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对洞外道:“出来吧!”
只见一道士打外面进来,是极影,刚入洞,就卸下脸上的□□,竟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正是当年待走贾雪下的黑主事。
那人行礼道:“参加阁主!”
贾雪下冷冷的道:“起来吧!”
然后一边往洞门口走,一边道:“这次盗得了兵书,没少了你的功劳!”
黑主事谦虚道:“为一线天效命,是属下职责所在!”
贾雪下从怀里掏出一块貌似令牌的红色牌子递给那人,道:“去悬奖阁领奖去吧!”
黑主事道谢道:“谢阁主!阁主可还有事差遣?”
贾雪下负手立于洞门前,眸色深幽,看向远方,安静异常,潺潺江水声由远及近,清晰可闻,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
贾雪下淡淡的道:“走吧!以后有事自会通知你!”
黑主事作了一揖:“属下听命!”离去。
洛祁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迷糊了衣物,血腥味扑鼻,这一路狂奔,不知流了多少,刚开始洛祁渊还有力气挣扎,现在脸色渐渐苍白下去,连呼吸都困难,可苏离墨紧紧的扣着他,只管一个劲的打马,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苏离墨其实是怕贾雪下追上来,贾雪下可是连皇宫都敢随意进进出出的人,怎么可能会追不上他们,可,事实是他们一路狂奔回大嶙皇宫,雨已经晴了,只是连个鬼影都没追来。
再一想,或许是被他带去的将士给拖住了,可是那些将士一个未归。
只好先将洛祁渊送往地牢,命令看守道:“看好他!”
才去向宗政君千复命,到承颜殿,敲了门,宗政君千道:“进!”
苏离墨扫了一眼,宗政君晋躺在侧榻上,宗政君千也惊奇他的办事效率。
但又没见洛祁渊,以为他没找到洛祁渊,一下子就火上心头,怒道:“不是让你提头来见吗?”
第28章 晕头转向
苏离墨急忙解释道:“洛祁渊已获,现已在地牢!”
宗政君千一听,匆忙起来,朝地牢跑去,苏离墨以为他这是急着找到兵书,也紧跟其后。
到了地牢,看着已经昏厥了洛祁渊,脸色苍白,血液凝固了衣服,宗政君千心中一阵阵抽痛。
这都是怎么办事的,他实在忍无可忍,泪眼中几欲蹦出火花了,握紧了拳头 转身就给了苏离墨一拳,宗政君千用力够猛,苏离墨倒地,嘴角里留出血来,一脸懵逼。
宗政君千指着苏离墨就开始大喊:“你是怎么办事的,人都成什么样了?”
苏离墨缓缓站起来,不是要抓洛祁渊吗?现在人抓来了,他却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顿打。
苏离墨结巴着道:“皇上,卑职……”
苏离墨话还没说完,宗政君千早抱起了在地上的洛祁渊,冷怒道:“傻站着干嘛,还不给朕叫御医!”
苏离墨听令立即往御医局跑,急急忙忙叫了曹御医。
这边宗政君千抱了洛祁渊就往承颜殿赶,回到承颜殿,曹御医和苏离墨已经在此候着,三人一起进了承颜殿。
正在熟睡的宗政君晋闻声惊醒,睡眼惺忪,可一看宗政君千怀中这个人,他就清醒了。
宗政君千把洛祁渊放于榻上,曹御医在一旁为他把脉,宗政君千又命令宫人取来热水,亲自取了毛巾捂在洛祁渊额头上,方才坐下来。
宗政君晋静静的在一旁看他做着一切,从宗政君千的眼里,他看到了忧虑与害怕,他做这一切是如此用心,如此娴熟,而他可曾受过这等待遇,悄悄的起了身,走出房去,却没人留意到他这王爷的一举一动。
宗政君千握住洛祁渊的另一只手,他的手还是很白,很瘦,很小,依旧像他小时候牵的那双手,他终于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悸动,那种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
将洛祁渊的手放于自己的两个手掌只中,吻着那多年不曾触碰的指尖,他竟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的手,在十年前,他牵过无数次,这手上是否还温存着童年的旧时光,他是否已经忘了自己。
他默默祈祷:“渊儿啊!我回来了,你的阿肆回来了,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站在一旁的苏离墨目瞪口呆,简直无法想象,他站在这也是无事可做,于是乎识趣的退出房内。
宗政君千看向曹御医,本打算问一问,可曹御医却皱紧了眉,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说,还一个劲的叹气摇头。
但宗政君千还是问了:“曹御医,怎么样?”
