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樱。”江晚舟挥开她,声音微微颤抖:“不用,你出去吧。”
这边姚溪暮也是没有睡好,梦境纷乱,他和江晚舟本来是在打架,从小打到大,可每一场打架最后都会演变为搂在一起亲嘴。最后一个梦很清晰,他们在雪屿坞练剑,他手底下没轻重,戳死了两只大蝴蝶。江晚舟给了他一个巴掌,他不服,当即挥剑要砍要杀,江晚舟夺了他的破晓,却又把黄昏双手捧上,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剑吗?我们往后不打了,我把这个给你。”
姚溪暮不干:“我两把都要。”
“你怎么这么贪心?”江晚舟皱着眉头,“都给了你我怎么办?”
“你不是有月影吗?”
江晚舟不再说话,一把把他推到桃花树的树干上,恶狠狠地吻上去,摇落一地落英缤纷。
完了,姚溪暮醒来盯着床帐,心想:我这是咋了?简直比受伤还痛苦,连觉也没法睡了。
他想着唐妙妙是见过世面的,就写了一张纸条夹在送往鹤唳谷的日常书信里,讨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回山庄之前被她下了什么毒,如果是就别废话,赶紧附上解药。
姚溪暮等着唐妙妙的信,成天抓耳挠腮,没抓几天,乌谨回来了。
也不知乌谨去了哪里神游一圈,回来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质容貌,他看上去仍然风流潇洒。乌谨听说了姚溪暮冲开气锁一事,提起精神问他:“可有不妥?”
“有啊,伤了经脉,吐了很多血。”姚溪暮瞪着无辜的眼睛,一派天真:“师兄给我熬了几天药,舒经活血的,喝起来很苦。”
乌谨抓过他手来把脉,发现脉象四平八稳,毫无异样,便运功一式,姚溪暮的护身真气自动运转抵挡,如云生海楼。
“这不是都突破了北风诀了?内力大进。”乌谨惊道:“谁替你护法的?”
“少主。”
乌谨若有所思,只点了点头,对他道:“接下来的东风诀可能会难一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你不在的时候呢?”
“不是有少主吗?他能帮你疏通内力,就已经摸透你练的心法了。毕竟他练的是《梅花三弄》,那真是好东西,微言大义,是所有的心法之宗,练成之后,练什么武功都容易。”
姚溪暮听了没说话,乌谨也没再说话。良久,乌谨解下腰间的一只葫芦递给姚溪暮,姚溪暮会意,起身为他沽了一葫芦自家酿的梅花酒。
梅花酒淡雅孤绝,喝起来寂寞,姚溪暮给乌谨炒了一碟花生米佐酒。乌谨闷声喝酒,仰头就干,喝完又把葫芦递给姚溪暮,葫芦太小,姚溪暮跑了一趟又一趟。后来梅花酒都没了,姚溪暮把埋在梨花树下的酒坛给抱出来了,乌谨指着酒坛,朦胧欲醉:“小胖,给为师拿来。”
“好。”姚溪暮没心没肺,看出了乌谨是借酒消愁,却不阻止,一味让他喝。
林疏雨出门看见乌谨喝水一样正抱着坛子喝酒,而姚溪暮在一旁踮脚看热闹,他忙走上前来抱下已经喝得所剩无几的酒坛,抚着乌谨胸口,心疼道:“师父,这样喝酒多伤身啊。”
“长恨此身非我有,无处江海寄平生。”乌谨颤巍巍地站起身,笑的比哭还难看:“心我都不要了,还怕伤身吗?”
姚溪暮拿起乌谨的酒葫芦,嗅了嗅,将剩余不多的残酒往嘴里倒,一边喝一边咕哝:“师父这是咋了?”
“情之一字,误尽苍生。”乌谨拿过他手里的葫芦,将他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声道:“小胖,你记住这句话,往后能躲就躲,别像为师一般。”
姚溪暮不太明白,因为乌谨说的太笼统,而且他又不知道乌谨是怎么被情所困的。即使今晚目睹乌谨喝醉发一场酒疯,他还是认为师父是风流潇洒的,故而不以为然。
第29章 青梅
姚溪暮对乌谨因何为情所困十分感兴趣,便抱了一坛青梅酒去找谷晴柔,期望能听到乌谨的情史。
谷晴柔听到他说乌谨喝醉说的一番话,倒难得没有嘲笑,问他:“你来贿赂我,就是想知道你师父的那些小情儿吧?”
“嗯嗯嗯!”姚溪暮化身小鸡啄米。
“那我可说了,回头你师父打你,我可不管。”
“嗯嗯嗯!您说便是,不管我。”姚溪暮迫不及待。
“你师父是断袖。”谷晴柔语出惊人。
“啊?”姚溪暮大惊:“看不出来啊。”
“当然看不出来,谁断袖还写脸上?”青梅酒入口微酸,之后回甜,回味无穷,谷晴柔赞道:“好酒啊,谁酿的?”
