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看吾言的样子,边笑边捧住吾言的脸,“是在害羞么?送我琴谱也是什么羞涩之事么?”
吾言挣开李语的手,别过脸,耳朵更红了,“都怪你乱动我的东西。”他怕自己写的琴谱不够好,自己虽熟读礼乐,对音律有所研究但并不精通,而且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轻了,本打算尽量完善后再正式送予李语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而且还只是个草稿。
李语看出了吾言的心思,扳过他的肩,“我看过了,谱的很好。我很喜欢。”
“先去把汤喝了,一会儿凉了。”吾言生平第一次给喜欢的人送礼物,竟被提起发现,心里难免有些许失望。
喝完汤,李语坚持带吾言来到了集月台。一路上吾言都很紧张,生怕被别人,尤其是郡主的人,看到他和李语腰间系着同样的玉佩。因李语坚持要为他系上,他也只好顺着李语。幸运的是,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
今日的集月台顶被精心布置了一番。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摆放了床榻,榻上铺了锦被。正对格子门的位置摆放着几案,几案之上有酒具茶具,几案两侧是一对相对摆放的坐榻。吾言本以为是因李语大婚的缘故才如此布置。直到李语告诉吾言今晚他们就在此过夜的时候,吾言才明白这一切竟都是为他设的。
从几案之处透过门向外望去,清凉夜色尽收眼底,广袤的黑色天空点缀着闪烁繁星,向北仔细辨认,还能看到北斗高悬。
二人于几案两侧相对而坐,李语为自己和吾言斟了茶。
周遭宁静安详,仿佛这世间从来只有二人而已。
时而有微风吹入,带着春之暖意拂过二人的脸颊。
“吾言,你可知我为何给你取名叫吾言么?”
吾言早就猜出大概了,但还是想听李语说,“不知。”
“语字乃吾之言,我大概那时便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人。”
吾言回想初见李语时,“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初为何要救下我和泰儿?明明当时你说不能违抗圣命的。”
“因为那时的你特别像曾经的我,你大哥特别像曾经的安阳王。还因为…你清澈的眼睛。”
吾言羞赧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不曾发现我的眼睛清澈呢。”
李语起身把自己的坐榻挪到吾言旁边,坐下后将吾言揽过,“你从何时喜欢我的?”
吾言认真回想,“那次我与府里人争吵被打,然后你守着我,我方发觉自己对你似乎有不一样的心思。”
“原来我的吾言这么晚才看上我呢。”李语装作失望的样子。
“确实比你晚些。只是你既已喜欢我,为何不早告诉我?”吾言开心地问道。
“你记得我问过你,是否有喜欢的人,结果你说没有。我表明心意的勇气也消失殆尽。可最终不还是情不自禁么。”李语不禁感慨,“那你呢,既已喜欢我,为何不告诉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殿下,我是何等身份,哪里敢跟你说这些。”
李语虽然知道吾言说的是真的,但是还是很想嘲讽他,“当初刚来府上之时,可没少给我脸色看,囔着要找我报仇,还差点把我掐死,结果到喜欢的时候,你就不敢说了?”
吾言心虚地把眼神别开,“哪有这些事,你定是记错了。”
“还敢狡辩。”李语笑着去挠吾言的腰。
吾言经受不住,只好求饶。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回忆着从前,聊着过去的点滴,时而笑得开心,时而无奈伤怀。
月色朦胧,有卿足矣。
……
由于昨夜睡的太晚,直到第二日晌午吾言才醒来。看见李语只穿着中衣坐在几案处,望着门外,似乎在想什么。
吾言起身拿过外袍走到李语身边为他披上。
“醒了?昨晚可有安睡?”李语拉吾言在旁边坐下。
吾言点点头,有李语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都睡得非常安稳。
“你怎哭了?”吾言发现李语眼角有泪痕,伸手想去为他擦掉。
李语挡住吾言的手,“没有,困乏而已。”
吾言将信将疑,“你何时醒的?昨夜没睡好么?我是不是挤着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睡”李语握住吾言的手,“想多看看你。”
“定是最近婚礼的事把你累坏了,婚后好好歇息吧。”看着李语憔悴的样子,吾言很是心疼,伸手揉了揉李语的眉心。
李语突然问道,“如若有一日为了护你而让你离开我,你会怪我么?”
“为了保护我,而让我离开?”吾言笑了一下,“好似有焦仲卿之意味。”
“嗯?何出此言?”
