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请直说。” 少妇抱臂倚在墙边,随手一拨发尾便是风情。
“在下想知道游侠晏无意的一切事情。” 男人拿出个钱袋来,“这是在下的诚意。”
少妇扫了一眼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大概几百两的样子,笑着开口道:“我红三娘做这行生意数十年,无论是隐士囚徒还是王公贵族,什么样的消息都能往出给,但是却有三不卖,是死规矩。”
“哪三不卖?” 男人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叛国不卖、顺眼不卖、朋友不卖。”美貌妇人的目光在那些随从腰间的鬼怪面具上扫了一圈,“现在阁下三个都占了,这门生意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了。”
“陈夫人真是江湖通啊,在下这点私密的事都被您挖出来了。” 男人目光蓦然变冷,随从恭敬地递上面具,男人反手扣在脸上,转身前阴沉地说道:“既然已经退隐,那么有些事我劝您不要再参与了。”
“那是自然,我也是惜命的。”女人顿了顿,才娇笑道:“好走啊,九献大人。”
关上门,红三娘再不复刚才的轻松,她缓缓地靠在男人身上,无力地说道:“无意危险了........那是、那是鬼面的精锐!”
“放心。” 男人紧紧拥着她,不住吻着她的额头与鬓角,“星官说过,他命有一劫,定会逢凶化吉的。”
“但愿吧.......” 妇人话虽这样说,目光中却满是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意料之中的榜单轮空,照例不会有野生小天使理我的求评论,最后还有因为情节逻辑不通的卡文。真是糟糕透了。
第30章 平生习气
苍松翠柏
桌上的小香炉里,上好的鹅梨蒸沉香已燃尽,只剩下一炉灰烬和一个仍然冒着红星儿的尖,这温暖的空气,仍然带着些浅香的味道。
身披长袍的青年缓缓起身,下床推开了门。
凉风打着旋地逛进来,又逃也似的携着暧昧的空气而出。青年抖了抖落在鼻尖的一滴水,裹了裹袍子。
清晨,雨过之后,茫茫的天境之上再无一点云彩,温述秋踩着木屐站在门口,他嗅到了空气中清新的雨气,昨夜的烦愁思绪仿佛被这场雨洗的一干二净了似的。
曦光映在青年的脸上,逐渐勾勒出面容的轮廓,那线条清隽至极。
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印在了身后男人的眼里。晏无意刚睡醒,还有些懵。此时正迷迷瞪瞪地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着青年。他抬起手,想要遮挡住那刺眼的光源,五指在脸上投出阴影。青年回过身,见他如此作态,被这男人的孩子气逗乐了。
“怎么醒这样早?” 温述秋纳罕道,以往不都是不到日上三竿不睁眼的吗。
“睡不着了。”晏无意甩了甩头,清醒了许多,“刚才就醒了。”
“年龄大了,觉就少了。这是正常的。” 温述秋笑着说道。
“我还年龄大?我这是正当年!” 晏无意无奈道:“难得起的这样早,不如等会练练身手?之前只看了个大概,这次试试别的。”
“你是说切磋吗?” 温述秋有些犹豫,他仔细想了想,慎重地问道:“用武器吗?”
晏无意正在提水擦脸,闻言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你以前没和别人切磋过?”
江湖中向来以武会友,单纯交流武学心得是不用大动干戈的。
只不过…看着温述秋的眼睛,晏无意愣了一下以后反应过来了,低下头继续洗脸。
他好似有些明白了,晏无意压下话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洗脸。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对话,仿佛将之前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见他神色如常,温述秋松了口气,踌躇了半天才轻声说:“好吧。”
可是实际如何,却自在人心。
晏无意很快就收拾好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就洗了把脸,蘸着青盐漱漱口就行了。
“走吧!” 他撸起袖子,就打算拉人去庭院里。
“等一下。”温述秋难得强硬地将他拉过来,往男人脸上点了点儿脂膏,然后大力推开,“抹上这个。”
“嘶,轻点,轻点!”晏无意被他揉的呲牙咧嘴的,不停躲着。
“成天拿凉水洗脸,都皴了。”温述秋手里拿着个小瓷盒儿,里面是散发着清香的脂膏,他把这盒子塞进晏无意手里,叮嘱道:“每天都抹一抹。”
“不要了吧?这看上去好…”娘们儿啊,剩下的话被晏无意自觉的省略掉了,乖乖地接过来放好,带着壮士断腕一样的决心道:“好,我抹。”
“这对你好,又不是胭脂水粉,犯得着这么难吗。”温述秋看他那个嫌弃又不敢明说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晏无意抹完后一抬眼,发现青年已经将宽大的袖口挽了起来,往常总是半披散下来的头发全部高高束起,这样精神奕奕的装扮显得他身上那股子书生气少了一些,人看上去也平白小了几岁。
“嗨,你这样看上去真像是还未及冠。” 晏无意捏了捏温述秋的肩膀,“怎么这么单薄。”
“其实已经挺结实的了。”温述秋笑了起来,他将鬓角的碎发全部梳上去了,脸上有点软肉,这才看上去那样小的。
“走,练练身手去!”晏无意兴起,拉着他来到了门前的小庭院,此时还未到辰时,那些客人远远还未起身,是以这附近一片都冷清的很。
温述秋被他扯了个踉跄,无奈地说:“你的伤不要紧吗?”
