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丫鬟们这关是过了,可这死死关着的门,于钟离络他们一行人而言,还是有些难办。
跟着钟离络一起,早已升到了从五品游击将军的谭峻拍了拍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咱们来接新娘子了。”
里头的容嘉泽堵着道:“不成不成,谁要是抢了我姐姐,我就同谁急!”
谭峻对钟离络道:“诶,你这小舅子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完,他又高声道:“那我就撞了啊!”
容嘉泽眼珠子一转,道:“你撞啊你撞啊,我姐姐这门是黄花梨木的,撞坏了,一百两金子!”
闻言,对方撞门的动作瞬间就停下了,什么梨?他伸出手算了算,这什么梨的破门,居然值那么多钱呢?不会是这小子唬他的吧?
钟离络想了想,凑了过去小声道:“若是撞坏了,让我来赔就是。”
谭峻看着她,活像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这钟离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咧开了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答应道:“哎,好嘞!”
正当他要猛撞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且慢。”
几人回头一看,忙拱手道:“王爷。”
瑞王抬手示意免了,他走上前,拍了拍与他在西北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的钟离络的肩,给了她一个相信哥的眼神,然后,他也挨到了门口,拍了拍门道:“那个,嘉卉妹妹,我是你杨姐夫,你与玉儿她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姑且也算得上是你的娘家人,你放我进来,让我同你们一起对付这些家伙吧。”
闻言,容嘉卉有些忍俊不禁,这是骗谁呢,三岁孩子都不信呢。
容嘉泽回头给了容嘉卉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是在问她,到底要不要放这位王爷进来。
容嘉卉点头道:“放放放。”
她可巴不得瑞王的奸计得逞呢。
容嘉泽脑子不太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瑞王的小计谋,此时见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倒是顿时了然,依旧死死守着门。
容嘉卉顿时有些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姐姐的话呢?你怎么就不跟你的表哥表弟们学学呢?”
于家那几位收了红包就办事,此时正在一边悠闲地坐着喝茶。
容嘉泽撇撇嘴道:“姐,我就你一个姐姐,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堵这一回门啊,还不让我好好玩一会儿啊?”
“你两个表姐出嫁时怎么不见你堵,下回堵你表妹的门去。”
他俩正说着时,容嘉泽便只见这门底下居然有东西塞了进来,仔细一看,居然是红包。
容嘉泽忍不住笑了:“难道小爷我还缺这点钱么?”
外头趴在地上塞红包的谭峻顿时有些黯然。
容嘉泽想了想,又道:“除非你们再多塞几个。”
反正这姐姐留不住,总是会被抢的,先多捞点钱也是好的。
看着被塞进来的红包越来越多,他也是笑开了怀。
容嘉卉道:“差不多得了,放人家进来吧,到时候缺钱了,直接来姐姐这里拿。”
容嘉泽道:“再等等,多等几个,让你弟弟多赚点。”
容嘉卉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穷成什么样了啊。
容嘉泽弯腰正要捡这成堆的红包时,屋外的人感觉到了漏洞,又开始了撞门,这回这一撞,门也开了不少,容嘉泽连忙站起身撑住,可他双拳哪里敌得过众手,到底还是让这些人闯了进来。
谭峻见他摔了个狗吃.屎,也好心好意地拎着他起起来了,谭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你小子,挺能的啊,红包分哥两个呗。”
容嘉泽忙将红包全都给捡了起来,捂得严严实实道:“你以为老子藏私房钱很容易的啊,自打娶了媳妇,我的钱就再也不是自个的了,哪能给你。”
谭峻看着这个说是十八九,瞧着却像是十六七的孩子,有些讶然,这么个毛头小子,居然也已经娶了亲?
