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嫡小姐你看在眼里,我可未必看的上?”张辰祁冷声道。
“哦?”张辰驿一愣,转念一笑,“你当真是和你娘一样,小心野心砸了自己的脚。”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娘亲性格温婉纯良,她一个妇道人家何来什么野心?”张辰祁眼中充满了怒气,实在是为自己母亲鸣不平,这府里现在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放在自己的娘亲的肩上,她事无巨细,操心内外,怎么就换来一个这样的说辞。
张辰驿见他有些怒了,便得意讥讽道,“说到底还是你娘厉害,你看我娘?若是平日里会做些人,招呼好我们的嫡公子,说不定这相国夫人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你说我娘觊觎相国夫人之位?实在是妄言!“
“你真当我是傻子?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张辰祁知道自己的母亲绝不是甘心做一个妾室那么简单,当年他的父亲张自清为了她和颜的名分特意向梁王请了一个夫人的名分,唯独自己母亲上书陈情,说自己万万不敢,只希望一心一意服侍凤仪公主和相国,倒是她的默默付出让凤仪公主在病中便将家中事情都交给她打理,手中获大权,可是这权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她需要一个相国夫人的身份。
“现在拉拢张翼遥才是正理,只有他上书请表,太后才能同意让母亲成为真正的相国夫人!到那时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嫡子!“张辰祁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内里却是想了法子。
如果母亲当真有心这相国夫人的位分,做儿子的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助她实现心愿。张辰祁想到这便又说道:“三弟已经够苦的了,母亲只是怜惜他罢了,同是张家人母亲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你若是有心替你母亲挣什么相国夫人的名分,现在还不晚!“
“哼!“张辰驿轻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那小子可怜?他日若是他殿前受封,倒霉的便是你我,与其争什么名分,不如将他吃干抹净,免得成为后患。“张辰驿一语中的道出他心中最怕的事儿。
“大哥说的可是三弟名下的富饶之地?我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张辰祁冷冷的道了一句。
“适可而止?“张辰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当真以为是凭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熬到如今的?”张辰驿的话说了一半见张辰祁眉头一皱,便不在多言,原本他们二人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或许二弟在意的并非是钱财,而是我们未来的大王萧瑾辰。“
张辰祁心中暗道:“没错……他此生唯一在乎的便是太子殿下,旁人眼里他是庶出,受人轻视!即便自己如今站在太子身边,也不能安心自如,就算有一日自己将心底的感情向太子表白,男男有别不说,这身份悬殊便是他此生都无法逾越。
这边张翼遥刚回到房里,便看着凤哥担忧的模样。
“你看你眉毛都耷拉了,真丑!“张翼遥笑着说道。
“少爷……我还不是担心你,你看看那安国公一脸横肉,走时那要吃人表情,我怕他明着不敢对你如何,这暗地里……“凤哥把心里的担心一股脑就说了出来。
第17章 恶人
凤哥说的不无道理,以安国公的性格此番自己如此羞辱他,他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张翼遥也不是为了图一时之快,若是张安两家结亲势力必然盛极一时,到那时梁王绝不会坐视不理,梁王的打压必然会使张家势力锐减,可是也会迫使他们收敛,如此一来想要铲除张自清的势力怕是难上加难。
“少爷……如今大梁是以武治天下,那安国公收拢的门人多不胜数,现在你成了他们的结亲的绊脚石,我怕他会把你除之后快。”凤哥心中自然是为主子担心,
张翼遥看看凤哥,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看事情到也不糊涂,也难怪这府里是何等境地,若不是个玲珑之人怕是很难活的下去。
张翼遥笑着看着凤哥道了一句:“我还怕他不来呢,此事最好闹大……越大越好人尽皆知。”
凤哥不解,疑惑的看着张翼遥,“此事若是闹大怕是公子也会跟着丢脸啊!”
张翼遥微微一笑,“我丢的是脸,怕是有人会连性命也一并丢了!”
张翼遥心里盘算着今日此举,一来做实了拒婚一事儿让安张两家绝无联手的机会,断了他张家的后路,二来他想这朝堂之外的众人看个明白,这安家妄图以联姻结党营私笼络权利,可张家明察此事不为所动,若是今日的事儿传到梁王的耳朵里,必然会大大的褒奖张自清。
张翼遥冷冷一笑,眉宇间的霸气隐隐浮现,“我这一生玩的最好的就是借刀杀人。”
“公子,奴才不明…您要借谁的刀杀什么人,你要杀谁?”凤哥露出惊恐的眼神,他眼中的张翼遥像是另外一个人,那个傻傻乎乎的可爱公子竟说出杀人这种歹毒的话。
他看了一眼凤哥,脑中一阵恍惚和怀念,“杀该杀之人,就算做豺狼虎豹,也要咬断他们的喉咙。“
这世道是脏的、污的,便是黄河之水也不能洗掉,如今他重生为恶便是要用这大恶去血洗这些肮脏,用最恶之人的鲜血还这个世界一个清明!
