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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使承欢 (狸子狸)


  花嶙捡起他扔在一旁的佩刀,慢慢抽出刀鞘,跪在地上,朝着封千里的后背,准确而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封千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这是他离他的脸——最近的一次。那一双被咬破的温热的唇就在他面前,只要他稍稍前倾身子,就可以攫住。这么近、这么近……他却没有力气了。
  封千里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只来得及听到挚友模糊的喊声。
  “封大哥!封大哥!”
  花嶙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树林上方忽地响起一阵振翅声,这是归巢的鸟儿被惊飞了。
  封千里没有死,花嶙那一刀显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他却因此昏迷不醒。晚上,章云旗守夜照顾他,李承欢和花嶙带着药过来探望。
  章云旗拔剑怒目指向花嶙,李承欢把他护在身后。“云旗,把剑放下。”
  “我一定要杀了他!”
  “云旗,我让你,把剑放下。”
  章云旗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先生……”然而他终于放下剑,眼睁睁看着花嶙端着药走到床边。
  封千里仍然昏迷着。章云旗盯着他,说:“大夫说,他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哦,是吗?”花嶙面无表情地答一句。他慢悠悠地舀起药,放在嘴边吹吹,然后慢慢送到封千里嘴边,汤药全数从嘴角留下来,没有一滴喂进去。他状似苦恼地皱起眉,叹口气,慢慢把药碗放下,转身间,忽然有所动作!
  章云旗眼疾手快,一把钳住他的手,举起来一看,就见那手上竟有三根银针,在帐中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寒的光辉。他一怒之下一脚向花嶙踢过去,李承欢惊呼着扑上去,把花嶙从地上扶起来:“花嶙,你何苦如此……”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他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还想要杀他!”
  帐外人听到动静跑进来,顾镇晔把花嶙护在身边,和章云旗冷冷对峙。其他的士兵都站到对面床前护着封千里,拔刀戒备地指向顾镇晔。
  花嶙冷笑一声,说:“我想干什么?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章云旗别过头,不与他直视。
  “顾镇晔,杀了他。”花嶙这样说。
  李承欢看向花嶙,确定这句话确实是他说的。顾镇晔没有犹豫,拔剑朝封千里走去,那些士兵忌惮地后退几步,但仍然没有让开。
  章云旗挥剑挡在顾镇晔面前,冷冷地说:“要动封大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云旗!”
  “先生!”章云旗大喊,“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插手。”
  “你叫我一声‘先生’,花嶙叫我一声‘哥’,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李承欢说,“你们把剑放下。”
  没有人听他的。
  “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花嶙说,“他不愿意醒来,我成全他!”说着,花嶙从旁边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剑,一步步往床边走去。
  章云旗要去阻止,却反被顾镇晔拦住。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面前的花嶙虽手无缚鸡之力,但现在的样子实在可怕。
  “够了!”李承欢终于大喊出来,“够了!够了……”为什么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想不通。
  帐中一时静默。风吹动帘子,在上面投射出变形的影子。帐外有脚步声渐近,赵其远将军拥在景帝身后,走了进来。
  “确实是够了。”景帝环顾众人,淡淡地说。


第115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们,都退下。”
  赵其远将军对帐中一众人命令道。那几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违抗军令,都退了出去。但章云旗却一步都没有挪动。
  赵其远语气缓和下来,看着他说:“云旗,你也退下。”
  “可是——”他还犹豫不决,赵其远忽地厉声道:“这是命令!”