不过,他想着自家媳妇,倒是突然与容嘉泽产生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搂过容嘉泽的肩,道:“来,弟弟,让哥来仔细跟你说说这藏私房钱的学问。”
他们凑到一旁去说私房钱的二三事去了,钟离络也终于踏了进来,只是,本该在床上坐着的新娘子又不见了。
在钟离络没进来时,容嘉卉确实是急不可耐的,可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千奇百怪的,如今,她终于把钟离络给盼进来了,却是又开始有些害羞了,她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头,故意藏着不见。
钟离络看着这布制的屏风上映出的身影,哑然失笑,让她不禁想起了古时那个捂着耳朵偷铃铛的人。
她径直走了过去,穿过了屏风,容嘉卉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其直接拦腰抱起。
“喂!姓钟离的你干嘛呢!”双脚突然悬空,容嘉卉惊呼道。
钟离络笑道:“我来带我的新娘回家。”
容嘉卉拍拍胸口,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她扶了扶头上似有千斤重的凤冠,在确保它没有任何移位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扁扁嘴,冲钟离络担忧道:“放我下来吧!我这人就已经够沉了,还带着这估摸着有好几十斤的行头呢,你这么瞎胡闹的,要是摔了我怎么办?我可不觉得我爬得起来。”
闻言,钟离络也是颇为无奈,这小丫头,净爱这种时候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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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爱你萌。
第42章
别家姑娘出嫁啊, 都是被自家哥哥弟弟背上花轿的,这镇国侯府的大小姐容嘉卉倒是也不害臊, 居然是被人家新郎给抱上去的, 听着喧闹的人声, 容嘉卉只庆幸自己如今压根不用面对旁人调笑的脸。
送嫁的队伍十分绵长,最前边的已经由一个侯府到了另一个侯府, 最后头的还在等着啥时候才能走。
婚礼程序十分漫长, 行毡、跨火盆、拜堂、入洞房, 这些都是容嘉卉上辈子所经历过的,这她的思绪突然有些混乱,只是,她一想着身边这个不同的人, 又瞬间清明了。
她坐在婚房里,所有人都被她给赶了出去,耳边没有了嘈杂的人声, 喧闹的喜乐,静得让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 她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然后似乎是有人偷偷地踩了进来, 来人脚步迈得极轻,似乎是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
容嘉卉知她估计是害羞了,便也假装自己是聋了。
她就静静地着人家来把她头上这个破玩意给掀了,结果等得她昏昏欲睡,姓钟离的依旧是一动不动。
她无奈, 只得道:“你掀不掀,你不掀我掀了!”
说完她便伸手做势要掀盖头了。
钟离络忙阻止道:“别。”
“那你赶紧过来,把它摘掉,要不是都跟我说得你来掀,我早不戴了,闷死人了。”
想她上辈子,大热天的穿着那瞧着精美实则厚重的嫁衣,脑袋上顶着千斤重又盖着这破玩意,还非要死犟,结果盖着这个破玩意盖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想受罪了。
钟离络有些羞怯地掀开她的盖头,即使盖头底下是一张粉刷得比城墙还厚,还化着一个大红嘴唇的面目全非的脸,也都让她看出了那么几分动人来。
见她终于慢悠悠地把那玩意掀了,容嘉卉也连忙把头上那重玩意给摘了下来,让钟离络拿到了梳妆台上,然后又把绣着金线的外衣脱了,那可真是一身轻啊。
她洗了洗脸,把一脸的脂粉洗掉后,终于露出她的本来相貌来了,这个世道啊,新娘子的妆容都是这德行,千人一面,不洗掉,大家都长一个样。
容嘉卉擦干净脸,坐到了床上,拿起褥子上的花生桂圆莲子便剥着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抱怨道:“络络啊,我跟你说,今天一整天,我穿着这么重的东西,几乎什么都没吃啊!要不是阿泽那混小子偷了块糕点给我,我现在就已经饿死了。”
钟离络闻言顿时心疼得不得了,“那嘉卉,我要不要先让下人备点糕点啊?或许厨房还有些小米粥?”
容嘉卉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些玩意够我吃的了,反正这上面的好兆头跟我们无关,就别浪费了,来,你也吃一点。”
钟离络坐到她的身边,接过她递给她的桂圆后,想着她们俩也确实是生不出娃来,不禁有些内疚地问:“嘉卉,你会不会……”
她话未说完,容嘉卉便打断了她道:“不会,你别去想太多了,谁让我就是喜欢你呢,老早老早就喜欢你了,喜欢了那么久,还怎么拐过来?就算知道了你也是女儿身也只能认了。”
钟离络道:“那也是怪我,没有一早就对你坦白。”
容嘉卉笑道:“嗯,不过,那得追溯到上辈子去了,恩,都怪你上辈子就没告诉我。”
钟离络愣了愣,“什么上辈子?”
容嘉卉弯着嘴角,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我梦见我上辈子就遇见你了,只不过,我明明就有些心动,却死不承认,结果,就那么硬生生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