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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我独顽且鄙)


  长宣一声佛号之后,老僧人微笑回道:“贫僧法号海玄,王城大崇恩寺主持,奉当今太后宣召,入宫为这修罗火场的亡灵诵经超度……”
  赵让点头道:“大师行动神速。可是单身一人前来?”
  海玄并不接前半句的茬,只摇头应道:“小徒随贫僧同来,正在准备法器,贵妃可要见上一见?”
  “也好,”赵让欣然同意,“有请大师高徒。”
  应宣而来者身穿灰色僧袍,绑腿布鞋,口宣佛号见礼,听其声似是个少年人,之所以难以肯定,实在因为这人除去一对皂白分明、形状姣好的眼睛之外,整张脸竟无一处正常可见的地方,从额头开始蔓延的黑紫色凸起泡状物,直侵入颈项部位,令人见之作呕,在场所有人几乎是看了眼便纷纷移开视线,定力不够者甚而惊呼出声。
  唯一的例外就是赵让,他起先也未掩盖惊讶之色,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僧人那张脸,少年神情惶惑低头,从眼角处偷觑向赵让,见赵让面露异色,便将头伏得更低。
  海玄笑道:“贵妃可莫要嫌弃此子样貌丑陋,在贫僧所教授的子弟中,他是悟性最高,佛缘最厚之人啊。”
  “大师,贵高徒只怕不是先天就这番骇人模样吧,可否告知身世来历?”赵让仍未错开视线。
  “这孩子遭弃于大崇恩寺门口时,已是身染重疾、奄奄一息,后经贫僧等人全力救治,总算得我佛慈悲,拣回条命,只是……这身皮囊已是毁得难以见人,玷污贵妃法眼,阿弥陀佛!”海玄话中有歉意,语气却是极轻描淡写。
  赵让微微一笑,也不接话,恰好少年僧人抬眼来望,两人视线相对,那少年眼波流动,竟是不避不让。
  而在御书房内正与魏一笑商议的李朗也得知冷宫失火烧死一人的事件,同时传入的消息还有长乐承贤宫失踪、赵让下令封口,联想那位南越僭王妃奇袭掳子后神秘失踪的事,令昨夜刚跟赵让举绣被云雨腾浪的李朗警觉不安。
  此时魏一笑已看出君王的焦躁,便试探道:“圣上,此事事关前太子家眷,不宜交由后宫內侍处理,依臣所见……莫若交由皇城司查办?”
  皇帝怔了怔,继而笑道:“一笑,你是想交由你的下属吧?你就不怕举动冒进,反为不佳?”
  皇城司直属皇帝,专司谍报,可谓九重深宫内帝王外派的耳目,其中原本并无女官,是魏一笑当年主事皇城司后,才特设了女部。虽说如今他已是禁军头领,但女部之中,自然仍有心腹,借用那些身怀绝技、才貌双全的女子查后宫异事可是再方便不过。
  魏一笑这番提议其实极是切合稳妥,然李朗却显然踌躇不决,沉思半晌之后,他才缓缓道:“你且先将人选定好,待明日再议。是了,出宫登高之事已近,朕想借此机会,亲临那屡生异事的练湖,顺带……也到那大崇恩寺去,烧香拜佛,求个国泰民安。”
  话音落处,李朗唇角的笑意满是讥诮。
  作者有话要说:
  文已经变成周更了……于是对什么数据都没有期望了,只想着怎么才能合乎情理的自圆其说……


第78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
  临近寅时,未见日旦,却来冷雨敲窗。
  赵让一梦而醒,只觉胸闷气短,神魂颠倒,待神志渐清,往事纷杂,凝滞于心头,而思及未卜前景,竟令他冷汗淋漓,他不觉探手握向胸前的玉坠,触手微凉,指间翻转,指腹摩挲,渐渐平缓了呼吸。
  多年前自得了小皇子的赐玉,他将其悬于颈项,片刻不离身后,也不知何时养成了这般习惯,心绪不宁之际,便爱把玩此物,复烦乱为镇静平和。
  不想如今这玉已换了一块,效用仍是如昔。
  只是睹物思人,一波平,又一波心海翻腾,赵让于日落时分得报皇帝今晚将夜宿刘嫔处,内府是遵制向他恭请金印手谕,他未曾想李朗还真将当日的玩笑之语当了真。
  皇帝此举,不啻向外人宣告赵让的身份地位之尊贵,可惜赵让却难以领情。
  无人问津之时,他尚可装聋作哑、明哲保身,这番大张旗鼓,再欲自欺欺人,已是不能,但众目睽睽中,如何又能让人看出他心头的万分尴尬,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唤人取出谢皇后留予他的金印,在早由执笔内臣拟好的手谕上印章。
  此事本无关轻重,赵让却未料到万千心结上再添系一个难以释怀,让他冥思两全之道时,横生了挥之不去的着恼,至心神不定,难以聚精会神。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他暗笑自嘲中,省起叶颖,黯然片刻,到底是收拾好郁郁不乐,挑灯夜读至子时方落枕。
  赵让将佩玉放下,翻身下床,自行点上灯,思忖着今日该如何设法见见那老和尚和他那怪异徒弟,既能打探他们的意图而又不至于惊动太后与皇帝,门外却有了动静,一名年轻内侍匆匆而入,见赵让已起身,显是松了口气,跪禀道:“圣上驾到。”
  赵让闻言一怔,这个时辰与天气?