“再憋下去才是真的要紧了。” 晏无意向他晃了晃右手,那里一道刚结痂的疤痕,只
庭院里花草还挂着露珠,天边是鱼肚白和晨曦蓝光混在一起的颜色,清爽无比。
周遭的风停了,连树叶也停下了它们经久不息的摆动,一切重归寂静。
温述秋笑了起来,对那边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站姿看似随意至极,并未摆出什么起手式,但气势却惊人。
晏无意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收敛起来了,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一瞬间有些出神。
青年的眼睛无疑是整张脸上最出彩的地方,瞳仁儿像是沉进水银里的黑珍珠似的发着光亮,鼻梁挺直,不高也不低,面容柔和,不像他自己那样线条犀利,咄咄逼人。
他的出神只是一瞬,下一刻只听一阵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响起,对面的青年已经抓紧时机攻上来了!
“好小子!” 晏无意大笑着闪身避开凌厉的一招,他回身同时凝神一掌击向青年。
温述秋当然不会硬生生接下这一掌,他就如同后心长了眼睛一般,腰身一拧便避开了,顺手借着晏无意这一掌之中还未消散的内力反击了回去,他暗自心惊,晏无意内力实在太高,招式看似随意,实则任何一招他也不敢夸大硬接。
两人衣袂纷飞带起了风,四周的落叶纷纷飘地更远。
风越来越大了,吹起了一些花瓣。
招式交错间,晏无意突然发觉有些不对,青年怎么越打越疯?若说刚才两人只是交流招式,互相也有喂招,那么现在完全就是温述秋在单方面攻击。
晏无意不想他受伤,只能是动手封着他的去路。
而且温述秋的招式也有些奇怪,竟像是完全不知道防御,只会一味攻击。晏无意看着那双素白分神看向温述秋的脸,只见那一双里温和的眼睛,现下却冰冷似刀剑。
“述秋?”他皱紧了眉头,趁着打斗间隙唤了一声。
并无人应答,周遭只有风的簌簌声,晏无意定睛一看,被唬了一跳,只见青年紧抿着唇,双目充血,颈间青筋鼓起,神情有些痛苦和纠结。
“嘶!” 晏无意一个分神,忘了自己右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就贸然徒手去接,青年的内力刚刚好击在伤口上,疼的他脸色煞白。
这声闷哼似是当头棒喝,将仍在噩梦中的青年拉出。
“无意!” 温述秋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连忙撤去内力,拉起男人的手。
伤口又有些开裂,渗出了一些血丝。
“你、你怎么…” 温述秋急得手足无措,从怀里抽出条洗的干干净净的白帕子给他包上,又赶紧拉着男人去上药。
桌上的烛台燃了一整夜,此时只剩下豆大一点的火光。屋里开窗通气之后,早上那一点暧昧氤氲也不见了踪影。温述秋垂着眼睛,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小包,给他敷上了药。
晏无意也很无奈,虽然疼的他直冒冷汗,但还是嘴硬道:“你可别是哭了吧?”
温述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晏无意一眼。
“秋啊,我发现你的武功有些奇怪。” 晏无意像条尾巴似的跟在青年身后,青年去打水洗手他也跟着,嘴里还不停叨叨着:“和常见的不太一样。”
还是被发现了,温述秋无奈道:“是,我学的不是正经武功。”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些暗地里的勾当教的罢。” 晏无意巴上去,亲昵地靠在青年的颈间。
他近来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了,总是不自觉真是地蹭上去和秋秋勾肩搭背。晏无意一边反省着,一边又用力闻了闻青年发间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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