“近来先生在给泰儿讲《孔雀东南飞》,你适才的所问让我想到了这个故事。”
“胡说!断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听完吾言的话,李语微嗔,抱住吾言,将下巴抵在吾言的颈窝,“我非焦仲卿!你也不是刘兰芝!你要记住,即便我真的将你送走,你也一定要等我,我定会去找你!我不要与你死后化什么□□鸟,我要与你有生之年常相伴!”
吾言看李语言辞认真,赶忙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怎的突然如此认真呢?我们绝对,绝对不会同他们一样。”
李语松开吾言,对着他认真地说道,“如若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要相信我们定会重逢。不管多久,我定会想尽办法再和你相遇。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要相信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可记住下了?”
吾言慎重地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吾言明显感觉到了李语的异样:总是盯着自己走神;总是提到如果二人分别的场景;明明已经很疲惫,却坚持不肯休息;吾锐送来的餐食一口都不吃…
吾言以为李语是因马上要与不喜欢的人成婚心里太抗拒所致,他将李语抱在怀里,轻轻揉着李语的太阳穴试图让他安心。
李语枕在吾言胳膊上闭着眼,“如若有一天你得知我也开始谋求皇位,你会如何想我?”
这个话题对吾言来说有点突然,“你曾说过安阳王更适合做君主,为何你也要谋求皇位了呢?”
“你先告诉我,若我也开始玩弄权术,不顾情义,你还会相信我依旧是你的李语,仍然喜欢我么?”
吾言亲吻了李语的额头,“心都给你了,恐怕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看着怀中的李语,自己从未见他如此脆弱过,“即使你也要去玩弄权术了,我相信你也仍旧是我的语。”
李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汪清澈,身心再次如浴清泉。
李语伸出手把吾言拉近,在吾言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后,吾言伏在李语身上开始亲吻李语,二人手上也开始忙着为彼此宽衣,很快衣带尽散,亲吻亦由温柔变得激烈……
······
傍晚将近,天气突然转阴,风变得狂躁起来,烛台上的火焰夸张的跳动,险些要被吹灭。
吾言为李语束好发,戴上小冠。
李语为吾言系好带,挂上玉佩。
门外雨声渐起,由小变大,世界瞬间变的嘈杂。
李语拉吾言到几案对坐,“再陪我饮一杯吧?”李语取来一把青瓷酒壶,倒出两小盅黄酒。
二人举杯,齐眉,相敬,一饮而下。
李语深情地看着吾言,慢慢吟道,“我心似青山,高耸残云间;我心似明月,夜夜九天悬;我心似流水,不绝细潺潺;我心似清风,常伴与君安…”
吾言开心地听着心爱之人为自己吟诵情诗,却渐觉醉意上涌,才喝一杯而已,怎么就醉了呢,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可这醉意竟如此沉,不行了,支撑不住了,在闭上眼前还想再看李语一眼,诶,他的眼角为何有泪?
第33章 怀
身为父皇的第十二皇子,我真是一直很厌恶这个排行。不是嫡长子,皇位注定得来不易。
我并非贪恋皇权,可谁让我生在皇家呢?不争权夺利,为何不生在平头百姓家,去耕耕田,放放牛,日子怡然自得,何必生在皇家一生都要过得胆战心惊。
父皇有众多妃子,我便有了众多皇兄弟,其中与我同母所出的只有十一皇兄李谐。
说起我这个皇兄呢,只比我大一岁多,想必当时父皇十分宠爱母妃,所以能连降皇子吧。
谐皇兄自小性情愚钝,不得父皇和母妃宠爱,相比之下,我就聪慧得多,父皇和母妃每每见我,喜爱之情都溢于言表,父皇常说我是众皇子中最像他的。
谐皇兄因不得父皇母妃宠爱,与我也就疏离很多,疏离就疏离,我才不要和愚笨之人亲近。
不仅是谐皇兄,其他皇兄皇弟也不愿与我亲近,我知道他们嫉妒我,不仅是嫉妒父皇对我的宠爱,还嫉妒我的才智。
在众皇子中,惟有我总能很快看明白父皇的心思,所以时常让身边的其他皇子显得无能。
显得无能?不。他们是真的无能,赶不上我就嫉妒我,不和我亲近算了,我还懒得和他们一起呢。
哎,所以,如我当下的情况,不争皇权不是在等死么?他们都讨厌我,任谁称了帝我都没好日子过。没办法,只好我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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