他的右臂抬起,搭上小腹。
  本来面无表情的太子殿下,做完这一切后,神色竟有稍许缓和。
  他轻轻的蹲下身子,用最小的力气扣住淮宵的脚踝,慢慢脱掉鞋袜。
  面带着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微笑,右手穿过人的颈后,左手穿过人膝后,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还挺重。
  方故炀把人往怀中紧了紧,脸埋进他颈窝偷偷嗅了嗅。
  果真是睡着了比较乖。
  自己坐到自己那张拔步床上,把人箍在怀中抱紧,抬手轻轻地为他顺背。
  这一顺,倒是把一向浅眠的淮宵给彻底顺醒了。
  迷糊间,睁开眼便见自己在太子怀中,下意猛推了一把却又被一股狠力给摁了回去。
  「别乱动。」
  方故炀抱紧了他。
  淮宵愣了愣,随即闭了眼,哼哼几句,埋进他怀里。
  「你就不怕吗。」
  闻言,淮宵睁开一只眼,微抬起一点,看他棱角坚毅的下巴。
  刚好看见太子吞咽,喉结滚动。
  像是明白了什么,淮宵一乐,闭眼想继续睡,但还是问了句:「怕什么?」
  「没什么,睡吧。」
  淮宵感觉,禁锢着自己的人突然又收紧了怀抱,就像野兽突然又拉紧了捕猎的天罗地网。
  待到睡得浑身无力,淮宵一觉醒来,发觉竟已是日上三竿。
  迷糊间,他伸出左手一拍,身边空空如也。
  他裹紧被褥,不管凌乱的黑发搭在脖颈间不舒服,只顾着发呆,且贪婪地汲取着这张床上的气息。
  直到传来敲门声,淮宵一下子才清醒过来,翻身下床,穿好鞋袜,站起身来。
  窗外暖阳洋洋洒洒,跌入到太子府庭院中,洒至太子寝殿内的书案之上。
  淮宵的手轻抚上去,竟然整个人有了几分暖意。
  屋外侍女见是淮宵醒了,连忙端了一盘湿布杯盏上去,「淮宵殿下。」
  收拾过后,淮宵问她:「太子去了何处?」
  侍女答道:「回殿下,太子殿下进宫上朝。」
  淮宵点了点头,「现在是午膳时间?」
  「是的,已备好午膳。太子殿下清晨吩咐不用叫殿下起床。」
  一怔愣间,不经意地,淮宵心中无论被触及多少次也会引起一阵微微颤动。
  他点点头,表面上依旧冷淡道:「我知道了。」
  大裕皇宫内,朝廷之上。
  卫惊鸿第一次上朝,天未过五更便被父亲拎了起来,睡眼惺忪,站得越来越歪。
  被太子掐了一把之后,抖抖袖子,佯装清醒,打量过四周。
  以袖掩口,他凑近太子殿下的耳朵,悄声道:「皇上怎么还没来?」
  「不急。」
  依然万事波澜不惊的语气,方故炀皱了皱眉,心下算了算,「从五更天到现在已数时辰,众朝臣都有些等急了。恐怕是有什么要事给耽搁了。」
  「正午了,好饿……」
  常尽站在太子左后方,伸出手摸摸肚子,本想偷偷伸个懒腰,不料手被太子逮住。
  「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一向如一座冰雕一般站在原地的方故炀咳嗽了几声提醒他,看着他的威风铠甲,冷声道:「穿着这身累赘就别乱动。」
  他生怕常尽动作大了,甩来甩去那身玄甲会扎到那些老家伙。
  「你别跟个刺猬似的。」
  卫惊鸿说完不免笑了起来。
  常尽挺不屑笑着白了他一眼:「那你就穿着你那身绿袍子。」
  卫惊鸿脸上笑意渐浓:「绿袍子也比刺猬套强。」
  「我的能扎人。」
  「我的能把你罩住。」
  「看剑。」
  「金刚罩。」
  方故炀无奈又想笑,朝周围忍不住笑的人看了几眼,后者瞬间凝了笑容在脸上。
  他伸手挡住二人,「行了,别闹了,都在看你俩。」
  他亲手把俩小孩儿给摁进文武众臣的队伍里,默默从背后伸出手来,一人一拳头,「记住了,上朝的时候少说点话,言多必失,要说就上谏。」
  「收到。」
  「得令!」
