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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剑 (王舟)


  谢贝函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心道:“邱广成带人来杀我灭口了!快逃,快逃!”他心中虽然这么想,腿却软了,竟动弹不得。他情急之下叫众人围成一圈,把自己护在中间,道:“大伙儿一起上,咱们跟他们拼了!”
  薛红蓼与邱广成等人赶到了近前,各自下马。众人见了谢贝函惊恐的模样,都十分诧异。薛红蓼上前道:“谢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谢贝函双眼睁得极大,浑身都在打哆嗦,提剑指着她,大声道:“你别过来,谁都别过来,谁也别想杀我!”他持着剑四下乱指,神情甚是惊慌,仿佛已经疯了。
  薛红蓼看见马背上驮着的谢彪一动不动,浑身是血,仿佛受了重伤。又见满地都是尸体,显然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斗。邱广成走上前来,谢贝函最怕他,嘶声道:“别过来!你快站住,我要动手了!”
  邱广成全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谢贝函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大喊一声,挺剑向他刺去。邱广成一闪身便到了他身旁,左手屈指弹在他的麻筋上,顺着他下臂一划,轻轻巧巧地将剑夺了过去。
  邱广成左臂铁箍一般将谢贝函抱在怀里。谢贝函瞬身都在战栗,偏偏邱广成的力气极大,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谢贝函情急之下竟像个小孩儿一般双腿乱踢,放声大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谢家众伴当一时间不知所措,拿着兵器不知道该不该对付邱广成。
  薛红蓼大声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快把兵器放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谢贝函歇斯底里地发过一阵子疯,又开始后怕,在邱广成怀里哆哆嗦嗦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邱广成似乎很是心疼,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给吓坏了,你别怕,大伙儿来救你了。好好跟邱伯父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贝函受制于人,邱广成的态度越是温柔,他越是害怕。他想尖叫,想号哭,想向父亲求助,可谢彪如今已经不能帮他了。谢贝函感到邱广成的手臂微微用力,巨大的力气压得他肋骨生疼,让他喘不上气来。谢贝函感到了无言的威胁,他要是说错半个字,立刻就会死在邱广成手里。
  邱广成柔声道:“好孩子,你别害怕。是不是你们落了单,被那刺客找上了?大伙儿走到这里被那刺客袭击,这些人都被那刺客杀了,对不对?”
  谢贝函说不出话来,听他引诱自己如此说,一心想要从恐惧和威胁里解脱出来,只好点了头。
  薛红蓼上前检查谢彪的情况,发现他呼吸和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救。她道:“先不急说话,咱们快给谢四叔找大夫,他的情况很不好,必须马上救治。”
  邱广成本以为谢彪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有一口气,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谢贝函生怕他当场翻脸杀了自己和父亲,连忙道:“薛帮主说得对,快……快救救我爹!”
  邱广成慢慢露出笑容道:“不错,咱们这就回邱家庄,庄里有不少名贵药材,我派人请名医来,一定要把谢兄弟治好。”
  谢贝函听说又要回邱家庄去,只感觉一桶冰水从头倒了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心知万万去不得,否则定然要被邱广成宰割。
  他道:“不,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带我爹回家!”
  邱广成道:“说什么胡话。你父亲伤成这样,岂能长途跋涉!乖乖地跟伯父回去,我一定保你父子二人平安。”
  邱广成对他的态度甚是慈爱,谢贝函却是越发的心惊胆战。他慑于邱广成的威势,两股打颤,喉咙发紧,竟不敢再多说话。一迟疑间,已经被众人推上马,前呼后拥地围在中间,挟裹着往邱家庄去了。
  众人回山庄时,东方已经泛白。贺汝膺负责在山庄统一调度,听得众人回来了,带人迎了出去。他见谢彪受了重伤,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邱广成道:“先请大夫来给他治伤,其余的慢慢跟你说。”
  他派人找来了大夫,谢贝函守在床边,两眼发直,浑身上下时不时地打哆嗦。他心里慌得很,他怕死,怕得要命,待在邱家庄他就像是坐牢。他怕父亲就这么死了,他知道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要是没了谢彪,他想得一个好死都不能够。
  众人的眼光落在他身上,都有些责备,似乎觉得堂堂谢家的儿子不该这么脓包。谢贝函顾不了这许多了,他是发自内心地害怕邱广成,倒不是担心邱广成说出谢家深夜在乱葬岗打埋伏的事——这件事上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邱广成绝对不会提,连同昨天谢家下毒的事他也不会说。但邱广成有的是法子玩弄他,没了父亲的庇护,谢贝函才意识到敌人有多强大。邱广成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他如今是活在了别人的股掌之上,叫他怎么能够不害怕。
  大夫看过了病情,甚是忧虑,道:“谢四爷的身上多处受了重伤,十分危险。以我的医术,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住他十天性命。”
  邱广成道:“那就请先生照看好谢四爷,我这几日会想办法,另寻名医来为他诊治。”
  贺汝膺道:“人说南徐北周,两位大夫是齐名的回春妙手。我跟北边的这位周福春先生有些交情,这就写封书信,派人请他来给四弟救命。”
  薛红蓼等人都说甚好,贺汝膺当即写下书信,派人送往济南府,请周福春来救人。
  邱广成跟贺汝膺说了事情的经过,贺汝膺有些愤然,道:“那刺客太也猖狂了……昨日若不是四弟逞一时之气,执意要走,也不至于被刺客截杀。”
  薛红蓼道:“那刺客杀了这么多人,又跟谢四叔拼杀了一场,定然也受了伤。他逃不远,咱们必须马上在附近搜寻他的下落,不能再放虎归山!”
