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溪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们并不同床共枕,即使被吹寒发现没睡,也只说是自己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又因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也瞒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
他对吹寒安慰地笑了笑:“其实腿没事,就是有些疼而已,以后问一下薛大哥要几服麻药吃吃看。”
蓝吹寒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几乎像要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棠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微颤,不由有些恍惚。他一直瞒着不说,一是不想吹寒增加负疚,二来也是不想自己太麻烦了,令吹寒生厌,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他勉强一笑:“其实也不怎么疼,十天半个月疼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蓝吹寒轻揉他的双腿,沉声道:“下次有什么事,不要瞒着不说。若是早些知道,我们回庄之前还可去静溪山一趟。”
“去了也没用的,采言说薛大哥近些日子都不会在那里。”
蓝吹寒应了一声,手上用着按摩的手势推拿,过了半晌才道:“我这么摸着有用么?”
“有些用处,但和你的辛苦比起来,却是不太值得。”
“有用就好。”蓝吹寒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从没进门之前他就想这么做,只是碍于深夜,又在修炼剑道,这才一直忍着不进去,而后一怒震断门闩,听他含笑温柔的嗓音,顿觉克制不住,忍不住吻了上去。
只觉得怀中的人不知所措地呆愣了一下,嘴唇微张,竟是没有反应,蓝吹寒心知他是惊得有点傻了,于是顺势将自己的舌尖探入,舔舐他的上颔。
方棠溪也像是反应过来,胆子极大地还想反过来攻城掠地,但蓝吹寒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安分,于是也用了技巧,甚至运了内息,吻得他气喘吁吁软倒在自己怀里,这才放过了他。
看到怀中的方棠溪虽然仍是白发,但并不像刚分娩过后,发丝灰败的样子,那时为他梳头,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曳下一大把,如今恢复了些许光泽,气色也好了许多。
“要不要喝水?”
方棠溪点了点头,还没从喘息中平复过来,却见蓝吹寒拿了颗枕头让他靠在床头,到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便来喂他。
他在病中时也能依稀感觉到被吹寒这么对待过,但是现在毕竟醒着,不由有些害羞,正在犹豫,吹寒已渡了他一口茶。
发现本来放凉的茶水有了温意,五脏六腑都感觉舒服许多,便知吹寒其实并无他意,只不过是看到茶水变凉了,所以用唇齿温一温罢了。
于是收了几分旖旎的心思,心下暗暗唾弃自己,都成亲三年了,还这么饥渴。
第十五章
喝过茶后,蓝吹寒又拿了夜壶给他解手,他其实并无尿意,但想到吹寒不能久留,若要解手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夜壶一向是放在小隔间的,若是放在床边,久而久之,身上也像是熏到了一股不雅的味道,怕是令人不喜,所以他一直取用不太方便。
于是解了腰带,犹豫了一下,才掏出自己的性器。蓝吹寒眼疾手快,几乎是同时,轻握住了那里。
方棠溪此时没有半分情欲的想法,却是被他调戏,心下很是难堪,明知自己是想差了,可是身体仍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即便他努力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不要动不动地就自怜自伤,但身体的缺陷依然在,不经意地就会触摸到痛处,就连自己也猝不及防。
他抖动的幅度大得没办法掩饰,惶急地看向吹寒,吹寒却将他拥抱在怀里,涩声道:“不要害怕,我只是……看着你这里很漂亮,所以忍不住出手了。”
他平静下来,随即面颊发热,有些不安:“有什么漂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
吹寒亲了亲他的面颊:“是很漂亮,我摸着它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一片月光。”
方棠溪不由哑然失笑。他觉得和月光八竿子打不着,但吹寒的语气很是虔诚,让他心生感动。他总觉得自己早就从三年前的那场劫难中安然而退,不再介怀伤病的事,但有时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自己,也骗不过枕边人。
“吹寒,对不起,是我反应过度了。”
“我们既然是夫妻,还用得着每天道歉么?”蓝吹寒轻轻揉弄他的前端,让他解手过后,取了丝帕给他擦拭,低着头为他整理衣裳,“只是没想到,我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去到你心里。”
“你已经在我心里啦。”
“但你有许多话不对我说。”
“……你太忙了,我也不想影响到你。”方棠溪发现话题会越来越甜腻,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
蓝吹寒顿了一顿:“我以为有些话我不必说,你都会明白。”
“什么话?”方棠溪有些诧异。
“譬如……我一看到你,就想拖着你上床,是因为你太吸引人了,我有点克制不住自己。”蓝吹寒吻了吻他的唇。
“是、是吗?”
