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睁眼,放心地任由身体被熟悉的苦丁气息包裹。
那个吻并没有加深迹象,只是轻柔地在表面厮磨,温暖缱绻,让他心中充斥着满满的酸胀与柔软,不禁更加依恋。
等唇上的温度渐渐消散,润之假模假式地打了哈欠,撩起眼皮却看见那人脸上微微发红地躲开,眼睛都不肯瞧自己,顿时生出逗弄心思来。
“诶呦!”站起身一个踉跄就要摔倒,永琰连忙伸手来扶,润之甩开,板着脸道,“你不是不想搭理我吗?”
那人不出所料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辩解,“润之,琰哥不是……”
润之目的达到,转身要走,结果走了好几步却没人跟上来,心道不好,那死心眼的人当真了!回头果然看见他还在原地站着,呆呆地看着方才被甩开的手臂出神。
润之快步走回去,一把抱住那人腰身,踮起脚狠狠一通狼吻。永琰愣住,来不及反应,只得轻启嘴唇,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横冲直撞,发出令人羞赧的啧啧水声。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方才分开,唇间带出一道银丝,永琰下意识地别过头不看他,突然想到方才润之似乎是因此不高兴,便也顾不得不好意思,连忙再次将嘴唇凑上去给他亲——
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润之大喜,把人推到林深隐蔽处,抵在树干上吻了个够本儿,亲着亲着手却不老实地往那人衣裤里头探,上上下下又摸个透彻。
摸着摸着,两个人都起了些反应,永琰那处硬热,烙铁似的抵着他的腰。
“润之……”感到少年的手越来越靠近某个地方时,永琰轻轻抓住他,面上僵硬得不正常,微微喘道,“一会儿有人经过。”
“那我们小声些。”润之毫不在意,继续向下抚摸,永琰的喘息声瞬间变得粗重许多,“不行……听话,润之。”
少年含糊道,“哪里不行了,都这么硬了。”
正情浓时,林子外头骤然传来悉悉簇簇的走动声和交谈嬉笑声,永琰大惊,一把抱住润之,挪动脚步,用身体将他遮掩住。
远处林外的将士只能看见他一人背影,多日相处下来也知这个人功夫奇高却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便随便朝这边打了个呼哨,成帮结伙地走了。
永琰刚松一口气,却瞬间被逼的差点喊出来——原来润之不知何时居然解了他的腰带,蹲下身去。
“润之!”
永琰头皮一炸,耳廓内嗡嗡发麻,伸手想拉开他,不料手还没碰到上下起伏的脑袋,便被猛地一吸卸了全部力气,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四处乱窜的快意惊得他头皮发麻,连忙反手死死扣住身后树皮。
参天老树枝干粗糙,温暖的口腔表皮紧紧包裹,舌尖软糯上下勾勒,与用手触碰完全不同的体验,他不敢低头去看,只得徒劳地咬住下唇控制着即将溢出的喘息声。
润之更加得寸进尺,手也滑到腰眼儿处来回抚弄,迫得他濒临崩溃。
快感如同大漠上连天而来的沙尘暴,又像九天上轰然泄下的大瀑布,震耳欲聋,横冲直撞,肆虐于每一寸感官。眼前虚虚收纳进苍松翠柏色泽,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快乐和慌张而绷紧。
“你起来,别这样弄,润之,听话。”
慌乱中永琰只来的及把润之推开,浓白的浊液却还是溅到他脸上一些,衬着干净的眸子,瞳如点墨,唇红齿白,甚是淫靡。
永琰腰带也顾不上系,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他擦脸,润之伸出舌头把嘴边一滴舔掉,继续打趣他,“腥的,你要尝尝么?”
而后他再次心满意足地瞧见心上人羞愤的神情。
事后润之眯着眼睛逼问永琰,“你方才是不是趁我睡觉偷亲我来着?”
“是。”那人出乎预料地没有否认,顿了顿又正色道,“琰哥亲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就亲了,你待如何。
“哦嚯——”忽略那人一脸严肃的神情与越来越红的耳朵尖儿,润之点点头,“再接再厉!你可以这样……还有这样……”
永琰一把扣牢他的手,面无表情道,“这个时辰,你父亲已经下早朝,是不是该回府了?”