“我!”姚溪暮往胸膛上一拍,骄傲道:“在鹤唳谷没好吃好喝的,我就自己做,何四叔也喜欢我做的酒菜。”
“乖娃娃,越来越厉害了。”谷晴柔摸摸他的头。
姚溪暮乘机拉住她的袖子,撒娇道:“好晴姨,你继续说我师父是怎么断袖的,跟谁断袖了?我以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成亲,现在明白了。不过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带谁来药庐,说来我也在江湖上行走过也没听说过我师父跟谁好啊。”
“这些事难道还能天下皆知?你这娃娃也真是,难道上酒楼听说书的把你师父的情史变成八十一回,每日说上两回你才满意?再说,你什么时候行走过江湖?就下山那几个月?”谷晴柔把姚溪暮嘲讽的体无完肤,姚溪暮赶紧投降,给她斟酒,道:“好晴姨,我年纪小没见识,出一次院门还被人贬到山里去。您可怜可怜我,别提这茬了,还说我师父跟谁吧!”
“跟谁?我想想。”谷晴柔努力回想,道:“他的情史说来可长了,最早他是跟他同门的师兄,两人同时入的师门,那人年纪只比他大一个月,学艺的时候他俩你照应我我帮助你的,他师门管束不严,弟子们都挺自由,他和那个师兄也好了几年,堪称形影不离。后来他那个师兄离开师门单干,没几年就成亲了,也就没什么往来了。他也跟蜀山的一个剑侠好过,在江湖中也算有名,那人我都见过,白衣翩然,卓尔不群。你师父跟他一起仗剑江湖,帮他清除了蜀山叛党,助他成了蜀山的六大长老之一。你师父那会儿已经来了落梅山庄,当了青阳使。庄主病情严重,他留在山庄日夜照顾,也就过了一年半载,等他有空找剑侠的时候,剑侠在峨眉山出家当道士了,你师父为此消沉了好长一阵子。然后就是你去鹤唳谷的时候,你师父和销愁阁的阁主好上了,成天不在山庄里,治病医人的事都交给了林疏雨,又是庄主病重,这才把他召回来。”谷晴柔慢慢品酒,轻声道:“听说销愁阁的阁主三月初就要成亲了。”她继续语出惊人:“不过是跟男的,帖子都广散江湖了,乌谨肯定也收到了。这个消愁阁主做事也是疏狂旷达,令人佩服啊。”
“这些人也真是的,师父一不在就乱来。”姚溪暮愤愤不平:“始乱终弃!”
“他们之间的事还不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也许有什么误会矛盾,我们外人可是看不到的。”
姚溪暮为自家师父惋惜了一阵,又被谷晴柔诓着答应等梅花开了,再做两坛新的梅花清酒送到雪屿坞。
山庄里的生活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姚溪暮挺开心,无非还是陪少主练剑,这样混过五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在比起小时候不同的是,他看到少主老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上任庄主江静作古之后,总有人上门挑战,开打之前,姚溪暮都要凑上前,跟人打听江湖庙堂中事。比如江湖中出现了什么神鬼夜哭门,专门走奇奇怪怪的镖。又比如清心桥一直跟落梅山庄较劲,派了不少人来,非要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姚溪暮知道谷晴柔的剑快,甚至一直以为她在山庄里,就是替山庄保持天下第一剑名号的,现在才知道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剑是江静深,谷晴柔是第二。现在江静深既死,剑客们大多受了清心桥的蛊惑,来了一批又一批,有的上不了山庄,就丧心病狂的烧山下的梅花树,害的寒梅十二影一下山就先救火,江晚舟对此也是十分头疼,出手就毫不留情。遇到厉害的,谷晴柔就会和姚溪暮一起去观战。
江晚舟的身形如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宛如神仙。姚溪暮看的如痴如醉,忘记身在何方。
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状况比之前还要严重,简直到了不见江晚舟就想,白天晚上都想,做梦都梦见的程度。他没事就到未消居,老是跟染樱薄绿献殷勤,送她们林疏雨亲手调制的胭脂水粉逗人开心,为了打听江晚舟最近喜欢干什么。甚至开始跟温蝉衣谈天说地,就为了知道江晚舟最近读了哪些书。
他把这些把戏玩的活络,却怂的不敢见正主。一旦听到江晚舟的声音,瞥见江晚舟的人影,他急急忙忙就走。真走出去了,又舍不得,想着再看一眼,听一听他的声音。就扒在那门缝里,偷偷看一眼,或者贴在墙砖上,听着江晚舟说话。
一次他躲在幽窗外,听见江晚舟跟温蝉衣谈论诗书,竟然觉得心酸不已,差点落泪。其实他不知道,江晚舟是很清楚他在的,当人的武功高到某个程度了,什么细微的动静听不见?更别说姚溪暮心如擂鼓,也不从用龟息法隐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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