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心气儿不顺,回嘴:“她一个奴婢竟然敢冲撞了本宫,别说是打,就是拉出去打死了也不为过。”
陶贵妃冷笑一声:“是吗?可本宫却不觉得是冲撞,只觉得对方是在忠心护主,还是说,在徐妃的心里,你宁愿本宫为皇上供奉的长寿灯熄灭了,也不愿这小小的‘被冲撞’?”
陶贵妃一字一句,简直将徐妃怼的毫无回还之力,后者刚想回击过去,突然抓到了重点,皱眉:“长寿灯,什么意思?”
周帝这时也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向陶贵妃。
陶贵妃却是并未说话。
被踹了一脚的曹嬷嬷这时跪爬在那里,伤心的解释道:“皇上,虽然老奴地位低下,不该多嘴。但是拼着一死,也不愿娘娘受了这等委屈,实在是忍不住说句话。老奴虽然不知徐妃是从何处听了闲言碎语告到了皇上这里。娘娘从十年前就立了这个牌位还有这盏长寿灯,一则是念着当年与玉妃娘娘的交情,娘娘心善不愿对方死后连个牌位也没有,孤苦伶仃;二则,是心中有皇上,但娘娘不善言辞,只能默默给皇上求了一盏长寿灯,供奉在这里,与玉妃娘娘的长明灯一起,只希望,下一世,也许玉妃娘娘与皇上……先前是老奴该死,怕这长寿灯灭了,才惊慌失措之下冲撞了徐妃娘娘,是老奴该死!但是皇上……娘娘不该受这等欺辱啊。”
随着曹嬷嬷这句话,周帝愣住了,尤其是听到那句“下一世”“那一句孤苦伶仃”,突然心像是被戳中了一样,身体踉跄了一下。
徐妃瞧着周帝这模样,脸色骤然惨白了下来:完了……
第11章 徐猫猫:……厉害了喵的小暴君!
徐猫猫也猫脸懵逼,他虽然早就知道陶贵妃不会有事,但是反转的这么漂亮还是让他蒙圈了。
尤其是曹嬷嬷这一招忠心护主,让徐猫猫默默用小爪子捂住了眼:这要不是他提前知道是假的,怕是也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了。
多么情真意切的主仆情意啊,这么一对比,徐妃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了。
徐猫猫眯缝着小爪,从肉垫指缝间,一双鸳鸯眼看向虚软倒在地上的徐妃,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徐妃虽然是他的小姑姑,但是他与这个小姑姑并不亲近,上一世见周玉炜的倒是有几次,更何况后来他还当了周玉炜几个月的伴读,不过他那时心思都在逗猫遛狗上,加上受祖父的宠爱,想去就去,不去周玉炜看在祖父的面上也不会说什么。
加上祖父事事依着他,他后来直接就从宫里出来了,也就没再掺和宫里的事了。
若不是上一世最后徐家站错了队被灭族,他也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重生了之后,他一直都想改变这种局面,上一世祖父他们做了这么多都失败了,他不敢再尝试,如今瞧着徐妃这模样,却是松了口气。
也许,让她吃吃苦头,她会更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徐家也该好好思量思量了,上一世小暴君最终能登上大宝,除了有小暴君自身的实力与隐忍之外,真的没有周帝其实最终还是松了口的原因吗?
而另一边,徐妃是被吓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板上钉钉的事,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
明明炜儿说的是这箱笼里是“董俞柏”的牌位,怎么就变成了安玉莲的了?
明明不存在的长寿灯,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尤其是这曹嬷嬷的话,明面上看是在为陶贵妃打抱不平,却字字诛心都在告诉周帝,她心怀不轨,为了一己之私乱嚼舌头,想要陷害陶贵妃!
怕是更会上升到徐家想要借着她的手,压制陶家。
徐妃垂下眼,一张脸狰狞可怖,该死的,她中了陶月珠这贱人的圈套了!
什么陶良沐告诉的炜儿?
莫不是,这一切都是他们一开始设置好的圈套,就是为了陷害她?她还傻傻中了圈套?
