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挽凤止 (从从从从鸾)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从从从从鸾
- 入库:04.09
“说来太原王自从进宫了一趟之后,就闭门家中,郁郁不乐。”慕容凤说:“怎么一回事?”
“该……该是还在为桓王伤心吧。”慕容冲猜测着答道。
慕容麟往内室里看了一眼,小可足浑和几个下人正在把一应东西都从几只箱子里收拾出来,里面人仰马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光是慕容泓、慕容冲他们兄弟有乔迁之喜,皇帝还下旨准吴王“开府仪同三司”,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一顿极其敷衍的安抚,稍愚钝些的却还把这当成了件十足开心的事。
譬如小可足浑,这几日一直喜笑颜开,满心以为是自己一把泪水一把姐妹情去求太后才得的这一家上下的“恩赐”,走路都掩不住要笑出声。
慕容麟暗自对她不齿,心中甚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是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一路走到书房,站住了脚步,紧紧盯着闭合的大门。
慕容垂自搬进新的府邸后,除去早朝便一直是在书房中度过,一日三餐有人递送,来客也一概不见。
慕容麟又看了一眼侧面的窗,因天渐热了,窗是开了一半的。尚在不自知时,他就已经悄然溜到窗前,矮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顺着往里面看进去。
慕容垂正端坐在案前,与他对着坐的是长子慕容令,也就是慕容麟的兄长。他们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慕容垂偶尔问上一句,剩下都是慕容令在滔滔不绝,慕容麟一直盯着慕容垂,看他时不时随慕容令讲话点头,竟然看得呆了。
想想他自出生以来,别说这么相对而坐,只在众人中与他说一句话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门蓦地开了,这才将慕容麟惊醒,他倏忽站起身来想往后面走,刚走到拐角就被慕容令叫住。
“贺麟,是不是你?”
慕容麟想干脆就跑了,他也未必能追上来,却又想自己也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这样怕他?那人虽是大家都默许的“世子”,但终究自己也是慕容垂的儿子,且论名义上,他的母亲是个废妃、是罪人,自己的“母亲”是府上的正妃,是如今太后的妹妹。
这样想来立刻回过头来,看到慕容令那一刻却又没了气势。
“……是,怎么?”
慕容令看他转过身之后便立刻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要走?不进去见见父王?”
慕容麟被他抓住一时有些尴尬,因他的生母原先只是个奴婢,而恰恰他生下时母亲就死了,于是直接过继给了刚入门不久、不受慕容垂待见的“新王妃”可足浑氏,且就他自己来说:性格中怕生人,喜安静,平素躲在房里看书,与府上的人皆无来往。
更不要说与慕容令有什么交集……在他们这一辈里,慕容令文武双全,光芒四射,又深得父亲慕容垂的喜爱……
慕容麟吸了口气,顺着往书房看了一眼,半晌低沉着声音说:“我还要回去读书……”
“怎么整天到晚地关在门里读书?”慕容令笑了起来:“平常想见你一面都难,怎么?莫不生错了,本该是个女孩?”
慕容麟窘地红了两耳,抬头想发怒反驳,一撞见慕容令的笑容却立即什么都说不出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回应:“我……读的是六经、兵法。六经,圣人之言;兵法,打仗用的……”
慕容令依然笑得灿烂,低头问他:“贺麟,你可知道赵括是谁?”