  贺汝膺道:“不错,我这就点几支人马,大伙儿日夜搜寻,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刺客找出来。”
  谢贝函唯唯诺诺,听了贺汝膺的话,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贺汝膺安抚道:“贝函,你好好照看你父亲。这几日搜捕刺客的事就不必参与了。”
  谢贝函被恐惧压得喘不上气来,生死关头说不得连父亲也要舍弃,心道:“我若不快逃,只怕捱得过今晚,捱不过明晚。爹这个样子终归是带不走的,不如逃出去一个算一个吧!”
  他连忙道:“贺伯伯,我跟那个刺客打过照面,记得他身形特征,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搜捕他!”
  邱广成知道他想趁机逃走,拦在他和贺汝膺之间,冷冷道:“你夜里受了惊吓,现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办吧。”
  谢贝函打了个寒颤,被邱广成森寒的目光逼着,不敢说话了。
  邱广成派人送谢贝函去休息,又派了八个人去保护他,门口两人,屋后和窗下各两人,东厢的月洞门外还有两人。众人有什么吩咐一律答应着,但不准谢贝函出房门半步,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视。


第17章 十六
  邱家庄上的女子不多,薛红蓼与邱玉华见了几次面,觉得很投脾气,便成了亲近的小姐妹。两人挽着手从东厢院门前经过,瞥见谢贝函被人层层守着,有些诧异。薛红蓼道:“用不着这么多人看着他吧?”
  邱玉华倒没放在心上,道:“谢公子夜里在乱坟岗里吓坏了,身边怕是离不了人。爹多派几个人去给他做伴,他还是闹,把人一股脑儿地都撵出来了。爹就叫人在屋外头保护他,又请大夫开了安神平惊悸的药,早晚熬给他喝。”
  薛红蓼心里有些同情谢贝函,寻思起他得志时横冲直撞把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厌烦,心想邱庄主自然会派人照管他,便也不去管他半真半假的疯病了。
  贺汝膺接连派出几队人马在附近搜捕,一日夜间没有结果。邱广成也出去巡视了一圈,乱葬岗上不见了那刺客的尸首,总让他放心不下。他骑马行到昨日激斗处,见了遍地的尸首,竟觉得对谢彪的恨意淡薄了些。他已经赢了,谢家正在他的手心里土崩瓦解,没有什么比这种摧枯拉朽的声音更动听。
  邱广成在坟堆里生起了火,将昨夜的血衣和染血的绷带投了进去,火烧得很旺,一会儿功夫就把血衣烧成了一堆灰烬。
  他拿树枝拨了拨灰堆,见没有一片完整的布料,便放了心。他踏熄了火,忽听身后有极轻的呼吸声,他登时一凛,抬手向后发射了一簇毒针。
  他正要掠上前去,揪出那个跟踪者,忽听哎呦一声,却是个少女的声音。邱玉华从远处一瘸一拐地蹦出来,揉着腿道:“爹,你下手好狠啊,连女儿都舍得打。”
  邱广成没想到是女儿跟来了,不知道她伤势如何,道:“你中针了?”
  邱玉华笑道:“亏得我反应快,躲在坟包后头,只中了两根,没事的。”
  邱广成卷起她裤腿一看,针孔周围已经有些发青。小女孩儿不知道厉害,还笑嘻嘻的。邱广成连忙给他封了腿上的穴道,阻止毒质扩散,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瓶,倒出一粒指尖大的药丸,道:“赶紧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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