曹御医看得出这洛美人对宗政君千的重要性,结束了他的一系列动作,道:“微臣惶恐!”
宗政君千道:“说吧,好也好,坏也罢,朕赦免你!”
曹御医方道:“洛美人脉像不是一般的紊乱,微臣从未看过这种脉,所以微臣没有看出什么!”
号了半天,却号出个“没看出什么”,要是年轻的御医,宗政君千绝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可这曹御医偏偏七老八十的,他也不好下手。
冷道:“曹御医,你祖祖辈辈都是皇宫里的御医,如今却出现了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传了出去,岂不是笑话?”
曹御医听出宗政君千话里的怒意,急忙认罪:“微臣失职,请皇上恕罪啊!”
看到宗政君千没有反应更是急出一身冷汗,又补充道:“微臣以为还是先把洛美人的伤口处理了再做打算吧,现下,要是这伤口恶化了才是大事啊!”
宗政君千听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慌忙中竟忘了这事,立即道:“来人,再去打盆热水来!”
曹御医又道:“以微臣之见,不如让南妈妈给看看,南妈妈的医术可谓出神入化,微臣自愧不如!”
宫人已将热水端上来,放置在一旁。
南妈妈已是宫中的老宫人,和如今待在东宫的老宫人差不多,都是恨透了白氏和宗政君千的,怎是让她来她就来的。
宗政君千“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毕竟这事在宫中还没人知道,要是知道洛祁渊被他弄回了宫中,而不是弄到地牢里去,又得给他找事了。
又对众人道:“今夜之事,谁也不可声张!”说完方屏退了所有人。
待众人离去,宗政君千一层一层褪去洛祁渊的衣服,那血液已经凝固,里衬和血肉融到了一块,令人触目惊心,但又怕弄疼了洛祁渊,于是他将水一点一点的浇在那血衣之上,使凝固的血与衣服分解开来,才解开了里衬。
那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但伤口很深,宗政君千拿了湿毛巾,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擦拭干净,又找了平时预备的创伤药过来:“渊儿,忍着点,很快就好!”
说完把那创伤药末撒在伤口处,洛祁渊感受到疼痛,顺时皱紧了眉,而嘴里却没喊出来。
宗政君千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将他紧皱的额头抹平,闭了眼,轻轻落下一吻,眼中泪光闪烁:“渊儿,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我坠了崖,我却忘了你十年,我用整个余生来弥补,好吗?”
说完拿起手边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又找了自己干净的内裳给他穿上,盖好了被子。
弄完一切,天微微亮,已入丑时,宗政君千一天没合眼,早就累了。
可他就是舍不得睡去,他太害怕这只是个梦,他忘了十年的梦,他害怕这一睡醒来,一切都烟消云散,归于平静,他要面对又是红墙宫闱重檐的孤寂,又是宫墙朱深的无奈与落寞,他失去了他十年,他太害怕了,他怕又一次失去他,他再丢不起又一个十年。
宗政君千就看着洛祁渊熟睡着的苍白的脸,目不转睛,不知是何时睡了过去。
待小全子来喊他,他才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洛祁渊是否还在床上,看到洛祁渊依旧安静的躺着,他才放下心来,给小全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才乖乖的去穿衣服。
洛祁渊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睁眼一瞧,这个地方,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再往下一想,他受伤被苏离墨所劫,这么说来,这不是大嶙皇宫么,这不是宗政君千的承颜殿么?而宗政君千抓他,不是应该把他放在地牢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然后严刑拷打吗?
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再一想,宗政君千没把他怎样,既然目标不是他,就是阿肆咯。
他猛的下榻,穿鞋,却扯痛了身上的伤口,一看,自己的伤口竟是被仔细处理过的,而且还被换了衣服。
正想着,那道紧闭着的门开了,进来的人是宗政君千,而旁边不在是李子奇,而是另外一张年轻的面孔,他以为李子奇不会死的,看来他想错了,旁边这张年轻的面孔就是很好的证明。
那么极影呢?宗政君千连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都杀,更别说极影了。
那阿肆呢?不说与宗政君千有深仇大恨,但宗政君千恨透了一线天,他是知道的。
一切都错乱了,他本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的,可是,这人不会放过他。
洛祁渊停下穿鞋的动作,看他一步步走近,他还是和他第一次见他一样,站到他面前,完完全全的挡住了照到他身上的光线,只给他留一个阴影,一如既往地居高临下,一如既往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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