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咽了咽口水,自然是那些子孙满堂的藩王了。
如果,假定如果皇上真的如他所说,那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诞下子嗣,那样为了朝廷社稷着想,从皇室旁支抱养个孩子是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了。但是正德帝并没有兄弟姐妹,如此一来,便只能从藩王中挑选。
那……
可是能想到借着此事来逼迫皇上的藩王,到底是得多愚蠢?就算最后真的被他得逞了,皇上也绝对不会选择他家的子弟,甚至会因此对他们彻底打压好吗?
正德帝感受到刘瑾那澎湃的吐槽欲望,也不禁说道:“利益动人心,只看到那所谓的利益,对旁边可能的危险倒是一点的不关注,跟你之前倒是挺类似的,值得作为借鉴。”
刘瑾讪笑着退到了一边,虽然皇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刘瑾却已经知道他要去坤宁宫了,果不其然——“去坤宁宫,我倒是想知道朕的好母后想做什么事情,不过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朱厚照说这话时虽然脸上带笑,然走在身后的刘瑾却不自然地战栗了一下,皇上这句话的感觉真的挺……可怕的。
当他们到了坤宁宫时,正德帝一眼看见守在外面的莫姑姑,嘴边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漫步走了过去,“母后怎么舍得用你来守门呢?莫姑姑。”
莫姑姑看着正德帝苦笑了一声,退后一步欲行礼,被他随手拦下,“莫姑姑不必多礼,我要进去。”
“皇上应当知道,太后娘娘派我守在这里的用意。”莫姑姑说道。
正德帝摸了摸下巴,笑道:“不过她也应该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莫姑姑无奈点头,让开身子令正德帝可以过去,诚然她也可以多拦正德帝一会儿,然而看着正德帝的身影消失在背后,她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心中的猜测早就变成了现实,除了焦适之,还能是哪个呢?
虽然那张画像上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在正德帝身边伺候最多年的人是谁?最得到他倾心看重的人是谁?离他最近的人,又是谁?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不论是笑容,还是柔意,全部都是属于那个人的,那么答案也便很清楚了。
太后娘娘不是勘不透,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愿意承认那份皇室独有的温柔,如今竟然被她儿子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还是她不喜欢的人。
殿内,面对着太后咄咄逼人的话语,焦适之瞳孔微缩,正想回答太后的话语,却被门口破空而入的话语所打断,“原来是母后扣押了适之啊,我就说适之这般认真的人,定不会擅离职守才是——”
焦适之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迎面走来的正德帝。
他刚半屈膝便被皇上用力带起,顺便留了一句不必多礼,然后才走到张太后身边,“母后,孩儿来拜见您啦。”
虽然张太后心头还满是怒火,看着正德帝这般也不禁无奈摇头,“怎么,我要找你的时候便是一连半个月人都不在,现在换成是焦适之了,我还没怎么样呢,你便自己先蹦出来了?”张太后的话似乎是在感慨,然而经过刚才那一连串的对话,焦适之可完全不认为张太后的话是随便说说而已。
正德帝轻笑道:“母后这么说就有些直接了,之前我的确是事情繁多,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情了,自然是随叫随到。”
“哦,是吗?”张太后也露出个微笑,“刚好,我现在正在问焦适之事情呢,恰好你也能听听看。我想为焦大人择一门婚事,你看如何?”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太惊喜了。”正德帝一边感叹一边看着焦适之,露出个神秘的微笑。焦适之被这么看着,不知为何起了浑身发毛,紧张地看着正德帝,不知道他要如何作答。
虽然皇上并没有说,但是焦适之心里却是知道正德帝的心思。
他其实是很想早点把这件事情公布出来,哪怕适之还没有接受他,但皇上也想先把他喜欢男人的消息先抛出来。但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暂时被搁置了。如今张太后似乎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许皇上并不是那么的生气。
“当然是看适之的意思了。”
焦适之一脸木然看着满是笑意的正德帝,只听见他说道:“我之前也曾经劝过适之,早点找个喜欢的人,不过适之看来并不是很在意,不是吗?”