“少爷,若是他日你分封郡王那多少王公贵族都想与你结亲,切莫为了安家的小姐伤心啊!”
张翼遥忍不住哈哈大笑,“到时我一定会娶到比那安家小姐美上千百倍的人。”
“公主曾说过等你找到挚爱,便将这玉磬琴送给她。”说着凤哥便取了一个古朴木雕的长形锦盒,那盒子打开当真惊了张翼遥,这可是大梁开国皇帝萧易取千年梧桐命人锻造的玉磐琴。
“这东西你可一直守着未曾被人发现?“
凤哥摇摇头道,“我一直将它埋在院里,从未被人发现。“
张翼遥抚摸着这玉磐琴,其琴身如凝脂玉肌,雕刻着凤求凰栩栩如生实在令人为这技艺叹为观止。
张翼遥本就爱琴,见到这等宝物更是爱不释手,他指尖轻弹竟发出一阵悦耳之声。
“公子几时学会这抚琴?“凤哥吃惊道。
“儿时父亲教的。“
张翼遥脱口而出,凤哥哪里知道他口中的父亲是当朝的琴艺卓绝的顾大人,并非这府里住着的张丞相。
“凤哥,你先睡……我要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弹上一曲。“说着他便抱着玉磐琴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大梁虽大却无张翼遥栖身之地,他自然是只能找那头整日闷着不愿见人的野兽,张翼遥娇小的身躯窝在火麒麟温暖的怀里,周身便觉得温热。不一会便有股奇诡的力量在身体中环绕,瞬间便见张翼遥的骨骼和肌肉在不停的跳动,就好似身体中的每一块肌肤在操练一样,肌肉连着血脉在一点一滴的重生补救。
火麒麟见张翼遥一皱眉,想要起身。它赶忙将他扑倒,轻轻的压在他的身上,暖暖的看着张翼遥。
第18章 神秘人
张翼遥还未来的及反应,它的一双爪子便软软的扑在张翼遥的心口,紧紧的压着他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男人。
那温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深情、感动像是许久不见。可张翼遥被它看的却是浑身不自在,好像下一刻这麒麟兽便会把他拖入一个洞里,然后……他不敢往下想,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
火麒麟看着张翼遥全身绷的跟块石头一样,便无奈的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副瞧不起的样子,高傲的从张翼遥的身边走开蹲守在那玉磐琴周围,含情脉脉的看着张翼遥。
张翼遥竟不知为何怕了起来,缓缓起身道了一句,“你要是想听就说,何苦吓我一大跳,听说这玉磐琴梧桐神木锻造,琴音如凤鸣你也算是识货。”
火麒麟一副你废话真多的样子,软软的爪子轻轻拍了拍地面。
张翼遥微微端坐琴前,手缓缓而起,拨、勾、弹引动着行云流水,高山峡谷。天地万物皆在其中,节奏疏宕,音渺渺而生,动静相宜处却流露出一缕生不乐,死不哀的悲戚之音,微风吹过山林,响起的却是如女子般轻柔而空灵的笑声,盘旋低徊,千折百转。
而时忽然萧声阵阵,婉转而至,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琴萧合奏犹如莺鸟轻轻的倾诉,苦苦寻觅。
琴声似有似无,却见萧声隐隐,忽高忽低。低到深处却又绝地而起,此起彼伏,彼鸣我和一曲花团锦簇,却暗藏暴雨无情催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苍茫荒寂。
张翼遥一怔,这萧声为何竟如此熟悉……一切都恍如隔世,音随手停,他飞一般寻着那曼妙箫声而去,飘逸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可却在寻到萧声之时忽然那声音竟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脑海中便是苦苦的纠结。
一时间张翼遥竟被这箫声心绪搅了心神,火麒麟一路跟随一头便扎进这荒芜的宅子里不肯出来,宅邸虽有灯光却早已破败不堪,黑沉沉的一片,像是从来就无人居住。
“这是什么地方?“他搜刮脑子,恨不得要想起这个宅子的主人,可是这京都城中居然这么一座荒芜的大宅,他的主人竟能吹出如此高洁之声,他原以为是那个人……可是细想起来又觉得自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