  远处传来敲锣的声音,「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看了被扶着走出来坐到龙椅上的人,连忙拱手作揖,跪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恩浩荡,众臣恭迎之声不绝于耳。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龙椅之上的老人处在幕帘之后侧卧着,由太子的角度看过去,似是身形日渐消瘦了。
  皇帝压低了嗓子,咳嗽几声。
  「近日来朕身体微恙……众爱卿见谅。」
  语毕,他又猛咳起来,接过一杯茶水,抿了半口润喉,继续道:「前日……我大裕军队凯旋,太子和常府长公子,年轻有为。特,赐常公子常尽,白银五箱,珠宝二十箱,常府每月加石三百。」
  常尽回想了一下父亲的千叮咛万嘱咐,行礼后遥遥跪下,不敢抬头:「常尽谢皇上恩典。」
  他顿了会儿,又道:「赏太子,虎形兵符一枚,可掌羽林军三百精锐。」
  方故炀心中大喜,连忙跪下道:「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扫视了一眼朝廷之上的不再议论纷纷的众人,继续说道:「有事则奏,无事退朝。」
  「回皇上,」
  还没等方故炀思忖开口,倒是被卫惊鸿之父,大学士卫清连给来了个先发制人:「臣,有要事要奏。」


第17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丞相一出口,朝中交头接耳的数人瞬间匿了声息,都低着头静候着卫相说出众人心中所想。
  从朝臣的角度看去,髹金雕龙椅上人静靠着椅背,四条金光灿灿的龙蟠上圆柱扶手,恣意的龙爪弓起,与搭在上面的皇帝枯瘦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皇帝嗓音低哑,似磨破了边角,带着砂纸磨过的粗砺:「讲。」
  「昨日,金台上大皇子邀约太子殿下饮酒,以作凯旋庆功,却不料被太子殿下砍伤数人。」
  卫清连此话一出,朝廷众臣震动不小,面面相觑又窃窃私语。
  站在方故炀身后的卫惊鸿又气又愤,他哪能忍亲人对方故炀一番訾毁,惹得他一张脸在身边人注视下涨得通红,张张嘴,又将话头尽数咽入喉间。
  他只得盯着他的父亲,又看向身前一脸铁青的方故炀。
  现下气氛乖剌,太子负手而立,右手在身后朝卫惊鸿比划了一番,示意他切莫冲动。
  皇上倒是做得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视线扫过台下众人,病中任有威仪。
  他最终将视线放在了方故炀身上,口中像含雪般,语调甚寒:「太子,卫相所言当真?」
  听得自己被点到,方故炀提起衣摆向前一步。
  嗓压得有些低,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回父皇,大皇兄昨日邀我饮酒庆功是不假。只是这庆功的方式,不免有些让儿臣匪夷所思。」
  太子刚说完,卫清连躬身作揖大胆抢道:「皇上,大皇子之举乃历代皇家皇位争夺之常事。春寒料峭,内惩院设施陈旧,大皇子年少气盛,我朝皇子人丁单薄,还恳请皇上重新审视大皇子一次,改过自新。」
  卫相言毕,朝中一干抱着「立嫡不立贤」祖制想法的朝臣也跟着下跪,不发一言。
  方故炀顿觉这朝堂之上,脚下长毯似长出针芒万刺。
  他算是听出来了,那句人丁单薄,又何尝不是父皇在处处警告自己?
  卫相一向做事进退有度,寡言少语,从不阻挠卫惊鸿与自己交之甚密,今日若不是得了父皇的指示,胆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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