  章云旗看看床上的封千里,又看看花嶙,不甘心地收了剑,低了头往外走。但经过李承欢身边时,他却被他拉住了。
  “等等,”李承欢看向他,说,“云旗,你留下。”他接着看向景帝和赵其远将军,景帝默立片刻,然后率先走出军帐,赵其远狠狠叹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帐中又只剩下李承欢、章云旗、花嶙和顾镇晔四人。花嶙把剑扔了,扑到顾镇晔怀里哇哇地哭,顾镇晔只皱着眉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好似一直都哭不累似的,眼泪总也流不光似的。
  章云旗并不看他们,只盯着李承欢,李承欢也看着他。
  章云旗早已长得比他高了,在军中这些日子,竟又似拔高了许多。今年,他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在李承欢眼里,章小公子始终都是那年那个顽皮把他拉下水的孩子,而他确乎又已经是个大人了,成亲了,甚至快要当爹了,在军中,也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威风凛凛的小将了。或许,他不应该再只把他当成一个学生,但不知不觉的,又总是以老师的身份自居。
  “云旗,在这件事情上,封千里没有错,”他只不过是不敢面对而已,不敢面对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实,“花嶙也没有错,”他只不过是任性而已,“他跟你一样,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先生。”章云旗说。
  李承欢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改口道:“确实,你已经长大了,也能够明辨是非了。你应该知道,世间有些事,不仅仅只有对错这么简单。”
  “可是先生,杀人——总该偿命。”
  花嶙吼起来:“封千里还没死!我倒是很想补上一刀,呵呵……杀人偿命?你难道没有杀过人?这里的每一个人,谁的手上没有沾过血!可你——不还是活的好好儿的吗!”
  章云旗冷言道:“军中男儿,乃是为国而战,手上沾的,都是敌人的血,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谁该杀?谁不该杀?”花嶙看向李承欢,说,“哥,你应该告诉他,封千里到底该不该杀!”
  章云旗忽然激动起来:“若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
  “你给我闭嘴!”花嶙这样吼道,他冲到章云旗面前来,抓住他的衣襟,章云旗面不改色地盯着他。
  “在渔村的时候,他们以为是我勾引那个流氓,要烧死我。现在你以为,是我勾引封千里,让他跟我野合——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肮脏、就是下贱、就是只会勾引男人?”花嶙竟然微微笑起来,偏头看了看李承欢,说,“那你呢?狐媚惑人,你有没有动过心呢?”
  李承欢的耳边犹如响起一声惊天巨雷,然而等再一次白光划破天际,雷声轰鸣,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并不只是他的错觉。
  帐外,赵其远抬头看了看天,对景帝说:“天色变幻无常,可相比起来,人事着实更难预料。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景帝不知道眼前这位曾经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要说些什么,沉默片刻,赵其远又说:“微臣行军打仗多年,对此深有感触。天色变幻无常,但只要掌握天时,便能抢占先机,给敌人以重创;人事难以预料,但只要将士恪守军规军令,军队便能凝聚一心,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治国理政,当也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行有道,地法谶纬,人依天道地法行事,便能言无偏行无颇,万民归心,天下大治。”
  又一道闪电如白马奔驰天际,景帝深吸一口气,说:“将军苦心,孤受教了。”
  “花嶙!不要再说了……”李承欢拉开他们,又挡在他们中间。章云旗对花嶙怒目而视,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嘴唇都气得微微发颤。李承欢对他说:“好了,云旗,你先回去。我会说服他们,封千里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花嶙还在说:“被我说中了吧?哈哈——你是不是也怕了?真不愧是好兄弟啊……都是窝囊废!”
  “花嶙!”这次却是顾镇晔出声制止他,他说,“好了,你闹也闹够了,该出的气也出了,我们回去吧。”
  花嶙转身踢了他一脚:“我就是要闹!哼……小爷我不好受,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说着,还是听了他的话,气冲冲地出去了。顾镇晔于是叹口气,跟上去。离开时,他看向李承欢,眼里竟有一点儿愧疚。李承欢抿着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顾镇晔也就出去了。
  转过身来,李承欢对章云旗说:“花嶙并不是真的要杀封千里,他只是心里不舒服,闹一下,消了气,也就没事儿了。”
  章云旗还在努力平复着呼吸,闪电的光刺痛人眼,同时把人的脸映照得煞白,有如鬼魅。帐内烛火飘忽不定,人影也随之在帐壁上变换着形状。雨很快下起来,帐外的天地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招摇于世。
  景帝掀帘进来,看着李承欢,说:“下雨了,看这阵势,估计这一夜,是不会停了。”
  章云旗转身到军帐的一个角落里四处翻腾,最终翻出一把伞来,递给李承欢,说:“先生,回去的时候,别淋着雨。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封大哥。”
  景帝走过来接过伞,章云旗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李承欢说:“那好,时辰也晚了,你也别累着自己。我们明日午时走,你就不必来送了。等年节回京,我再去章府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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