焦适之心里满是无奈,他倒是忘记了,虽然正德帝对他喜好曝光这件事情喜闻乐见,但是对焦适之被逼婚这件事情,那就不怎么高兴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脸,低声说道:“臣对这件事情倒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娶妻这样的事情,还是得娶一位自己喜欢的人才好,因而多谢太后娘娘的美意,不过微臣还是……”
“你这便是要拒绝哀家了?”
张太后打断了焦适之的话语,冷声说道,“你可清楚,如果现在拒绝了哀家的意思,代表了什么?”代表着张太后会毫不犹豫地肯定,那人便是焦适之!
焦适之深呼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腹间,毫不犹豫地说道:“臣并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不过臣谢过太后娘娘的美意。”同样的话语,这便是一个委婉的拒绝了。
“好啊!真是好样的!”
张太后怒极而笑,看着旁边笑意盈盈的朱厚照说道:“想来皇上是对这件事情信任有加,才会任由焦适之出口处理这件事情,而自己倒是不闻不问!”
正德帝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适之自己的事情,我横加干涉岂不是不美了?适之顺从本心有何不可,您多虑了。”
“他顺从本心是他的事情,可拉你下水便不可以!我活了这么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享受着主子给予的万般厚待,私底下却还拉着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大坑,哀家今日倒也是见识到了!”
张太后言辞激烈,眼波流转间满是痛恨,她从格子里取出那张画像揉成一团丢到焦适之脚下,气得随手推掉了桌上的茶盏。
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她尖锐的声音,反倒是令她更加生气,“哀家原本还想着,只要焦适之肯完婚,然后把他调离京城,这件事情就当做不存在。可结果呢,你们在我面前倒是肆意得紧啊!”
正德帝定定地看着张太后,沉声说道:“那您的做法又是如何?不提前同我吱声,暗地里却把人先叫了过来,打算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先快刀斩乱麻,然后带着所谓的胜利成果来告知最后才知道的我?这便是您的一番好意?”
“皇上,我是你的母后,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张太后难以置信地说道。
正德帝闷声说道:“您的心不会害我,可您的行为会。”
“若是今日,适之真的被你所逼迫答应娶妻,并被您调离京城,您知道我会如何做吗?”
“朕会夷平那女子的九族,把焦适之再度夺回来,然后大告天下朕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再风风光光地娶他为妻!”
张太后满眼震惊,“皇上,你疯了!”
“朕没疯。母后,这只不过是还未发生的一个设想罢了,您又何须担心?”正德帝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说出如此可怕的话语不是他本人一般。
设想中的另一个人物默默地捏了一把汗,原来皇上心中还藏着这么多的……设想,人不可小觑,海水不可斗量啊。
而张太后此刻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诧异地站起身来,视线在正德帝与焦适之间转悠了片刻,“皇上,你居然承认了?!”
不管是刚才张太后的打探还是焦适之的回答,那只是双方彼此的心知肚明罢了,即便张太后气得怒骂不止,但也并未把这件事情揭破,这便是某种说话的艺术了。但是正德帝刚才的话语,却是直接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给捅破。
毫不留情,异常肆意。
朱厚照说道:“又不是不可告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高昂着头颅,骄傲地说道:“朕喜欢适之,爱慕适之,愿意一生一世只有他相伴,这件事情,没有不可道人之处!”
“适之现在还未接受这件事情,朕不过是体谅他,才一直没有告知母后此事。然而既然母后知道了,也不会再瞒着您。”
“这便是我曾说过的,愿意携手一生的人!”
第86章
焦适之脸色微变, 他未曾想到皇上真的会在张太后面前如此宣言, 毕竟是他母后,若是张太后一时气急之下做出了什么事情, 那皇上……不用焦适之再继续想象下去,张太后已然怒极,“皇上,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荒谬的事情!”
正德帝轻笑, 漫步走到张太后面前来:“母后, 朕又没有那娶妻纳妾的想法, 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罢了, 难道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
张太后气得拍案而起, “若你现在膝下有子,你想怎么玩哀家都没意见, 可现在皇上根本就是在拿江山当儿戏,哀家怎么可以熟视无睹!”然后她又把矛头对准焦适之,“焦适之, 你身为朝廷大臣, 难道就这么任着皇上胡闹?而且把自己也牵扯到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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