“就像现在。”蓝吹寒摸索了一阵,叹了一口气,“但你身体不适,我就这样抱着你好了。”
“现在没事了,我的腿不疼了。”
“不要勉强自己。”蓝吹寒低声道,“这让我感觉到,以前的你一直在勉强。”
“没有勉强,开始是有些痛了,可是习惯了以后,其实还是很舒服的。”方棠溪忙说。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随即面颊又有些发烫。
蓝吹寒凝视他许久,眼角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存,本就俊美非凡的容颜,更有种慑人的魅力,看得方棠溪都有些发怔。
蓝吹寒微笑道:“做到最后一步还是太辛苦,我就摸一摸抱一抱就好了。”
方棠溪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点了点头,看到他注视着自己,便解了自己的衣裳,方便他爱抚。
蓝吹寒忽地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不要太主动了。”
方棠溪不由尴尬:“你说得对,过于主动的话,会让人感觉没趣……”
“不是。”蓝吹寒吻了吻他的嘴唇,“我的小棠独一无二,主动起来会让我忍不住放弃初衷,一口气把他吃掉。”
“你今天晚上……好奇怪。”
“是不是不那么吸引你了?”
“是让我感觉好不真实,像作梦一样。吹寒笑起来的样子,我都……我都不敢多看,只怕看了会色令智昏,做出不轨的举动来。”
蓝吹寒轻笑一声:“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多看看我也无妨。”
“唔。”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只因吹寒的手掌抚摸在他的腰侧,令他感觉暖洋洋的。吹寒的抚摸并没有欲望的气息,只是揉捏推拿,让他软绵绵地,更有些困意。
他知道吹寒能在身边的时间不多,打起精神想要多和他说些话,眼皮却是越来越重,嘟哝道:“好困……”
蓝吹寒所用的手法自然是想要他安眠的,看他快要睡着,便给他拉上被子盖上。此时虽是初夏,但仍旧有些凉意。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方棠溪抓住了他的袍角,带着困意唤了一声:“吹寒……”
“嗯?”
“多去看看我们的孩儿。”
“我知道。”
听得蓝吹寒的应承,方棠溪放下心来。
母亲常常把承影带来给他看,那孩子渐渐长大,此时已会跌跌撞撞地走路了,母亲教导得很好,他抱着承影的时候,承影都会咯咯直笑。料想承冰也大了许多,提出想看承冰时,母亲却总说那孩子是吹寒的,让他不要惦记了,闲着没事就打牌玩丫鬟。
他不太喜欢和小厮们打牌,玩丫鬟也没什么兴趣。小时候是喜欢女孩子花一样的面容,可是迷恋上吹寒之后,便再也没有心思再看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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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同逝水,转瞬而去。
方棠溪试探地问蓝吹寒,母亲为何肯答应蓝吹寒继续假扮李蝶儿,到底答应了母亲什么要求,母亲才让他留下来,蓝吹寒也只是笑而不语,他没奈何,便去问母亲,可是母亲一听到他提起蓝吹寒,脸色登时很不好看,让他很是惭愧,自己竟然骗了母亲这么久。
两个男子在一起的确有违伦常,母亲不接受也是理所应当,方棠溪便想着从父亲那边说情,谁知母亲却告诉他,李蝶儿是男人的真相还没有对父亲说,只盼他悬崖勒马,早点把蓝吹寒父子赶出山庄。
自从三年前,他双腿折断,父亲知道他无法振兴家业以后,就对他失去寄望,如今已有孙儿疼惜,每天逗弄承影都占了父亲好大精力,自然没空管他。
看到父亲对待承影的和蔼态度,真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对他非打即骂,拿着鞭子追着他满山庄跑的父亲会是同一个人。
虽然父母总算过上了儿孙绕膝的生活,自己也能够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但却让吹寒受苦。
扮成女子的确很是难受,单是看到吹寒轻盈细碎的步伐,斯文柔软的嗓音,偏要做到自然而然,便觉得万分地折磨。但除了和吹寒一走了之以外,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办法。
很快就到中秋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不在山庄,就已被母亲责备无数次,所以中秋团圆时,必然是要在山庄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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