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爷,听说您弯了? 金推完结+番外 (沙舟踏翠)
挑挑拣拣地吃了几筷子,实在吃不下去,他撂下筷子。
正专心致志、慢慢地品尝那碗桂花糖芋苗的牛大山一僵,忙放下调羹看过来。
“无事,你继续吃。”
牛大山瞄了一眼他的碗,根本没吃几口。
他皱眉扫了一眼桌面,似有所悟,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你干嘛去呢?”段弘瑾茫然。
牛大山没回答他,朝走道上的小二招招手,待他过来后低声说了几句话。
小二点点头,转身就下楼去了。
牛大山虚掩上门,走回来坐下。
“怎么了?”
“加了几个菜。”说着,伸手把他面前的几盘菜挪开,茶杯续水。
加菜?
“加什么菜?”他眯眼。
“葱爆羊肉、煎蒸黄鱼、干锅鸡、干烧冬笋。”牛大山老实地一一道来。
这几个菜都是段弘瑾在外面吃饭时常点的。
这是给他加的?
段弘瑾心头泛甜。
但是——
新加的全是咸口的菜!
他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最后又得便宜这木头!
那他今儿的报复还叫报复吗?
段弘瑾佯怒:“爷让你加了吗?”
“嗯,属下自作主张,回去就去惩戒堂领罚。”
“领什么罚?爷还没发话呢!”算了,点了就点了,省得自己饿肚子,得不偿失。
段弘瑾抬脚用力踩住他的大脚丫子:“等着,这茬记下了,等爷想到法子再罚你!”先抓他一个把柄。
牛大山点头应诺。
“这些甜糊糊的,你也得给我吃完!”他皱鼻,指着桌上那一堆江浙菜。
“是。”牛大山嘴上应着,却依然不动筷子。
段弘瑾无奈。
好吧,他不吃,估计这木头也不会吃了。
那就等等吧,反正天气暖和,这桌上的菜一时半会也不会凉。
闲着没事,他干脆跟这木头拉起家常:“我记得,你是西宁人?”
牛大山点点头:“西宁怀安人士。”
“那怎么会被送进宫里当死卫?”
没错,牛大山原本是宫中死卫。
他刚开府时,母妃求了父皇,父皇挑了几个刚出山的死卫送了过来,其中就有他。
彼时母妃刚被晋为贵妃,兄弟中,除了二哥,就数他的地位最高。
当时隐约有传闻,说他或许会越过嫡二皇子,被封为太子。
他也沾沾自喜,愈发扯高气扬,怼天怼地,惹得母妃二哥训了他好几回。
然后过了不久,他就在探望母妃后出宫回府的深巷里遭遇截杀。
不要命的刀客、淬了毒的箭矢、被砍倒在地的马车、此起彼伏的惨叫……
若不是牛大山挡在他前面,估计他已命丧当场。
后来的他,无数次庆幸当时被母妃压着、派人去约二哥喝酒吃饭,才让二哥在最后一刻救下他,也救下牛大山。
虽然大山因此破相了。
寥寥几名死卫更是仅剩大山跟陈二俩人。
事了,原本对他而言毫无存在感的牛大山就被他转暗为明,提拔为府里的侍卫头子。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对他心怀不轨……
回想到上辈子他是如何发现牛大山的心思,他身上就开始热起来。
“宫里每年都会派人负责从各地搜罗一些孤儿、乞儿,集中送到山上训练。学成出来,进宫当死卫。学不好,就被送到各地当暗探,或送入军中。”牛大山淡淡道。
听得对面开口,他连忙收敛心神:“当时你多大了?家里人呢?”
“约莫六七岁。村子后山崩塌,全村人都被埋了。我恰好在村口,逃过一劫,后来就被带到山上了。”
这么小?段弘瑾有些心疼:“那你会想家吗?”
不过,这话题倒是让他想起一件将会发生的大事。
牛大山摇摇头:“年纪太小了。”
“那你们在山上的训练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管得很严?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爱说话?你这样,陈二也这样。”
“山上冷清,日常除了训练就是休息,大家,”他顿了顿,“累了就不说话,久了就习惯了。”
“是吗……”段弘瑾想象着那画面,心里闷闷的。
牛大山刚想说话,耳朵一动,站了起来走过去把虚掩的门拉开。
段弘瑾抬头,恰好看见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过来,还没进门,托盘就被牛大山接了过去。
小儿愣了愣,忙哈腰退出去,并关上门。
牛大山用银针试过后,把这几盘新菜挪到段弘瑾面前,再次落座。
俩人这才重新举箸。
然后,段弘瑾发现这桌子甜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牛大山全程面不改色,直接把菜一扫而光。
早早吃完坐在一边闲喝茶的段弘瑾郁闷地放下杯子。
牛大山顿了顿,刚放下筷子的手顺势就往前一伸,把茶壶提到自己面前,倒茶,一口喝掉,再倒,一口喝掉,如此这般直接灌了七八杯茶。
虽然杯子小了点,这喝法也有些夸张。
这、这是被齁住了?
