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一姓确实出自姜姓,姜王朝几百年的历史,也不知哪一朝的没落王子被贬,剥夺了姓氏,给了百里一姓,几朝王上下来,百里这个姓就存在在大姜国,我也确实是从前姜国而来,姜国被攻陷王城之后,我便四处游玩流落了。”
百里捻的声音很轻,说这番话之时,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眼眸垂落。
越洆点点头,他倒不知百里捻心中感慨,甚至还玩笑一句。
“那百里公子岂不还是姜王室的后人?”
百里捻摇摇头,“虽传说百里这个姓氏是从姜姓而来,不过几百年过去,我也不过只是商贾之子而已,与姜王室没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
越洆挥着手,“传说虽不可信,不过百里公子确实是姜国之人,只是不知公子到我西昭而来,是所谓何事呢?”
百里捻倒了一杯茶,推到了越洆的面前,他眸色深邃,从见到他开始,越洆就没有看出他的情绪来,只是表情淡漠,偏有一副遗世独立的味道。
“只是喜欢各处风貌人文,听闻苍玉山之西苍凉荒漠很是壮观,便想来瞧上几眼,先过了羌晥国,在西昭边境之时,马车受惊便随风来了这边。”
“随风来了这边……”
越洆喃喃念了一遍,他唇角上勾瞧着百里捻,打趣一句,“公子身形有几分单薄,今日的大风确实能把公子送进西昭。”
百里捻抬了一下眸子,看向越洆,唇角微微一抿,“少主说笑了。”
百里捻说完这句话,越洆的笑声霎时顿住,笑纹都跟着消散,他的眸底凉了几分,看着面前这位白衣卓卓,容貌过人的男子。
“敢问公子怎么知道我是西昭少主?”
越洆从进来茶楼开始,从未有显露过自己的身份,一进门便给了茶楼老板眼色,属下更是单一人跟着他进了茶楼,这百里公子居然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早就耳闻西昭少主少年英气,气质不凡,又喜微服私访,流转王城之中,便私自做了猜测而已,若是冒犯少主,还望恕罪。”
百里捻端起茶杯,举过眉案,喝了一口,算是赔罪。
越洆微微一笑,同样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只是百里捻认出他太过容易而越洆却不知这百里捻是何处所来之人,只在街上闲逛之时听闻王城进了一位仙容仙貌的白衣男子,容颜之胜让人瞠目结舌,他便想着瞧瞧这位男子,到底如何仅凭容貌就引起如此轰动。
现在瞧起来不只是容貌,心思之深更让人意外。
“百里公子既来我西昭,又与本王子相识于茶楼之中,就是西昭与本王子之客,不如请公子随本王子去王宫饮茶下棋,倒也与我聊一聊这西昭之外的风景如何?”
越洆随即邀约,脸色温和。
百里捻抬起眸子,对上西昭少主的眼眸,“那就多谢少主了。”
传闻西昭少主最是亲民,今日倒也是了解了几分,少主不但常常在这王城之中转悠,更是对第一次面见之人便邀约进王城,越洆不是赛戬那样鲁莽之人,百里捻知他的心思。
第二十章 巧计绕尽西昭少主
西昭王宫,棋茶苑。
棋茶苑之中多是世家子弟文人墨客,在王宫最南边,虽说是王宫之内,可是夹着一面长墙,又与王宫外通着,越洆喜欢与年纪相仿的世家公子在此处一同下棋饮茶,便也带着百里捻来了此处。
此处说话也方便些。
“真是我年少不经事,竟然不知道百里先生就是名满天下的南林神机子,真是我眼拙失礼。”
回王宫的路上,越洆让手下去查了这百里捻,这绝世的容颜太过于出门,一说这容貌身姿,便有人告知了越洆这百里捻的身份,乃是向北晏国献过赤玉玉玺算过国运的南林神机子。
“少主严重了,草民不过就是一江湖术士,担不起少主这恭维。”百里捻微微颔首,神情并为改变,他抬眸瞧着西昭王宫,似乎在欣赏王宫的建筑。
“百里先生觉得我这西昭王宫于北晏南明有何不同吗?”越洆问了百里捻一句。
百里捻的眸子从王宫一一扫过,最后归在面前的大殿上。
“北晏王宫威武清冷,南明王宫瑰丽辉煌,而少主的西昭王宫,较之北晏虽差了几分威武,较之南明也差了几分瑰丽,但偏多了一抹塞北苍劲风光,与两国王宫各有千秋,是三大诸侯强国之一。”
“诸侯强国?”越洆无奈一笑,“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说法了,自大姜亡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三大诸侯强国,北晏南明各自立国,南北对峙,我堂堂西昭国倒仅剩这西边几座城池,早没了前日的风光。”