  不待他有所反应,李朗已然直截了当地大步进来,挥手便把余人清光,并令他们不必候在门外待命。
  赵让心中忐忑,抬眼见李朗虽穿着齐整,发丝却是凌乱半散,也不曾戴冠,细看之下,竟是微湿,还有水珠黏在上面,不由皱眉道:“你冒雨来,那些人也不知为你撑伞?皇帝做得你这般,也是可怜。”
  李朗闻言轻笑:“你错怪他们了,是我觉这秋雨延绵可爱,有意感受的。”
  赵让失笑,他看着李朗年轻俊朗的脸,倏尔想起眼前这人岁数远小于他,莫名心头涌起一份爱怜,又是两人独处,一时间索性也不顾这尊卑之别,伸手以袖口替李朗擦拭发梢,摇头道:“你莫要仗着年轻胡来,当心寒气入体……喝碗热姜汤好不?”
  “不必了。”李朗顺势抓住赵让的手腕,将他拉近身,带着冷意的唇贴上赵让的脸颊,揶揄玩闹地探出舌来,在他眉宇断处舔了舔,啧啧笑道,“适才已在刘嫔那喝过滋补汤水,再说,有你温熨暖怀,足矣。”
  他自以为两人间情意绵绵,却不道甜言蜜语一出,赵让却脸色微沉,少顷笑道:“也是我多事。你这时赶来,是有要事与我说?正好,我也有些……”
  李朗不待赵让将话说尽,已然扬眉含笑,以唇封口,享受了一回温柔才回道:“什么叫多事?静笃,你若是心中不快,何妨直说?”
  皇帝语气与眉梢同时微挑,令赵让一时哑然失语,唯有摇头,眼角见李朗笑意更盛,暗叫不妙,果听李朗正了面色道:“你总不该是吃醋?这刘嫔都身怀六甲了,我还能与人家颠鸾倒凤不成?不过是去探望安抚一番,你可知道,谢氏把持后宫数年,凡有孕的宫妃几乎就没有幸免于难的。”
  赵让闻言,既有为李朗道破心事的尴尬与惭愧,也有乍闻内闱秽事的错愕,不禁皱眉道:“你既晓得其中蹊跷,皇后暴戾无德,怎就由她乱来?”
  李朗却不以为然:“她爱仗势目空一切,横行无忌,我自要由得她多行不义。再者,子嗣众多,总是麻烦事,先皇要是仅有一子,又何需我悖伦逆德,是不?”
  “又来胡说。”赵让苦笑,他心知李朗性格中颇有薄情寡恩的一面,连生母和亲儿都不大放在心上,勿论那些后宫中的苦命红颜,正要开口相劝,李朗却适时地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忙把话咽了,唤人送来碗姜汤,再替皇帝将半潮湿的外袍换掉,折腾了约莫一刻有余,两人方得重新独处,只是适才的话题,自然是断了。
  李朗牵着赵让半卧于床,凝着他的眼,若有所思,凤目迷离,直瞧得赵让垂眸,才郑重不带丝毫玩笑地道:“静笃,待重阳过后,亥月一至,照例便有皇家祭祀大典。”
  亥月即十月,赵让点头,这个惯例他自然清楚,祭典期间休朝三日,也是百官之乐,只不晓得为何李朗会提及此事。
  与他十指相扣,李朗笑着解惑,柔声道:“只望到时纵不是尘埃落定,也当大局已定,你我可同为祭主……”
  未等李朗话音落,赵让已骇然失声:“陛下,这断然不可!”
  “为何?”李朗的神态与表情尽皆诠释“桀骜不驯”之意,眉目中的不快又似添了些微顽童的意味。
  赵让心内五味杂陈,他清楚李朗此言绝非玩笑,到那时入主封后,同祭宗庙,又有什么事是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皇帝做不出做不到?
  明是深知不妥不当,李朗这一往无前地要予他名分地位的用心又令赵让莫名从心底滋生苦中带涩的甜意。
  不再多话,他侧头向李朗,在皇帝光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默然微笑。
  李朗先是目露异色,继而回以无声轻笑,眼中更有春水微漾,涟漪层层,虽深不可测,偏美不胜收。
  直到外面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两人间的安静相对,李朗干咳一声,道:“寅时了,你略做穿戴,我们齐去冷宫探探如何?”
  赵让起身,这才知道李朗天不亮就冒雨前来的意图,他昨日的探查因着不速之客到来而中断,不及深究,本也打算再去一趟,听李朗提议,也不多话,麻利地换好衣物,与李朗一道出了承贤宫,乘玉辇在秋雨霏霏中前往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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