段弘瑾瞬间舒坦多了,眉开眼笑地踏出酒楼。
牛大山摸摸撑着了的肚子,眼神不错地看着身前雀跃的人儿,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待回到府邸,已经夜色深重。
牛大山直跟着段弘瑾穿廊过院,直到正房外挂着的灯笼映入眼帘,才停住脚步。
段弘瑾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过来,疑惑地停下回身:“怎么了?”
牛大山低头:“属下恭送主子,主子早些安寝。”
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正房,正想说些什么,在他房里伺候的侍墨闻声出来了。
侍墨快步走过来,福了一礼:“主子,您回来啦。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热水洗漱。”
牛大山攥紧拳头。
段弘瑾挥手让侍墨自去准备,抬眼看着敛目不语的他,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你先去洗漱休息,明儿收拾点行李,跟我去庄子上住几天。”
“是。”
段弘瑾摆摆手,转身踏进房门。
牛大山抬头,幽深的眸子映着眼前略显瘦削的身形,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大步走出院子。
第二天早上。
段弘瑾打了个哈欠醒来,伸了个懒腰:“侍墨。”
“主子,您起来啦。”帘帐被掀开挂好,侍墨笑盈盈地伸手扶着他起来,“牛队长一大早就过来等着您了。”
“这么早?”段弘瑾瞄了一眼窗外,确认自己并没有晚,“他现在哪儿?”
“在廊下候着呢。”侍墨半跪下给他穿足袜。
段弘瑾扬声:“大山,进来。”
门外传来应声,接着是推门声。
投过屏风间隙,段弘瑾只看到地上投影出来的高大身形停在门口不动。
“进来。”他重复了一遍。
侍墨正给他套靴子,闻言柔声道:“主子,你还没穿好衣服呢,让牛队长在外间等会罢。”
段弘瑾一顿,抬脚就踹过去。
侍墨低呼一声,狼狈地趴倒在地:“主子?”
第009章
外间的牛大山闻声唰地一下蹿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尤其是看到段弘瑾仅着宽松的寝衣,露出胸前小片□□的肌肤——
他顿了顿,肃手低头准备退出去。
“站住!”段弘瑾制止他,示意他放下东西,“过来。”
侍墨慌忙爬起来,伏跪在地不敢说话,全然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牛大山敛目,把肩膀上挎着的行李往窗下小几一放,迟疑了一瞬才靠近他,低垂的眼睑看到他一只仅着罗袜、一只套了靴子的脚,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段弘瑾见他乖乖过来,就转过来俯视侍墨,冷声道,“你是哪儿来的尊贵人?小小贱婢,也敢让爷的王府护卫队队长等着你?”
侍墨一惊,忙辩解:“主子,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想着您衣衫不整不好见……”
“呵,”这话说得,“爷还不能见人了?还是合着你能看爷衣冠不整,牛大山就不行?”
什么玩意,她跟他什么关系,牛大山跟他什么关系——哦,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什么关系……
侍墨慌忙磕头:“主子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行了,没事儿少多嘴。”段弘瑾知道自个儿有点小题大做,烦躁地挥手,“出去罢,给爷端水过来。”
“是!”侍墨慌忙爬起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段弘瑾心里不爽快极了。
手边一堆事儿。
而且,牛大山这木头本就只敢悄摸摸喜欢他!
这没眼色的侍墨竟然这样说话,不知道这木头耳朵有多灵吗?
让他听了岂不是更……
瞪过去:“牛大山!”
“在。”牛大山目不斜视,只低头盯着地板。
“还给过来给爷穿鞋子!”他拍了下床板,颐指气使道。
“是。”
牛大山半跪下来,托起他仅着罗袜的脚,另一手抓起靴子,轻柔地给他套上。然后放下他的腿,站了起来。
段弘瑾跺跺脚跟,确认靴子稳了就站起来。
站在他身前的牛大山连忙退后两步,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