“赵括?当然知道。”慕容麟答道,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这下子脸也红了,低下眉眼躲着慕容麟,辩解道:“我……我……他……不是……”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慕容令抓着他的那只手动了动,转身便走:“既不是赵括,咱们便骑到马上,练上一练。”
慕容麟松了手里的弓弦,“嗖”的箭飞出去,一头扎在地上。
“弓得拉满,贺麟,你是不是使不上力?”慕容令拉着缰绳上前去,弯腰拾起那支射偏的箭放回箭筒里。
慕容麟伸出犬齿勾住下唇,重重一咬,那一片颜色便泛了白,手里的弓垂下去,眼看着慕容令又纵马跑得更远,到了离靶子更近的方位,冲他招呼着。
“贺麟,别气,再射一次,这次朝我脚底下来射,射到这,就算比方才用力。”
慕容麟犹豫了一下,那边带着关切的问询又喊了一遍:“贺麟?来啊!”这才重新架箭,拉满了弓,眼盯着那锋利的箭头瞄准远远那个人影,竟一度想要就这样射出去。
倏忽醒过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箭头缓缓向一边指,手指一动。
不偏不倚,正在靶心。
第十四章 彘肩斗酒
现在的慕容冲,还不能完全算是大司马,封拜要等到明年。他如今仍然是承着原本“车骑将军”的名号。月初搬入了中山王府,平素除了仍旧要上太学,还加上了与朝以及在慕容暐身边“参决朝政”。
“七哥?”慕容冲跟慕容凤一道从太学出来,向前面疾步飞走的慕容泓喊了一声,后者不知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总之一味按自己的步子走,似乎从未打算回头看一眼。
慕容冲半张着嘴得不到回应,一时有些尴尬,旁边慕容凤前前后后看了两眼,只能拽着他的袖子安抚他:“行了,再过几日他就好了。”
用慕容泓的话来说,他是“不耻与尔曹一伍”。上个月慕容冲暗暗给他送了东西去,他竟不赏面子全给退了回来,还着人又添了只麻雀当“回礼”。
慕容冲气得摔了只酒盏,让人将麻雀拿下去踩死,顺带踹了那个带“礼物”来的仆从一脚。但到底没跟可足浑、慕容暐说。
在没牵扯到“大司马”这件事之前,慕容泓作为兄长一直待他很好;两人又是自幼便玩得投机的。总的来说他还是喜欢跟慕容泓一起,只是从来不曾有人敢这么对他,于是这几日就像是受了打击一样郁郁不乐。
幸好这时候还能向慕容凤牢骚埋怨。
“我原以为他会为我高兴,咱们兄弟之间,生死都在一起,更何谈荣辱?”
慕容凤勾住他的背,笑嘻嘻说:“这就是你想多了,若说兄弟之情,他可是真的把我们当做兄弟看待,只是他这个人,心眼是死的,脑袋是木的,他只想到你年少,却没想到咱们慕容一族,远到高(坚决打倒封建残余)祖皇帝,近到先桓王,哪一个不是少有作为?”
慕容冲点点头,心里似是好受了一些。
两人边说边走,没有多远的距离,便听到有人一边喊着一边向听政殿的方向跑。
“下邳王与宜都王大破敕勒,获牛马数万,不日还都!”
宜都王妃叫人紧赶慢赶地做出两套新衣来,又指挥着下人收拾布置王府,正值夏日里,她竟忙得连一口水都喝不上。自从宜都王府书房的房顶被雨冲垮了,之后虽是修补好了,但她看来总不顺眼,总要着工匠再另起。
“行了。”慕容凤制止她说:“我看现在比从前好。”
“陛下大悦,待你父王凯旋,要亲自出城去迎。”宜都王妃满脸得意地对慕容凤说:“这会,咱们可威风了。回来后,少不得也同吴王似的,另开府……你说得对,这书房不必另起了。”
“你也要去?”小可足浑放下手中的活,抬头吃惊地看着慕容麟,因为素知他从来连王府都不出,太学都不去,所以如今他主动请去城外看凯旋倒让她不知说些什么,半晌才小心着问:“可是你父王的意思?”
“哪里用父王什么意思不意思?”慕容麟说:“所有人都去,大哥也去。”
小可足浑换了笑脸,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拉起他的手说:“去去去,自然要去,你就随着你大哥去。只是啊……这到底没什么好看的,当年你父王出征,回来时比这威风更多,只可惜你没见过。”
慕容麟嫌她烦,掰开她的手跑了出去,剩下小可足浑一人还站着“想当年”,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战栗,低下头去,悻悻回到榻上。
邺城外摆好了阵势,铺天盖地一片玄色,庄重又肃穆,皇帝的仪仗在前面,往后是侍卿将相一应、宗族中的各封王、贵族子弟。
慕容冲跟慕容臧、慕容泓都站在靠前面、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慕容凤的位置也靠前,不过较他们稍往后一些,他跳起脚来使劲往前张望,好不容易看到远处慕容厉和慕容桓,两人俱是一身甲胄,玄色披风,胯/下骏马佩戴鎏金马具,威风从容地朝这边过来。
身后仿佛千军万马,对面好似刀枪火海。
如此观感尤其对于宗族中未经事的小辈,此刻简直比看什么都要认真,腰板都挺得笔直。
慕容凤脸上不可抑制笑意,即使这时是酷暑中,即使满头大汗,也看着十分开心得意。
慕容冲偏头暗暗瞥了一眼慕容泓,还是想与他说话,又不好开口,便佯装是对着慕容臧说:“我记得二哥当年与四叔一道凯旋时候,阵势比这个要大。”
果然还未等慕容臧说话,慕容泓便忍不住说:“若他日有人从建康、从长安凯旋回来,阵势一定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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