谈起当下局势,越洆满是无奈之情。当年三大诸侯国合力攻破大姜国,进驻姜国王城邺陵之情,有过君子协定,谁先入邺陵谁得邺陵谁先立国,可是北晏和南明却撕毁君子协定,联手把西昭围攻在邺陵,瓜分了这天下。
这段往事,虽不是越洆亲身经历,可却改变他一生,伴随他一生。
“少主不必妄自菲薄,西昭终究根基旺盛,不灭与天下。”百里捻喃喃道。
越洆点点头,“比起当年掌管天下的大姜国,西昭到底还有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邺陵一战,大姜亡国不留一丝国土,尽被瓜分,西昭虽也灭国,到底保有了这王城,皇室未决,便仍有余地。”
百里捻抬起眸子,面朝东方,这个方向直行,便能到达邺陵,邺陵他好久没回去了。六年之前的大战,烧便王城的大火,如今应该只留满目残败。
越洆的眸子也染上了暗色,他顺着百里捻的视线看向东边,他的父王便是东去邺陵,一去未归,如今还被南明王囚禁于南明,越洆怎会不忿闷。
“王室未决又有何用!父王仍在南明,邺陵一战之后,我便一面都不曾见过父王了。”越洆紧紧攥住了拳头。
百里捻眸子微深,他转头看向越洆,“草民曾去南明游览,受过南明王公孙执的邀约,去过南明王宫。说来特别的是,我曾见过一个宫苑,名为横院。”
“横院?”
越洆有几分不解,这南明王宫瑰丽辉煌,宫苑无数,他不明白百里捻为何单单说了这么一名不见经传的横院。
“不知这横院有何曼妙,让百里先生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百里捻面容多了几分苍白,他抿着薄唇,喃喃念了一句。
“横院本是南明王公孙执饲养战马的宫苑,邺陵之战后,北晏南明两国南北对峙六年之久,虽也常动干戈,但到底实力相当,也没人招惹战事。南明王生性多疑,不喜朝臣功高于主,几年间拔掉了不少将军将领,更是重用文臣,宠臣张佑便是他从士子之中挑选出来。”
“那原本饲养战马的横院闲置了下来,成了饲养牛羊鸡鸭之地,牛羊鸡鸭供给后宫食用,倒也没闲着,只是南明贪食之人越来越多,征战训马之人却没了几个。”
越洆听着百里捻这番话,他低眸思虑了半会儿,百里捻虽然说得是普通的宫苑,可从这横院之中也看出南明王的态度,横院原本是饲养战马之地,现在倒成了给后官饲养牛羊鸡鸭的地方,看得出南明王确实不重武力,重用文臣。
“百里先生说得没错,这横院确实很特别。”
百里捻微抿薄唇,淡笑一丝,“南明国已然不是六年之前的南明,为南明征战多年并一手打下邺陵的曹将军,如今被莫须有的罪名贬为平民,郁郁而终。南明朝中尽是文臣,鲜有武将。”
“如今这天下并不安定,没有武将又该如何立于天下一方呢?若是有小国勤操兵将,趁其不备打如南明,尤其南明之西进攻南明,南明又能否抵抗得住呢?南明在北边与北晏接壤之处筑有城墙,可是在西边与西昭的接壤之处,并没有防御的城墙。”
百里捻看向越洆,眼眸深邃,眼神也颇有深意。
而他这话也显示是说与西昭少主越洆听的,越洆若是听不出百里捻的意思,那他还真不该为这西昭少主了,百里捻这是让他整顿军马勤练士兵,以备征战南明呐。
越洆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看着面前这位白衣冉冉,气质脱尘的男子,他极为俊美冰冷的容颜之下,到底藏了什么心思,越洆瞧不懂。
“百里先生此行来西昭所谓何事,本王子是越来越不懂了。”越洆笑了一声,看似随口一句,眸底却并有随意之意。
百里捻垂了一下眸子,手捻着落入手中的花瓣,很是随意,面色也丝毫未有改变,只是眸色深了几分。
“少主可知这横院还有另一个作用。”
越洆往不解,“愿闻其详。”
“横院住着一位少主极为熟悉之人,此人终日与牛羊鸡鸭住在一处,虽存活于世却极为苦痛,我也曾见过这位老者,他知我要来这西境,便托我带给少主带一句话,他说他想家了。”
百里捻看着越洆,眼神意味深长。
“他说他想家了……”
越洆念着这句话,突然抬起眸子,“难道先生说得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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