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恢复了六成呢,只是还没到冲开气锁的地步。为师兄调理内息,那是绰绰有余啦。”
半盏茶后,林疏雨脉象平稳,气息悠长,显然是恢复过来了。姚溪暮撤了内力,兜住林疏雨的肩膀,说道:“何四叔回了鹤唳谷,师父也不在,不知道跑哪去了,谁来帮我突破风字诀啊?”
“还有绛英使啊。”
“谷娘娘对师父自创的秘诀不清楚,而且练习内功心法的路数也不同。不过,我可以找她指点我的剑法!太好了!”
谷晴柔再次看到姚溪暮,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哎哟,变成这副样子了,你是吃什么长的?”姚溪暮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吃粮食啊。”谷晴柔抬手搓揉着他的脸:“人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当真不假。”姚溪暮挣开谷晴柔的魔爪,撒娇道:“晴姨,再搓我脸皮都要掉了。”
“就是要给你搓掉,看你是不是戴着□□。”
“才没有,晴姨你不要看到人家长得漂亮就觉得是假的。”
“看不出来还学会臭美了,回来干什么呀?”
“想晴姨了,就回来了。”
“少来花言巧语。”谷晴柔为他掸去肩膀处的一小块尘泥:“让我指点剑法的吧?”
“这是其一,最重要的真是想晴姨了,特别是何四叔跟我说晴姨是我爹爹的大师姐之后,晴姨在我心里就跟亲娘没什么分别。”
“何四把这个都告诉你了?”谷晴柔神色微变,道:“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了,他说我小,不跟我说大人的事。”
“那还好。”谷晴柔道:“你爹姚老三没了,我们都很难过。”她叹了一口气:“想要报仇,你得把功夫先练好。”
然而谷晴柔没有亲自指点他,一边喝酒一边跟他说:“跟少主打去,少主把我这里有的剑谱都快练完了。”
“我打不过。”姚溪暮老实巴交。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使打不过,能作为少主的对手也对你大有裨益的。”
“旁人就算了,少主打我从来不留情面。”
“那你自己挑,挑中谁就让谁跟你练吧。”
姚溪暮一连挑战了山庄内六位高手,没有败绩,又花了三个月破了寒梅十二影的剑阵。正沾沾自喜之际,江晚舟又道:“明日起,你随我练剑。”
“你都人剑合一,天下无敌了,还要我陪吗?”姚溪暮不肯。
“少废话。”
“那先说好,练剑可以。你不要动不动就打人,我一旦受伤,就再不陪你练了。”
江晚舟一怔:“练剑哪有不受伤的?”
“点到为止懂不懂?”
“好吧。”
练剑的场地还是在雪屿坞,谷晴柔眼皮子底下。
姚溪暮的剑法大有长进,且在鹤唳谷中受影响很深——完全没有什么花招式空架子,直白的要命,目的就一个,取人性命。
江晚舟见他来的咄咄逼人,不禁莞尔,道:“你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姚溪暮没有搭话,挥动着破晓,剑气如虹。
回庄以来,姚溪暮对温蝉衣一直看不顺眼,特别是得知他住进了自己以前所在的小院。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而且看他与江晚舟同进同出,有时江晚舟梳头他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等着。有时他采一朵花给江晚舟看,江晚舟那个万年冰山脸也漾起笑容。江晚舟读书时有所不解,常听他解读。
亲热的像对小夫妻。姚溪暮气愤的想:以前只有我跟晚舟哥哥这么亲热的,他没去过山下,都是我讲给他听,我还睡他的大床,吃他的点心。现在全没我份儿了,被这个叫温蝉衣的给占了去了。
就像此时,姚溪暮打着哈欠,看到坐在案前的温蝉衣垂着头写着什么,江晚舟凑近去看,两人头都挨在一块儿了。
姚溪暮十分生气,越发觉得这二人不顺眼。到了饭点,染樱将膳食摆好,让姚溪暮留下一同用膳。
姚溪暮阴阳怪气:“我学识浅陋,不敢与先生同桌。”
温蝉衣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与他计较。江晚舟抬头道:“那你去厨房与下人们一道吃。”
姚溪暮气的没吃饭。
还是薄绿惦记着他,送了块蜂蜜糕饼给他:“好好的,怎么又跟少主生气呢?”
“没有。”姚溪暮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弟弟,你这是吃醋了?”薄绿用绢子捂住嘴,嗤嗤笑起来。
蜂蜜糕饼入口即化,又甜又香,姚溪暮几大口吃完,问的含糊:“这是甜的啊,哪来的醋?”
“谁说你这个,你像吃温公子和少主的醋。”
姚溪暮一抹嘴:“我吃他俩的醋干嘛?”
“那你看到少主和温公子亲近,为何不喜啊?”