想到从始至终这可能就是一个局,徐妃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想质问陶贵妃这长寿灯到底从何而来,可此刻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如今不管她说什么,怕是皇上都听不进去了。
只要是有关那个女人的,对对方来说,都凌驾于一切之上。
徐妃聪明的没有再开口,只是跪好,甚至都不敢多嘴。
只要她还有这张脸,皇上就不可能真的忍心惩罚于她。
陶贵妃余光扫了眼徐妃的动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会儿想要当鹌鹑了?晚了。
陶贵妃这时也跪了下来,一张素白的小脸悲伤哀切,缓缓开口道:“皇上,这件事与曹嬷嬷无关,都是臣妾一人所为。
这牌位,这长寿灯,都是臣妾的命令,她不过是个奴婢,根本做不了主。
皇上,臣妾知道,这些年皇上不愿意让人提起玉妃,臣妾却也知道,这不是皇上的本意,皇上不是一个寡情薄意之人,只是皇上心里太痛。一旦提起,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但是,十年了……皇上,您不许人提起她,安家不敢立牌位,臣妾只是当年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就觉得她让臣妾心疼,加上后来又有缘被一起封为‘大周双姝’,时隔十年……臣妾还记得她当年的风姿,只可惜,红颜薄命,臣妾一想到,就觉得可惜可怜,又不愿她成了这宫中的孤魂野鬼,就……是臣妾自作主张了。皇上,您惩罚臣妾吧。”
陶贵妃垂着眼,这一招以退为进,漂亮至极,又生生戳了周帝一刀,顺便踩了徐妃一脚。
徐妃差点气疯了,就差冲出去不顾一切撕烂这女人的嘴,她一张嘴说得倒是好听,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心机这么深,竟然借着陶良沐,借着她的炜儿害她!
不过不管徐妃如何想,周帝是真的被戳中了。
他恍恍惚惚得瞧着陶贵妃跪在那里,素白的宫袍在身侧绽开,像一朵素白的莲花,就如同当年初见那人,也是一身素白。
如同她的闺名般,玉莲生姿,惊鸿一瞥,让他终生难忘。
他抬眼,一双凤眸怔怔望着那两个简单的箱笼,十年了……竟是,已经过了十年了。
他这些年不愿想起她,可如今再次被提起,他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他都无法自欺欺人。
无论是对方的音容面貌,还是当年低眉垂眼时的隐忍与不甘哀怨,都让他念念不忘。
周帝哑着嗓子,一步步往后退,最终颓然坐在桌前,视线落在徐妃身上,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怨恨。
十年了,他努力想要忘记,可这个女人再次让他想起那不愿记起的过往……
周帝阴沉的目光让徐妃即使低着头,也感觉的一清二楚。
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额头抵着地面,没敢露出自己与玉妃有三分相像的侧脸。
以前,与玉妃相似是她获得殊荣的办法,可这一刻,只等于火上浇油。
周帝沉默良久,突然哑声唤了殿外候着的大总管荣德海:“来人。”
荣德海无声揣着手到了内殿外,躬身行礼:“老奴在。”
周帝一摆手:“带徐妃回宫,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出宫。”
周帝并未提起如何惩罚,却也没有限制。
这就看他的心情了,放与不放,就在帝王一念之间。
徐妃白着脸颓然伏在地上,不知该庆幸还是哀怨。
十几年了……她以为至少她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最终,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永生永世压在安玉莲之下,不得翻身。
徐妃被狼狈地带了下去,陶贵妃一直没起来,垂着眼,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她本不愿参与这后宫的权势争斗,可既然有人不想她好过,那她也不介意将这摊浑水搅得更浑。
徐猫猫还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后宫女人之间的厮杀争斗,猫脸懵逼地揣着小爪,陶贵妃跪地的时候,就把他放在了一边。
徐猫猫乖巧地趴在椅子上,无声无息的,无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徐猫猫咬着肉爪,鸳鸯眼茫茫然,望向箱笼玉妃的牌位,他没想到小暴君竟然这么厉害,竟能这么快找到这东西,只是随即一想,这怕是……他私下里弄的吧?
只是,这后宫戒备森严,小暴君是怎么弄得到这牌位的?
上面鎏金色的漆印,字迹如同大师纂刻,不像是出自孩童之手……
这……
徐猫猫歪了一下脑袋,疑问在他心底一闪而过,还未等徐猫猫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殿外此时传来一道声响,打破了满殿的沉寂:“皇上,九皇子道贵妃娘娘唤他来,询问何事,可要让他进来?”
周帝听到“九皇子”这个称呼,还愣了很久,半晌才想起来这是玉妃为他生的皇子。
他一张俊脸惨白下来,抚着桌面,并未开口。
陶贵妃垂着眼:“皇上……”
周帝哑着声音神色复杂地问她:“你唤他陶染宫做什么?为何偏偏是今日?”
陶贵妃:“皇上恕罪,臣妾是半月前因为九皇子救了雪团才接触的,才知道他过得不好,因为雪团,就对他多加照顾了几分。想到过些时日就是玉妃的忌日,就……就想他准备准备,到时候祭拜一下。玉妃出事时,九皇子不过那么小,怕是……不知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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