“是啊,为何不喜呢?”姚溪暮喃喃自语。
谷晴柔不跟江晚舟动手,因为江晚舟纵蝶之数比之她还要差几十只,于是练剑仍要纵蝶,姚溪暮坐在树下看他纵蝶。
深秋了,只剩下最后一只蝴蝶。江晚舟的剑气细密如网,迅疾如电,清冷如露,困住倦怠的蝴蝶。蝴蝶上下翻飞,终于力竭,眼看就要撞上剑刃,江晚舟撤了剑,将蝴蝶接在掌中,又轻轻一抬,将蝴蝶放走。
蝶迷秋一叶,剑梦夜三更。
这晚姚溪暮做了三个梦。
第一个,他梦到自己变成了被江晚舟剑气所困的那只蝴蝶,无论他如何翻飞,也飞不出这如露如电的迷网。江晚舟不撤剑,他飞不停,他不停地呼唤,江晚舟就是听不见。一急,醒了。
擦了满头的汗,又喝了一杯水,重新睡下。
第二个,他梦到几年前他第一次离开山庄时留宿的小楼,他从二楼窥探下去,看见桌上两人交叠的姿势。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走近一点,再近一点——此处删去45字————他举着灯笼,走的更近,下面那人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媚眼如丝。姚溪暮退后两步,碰倒凳子,惊醒。
睁眼看见窗外月至中天,夜正深沉,姚溪暮又沉沉睡去。
第三个,他梦见他躺在江晚舟的大床上,两人不知为何打起来,他扑到江晚舟身上,江晚舟翻身压住了他,再也挣扎不开。四目相对,第二个梦中的媚眼如丝出现在他自己的脸上,他吻住江晚舟,互相为对方脱去了衣物,两人Luo裎相对,缠绵如火。他的身体渐热,急需找到一个出口。江晚舟只顾压住他不放,他将双手攀住江晚舟的脖颈,叫道:“晚舟哥哥,你帮我。”梦中他觉得羞耻,知道应该醒过来,可又暗自喜欢这样的舒服迷乱,故而不忍醒来。江晚舟俯身,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姚溪暮脸上,烫的他一激灵。
“妈呀!”姚溪暮大叫一声,梦境像水上的倒影晃动,接着破碎,他坐起身,大口喘气,又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妈!”
第27章 萌芽(下)
平复了呼吸,姚溪暮摸着滚烫的双颊,又伸手往亵裤一探,那里果然一片黏腻。他惴惴不安的起身打水将亵裤洗了晾好,然后穿戴整齐走进林疏雨的房间,林疏雨眠浅,他一走进就被惊醒。看清是姚溪暮,便奇道:“小溪暮,天还没亮呢,你不睡觉?”
“师兄,我好像病了。”姚溪暮忧心忡忡。
“怎么了?”林疏雨摸他额头,又牵过他的手,为他把脉。
“没有问题啊。”
“不是。”姚溪暮收回手,小声而快速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林疏雨,当然,他没有说他的梦。
“之前在鹤唳谷也有过两回,又不像是尿床。师兄,我是得了什么病吗?有时候不是做梦,那里也会硬起来。”姚溪暮绞动着手指,十分担心。
“噗嗤。”林疏雨笑出声,摸摸姚溪暮的头:“师弟,你长大啦,该娶媳妇了。”
“师兄,我好好跟你说,你干嘛取笑我。”
“我没有取笑你。”林疏雨起身,姚溪暮很伶俐的帮他穿衣。
“这叫梦遗,是男孩子长大的象征。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可以练剑看书,转移注意力,但最好的办法就是娶媳妇啦。”林疏雨忍不住打趣:“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做了个好梦?”
姚溪暮他在山下也混过几个月,跟着的那家戏班子里有几个比他大的男孩,私下里也听他们说起过一些,甚至在有钱人家唱完之后,唱旦角的漂亮男孩子会被带进主人家的房里。亏他当时还天真的以为是主人家看得满意,单独留小戏子吃果子喝茶。还有在青楼里,他见过男人们搂着姑娘们亲嘴的样子,不过这些都没有在那处小楼里撞见的直观。原来如此啊!
林疏雨见他若有所思,更觉有趣,追问:“是梦到哪个姑娘了?”姚溪暮想起梦中人,“腾”地红了脸,好在天色暗淡,林疏雨看不见,只看见他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他抓起自己的剑,说:“我练剑去,练剑!”说完转身就跑,一直跑到雪屿坞,拔出破晓,练到太阳升起。江晚舟来的时候,看到他练的起劲,便手持月影,同他对招。
姚溪暮一见是他,如同像见了鬼,收了剑就跑。不仅如此,他来未消居也鬼鬼祟祟,只跟染樱薄绿说话,江晚舟一露面,他就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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