“早朝?是啊——太阳都快落山了……”润之自动把这句话归结为转移话题,旁若无人地凑过去亲吻他嘴角,又去攥他的手腕,快活道,“一起走吧。”
那人面皮儿红透,偏过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章擦边球,完整的放微博了哈哈哈,感谢金鳞宝宝,风月小仙宝宝的投喂,三百六十度鞠躬!
☆、牛不平
夜里依旧抵足而眠,相拥睡去。
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待和珅上朝之后,润之自府中搬出不少物资,交代方儒生避开人群,带人走林道运送到八宝山下山神庙中。
两人轻装出门,连日来府里军营两头跑,也久未到十里集好生逛逛了。润之倒不怎么惦记着玩乐,只是永琰总觉得歉疚,生怕因为自己让润之有一丝不快活,今日无大事,便硬要拉着他的少年往十里集这边走。
润之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也由着他去。
不过今日也算来着了,十里集还真有场大热闹可看——润之和永琰刚到菜市口,就见不远处桃花斋小楼下头围满了人,大部分是青壮年老百姓,有开当铺的贾老板、卖针头线脑儿的小风、跑堂儿的徐腿子、捏糖人儿的陈皮、连卖话本的郝叟老光棍儿也赫然在列。
大家伙儿个个挺直腰板,抻直了脖子盯着楼上瞧。
润之靠前一打听,原宋员外嫁女儿,这不——正要抛绣球呢。
这位宋员外乃是远近闻名的富商,早年靠贩卖干货发家,后来在海岸线封锁之前下海倒腾海物,赚了个盆满钵满,为人乐善好施,逢荒年常做施粥惠民这般善事。更为难得的是他家独女,据说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年芳二八尚未出阁,明艳艳娇滴滴,知道疼人儿的很。
宋员外三十得此女,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故而弄这么大阵仗,定要寻个可心的倒插门儿女婿,将来也好把产业放心托付了。
宋员外不到五十岁,尤有早年意气风发之态,头顶尺高云母帽,生了副慈善面孔,冲楼下众位一拱手,“老夫今日嫁小女,多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捧场,小女佩宁还需略作准备,请大家稍安勿躁。”
底下一群汉子眼巴巴儿等了一大早晨也没见宋小姐影子,这会儿大太阳当头照,臭汗洇湿一裤裆,不由心焦磨烂。
前排看热闹的已经开始兜售切糕了,刚一圈下来就把一日的量卖光,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只盼望着那宋小姐再晚些出来,好让他回家取点功夫茶来配着切糕卖。润之看的无聊,拉着永琰想走,谁知道没走出几步去,背后轰然一阵骚动——宋小姐出来了!
宋佩宁在媒婆儿搀扶下弱柳扶风走出来,身量纤纤盈盈一握,脸上虽然犹抱琵琶地遮着一块薄纱,但仅看那一对丹凤美眸也知道不是池中之物。连润之都呆愣片刻,更不用说下头一帮升斗屁民,一个个摩拳擦掌,预备着第一时间抢下这象征着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之绣球。
可是——绣球呢?
宋员外慈祥一笑,抬手指了指楼下的石狮子,“老夫今岁在杭州买卖落脚时路过灵隐寺,顺便为小女求姻缘签,灵隐寺住持玄清大师亲摇的签文:风竹弄声,只道石狮响,桃花宜影,定有良人来。
故而今日借桃花斋宝地,这石狮子便是绣球,哪位壮士能将它抬离地面挪动三尺,就是小女的良配,即刻成婚。”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那石狮子足有一人多高,少说也得千把斤,据说当年是由十二位工匠先把石头坯子运过来立在此处,废了足足半年功夫才雕琢而成。后来经年累月不曾移动,连石狮子背面照不着阳光的地方都生了青苔,大家纷纷揣测这石头已经与大地浑然一体,分无可分,哪还能抬离,更别说是移动三尺了。
润之回头问永琰,“你能么?”
永琰语气颇有几分不善,“你想么?”
润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娶那小姐!”
永琰面色方才和缓些许,润之兀自嘟囔,“我就随便问问。”
“那走罢。”永琰道,“也没甚好看。”
“瞧一会儿,看有没有人来接这绣球的,再不你自个儿转转,方才桥上有卖木头刻小人儿,去叫他照着咱俩模样刻一对儿?”
永琰不置可否,站着没动,想必还为方才的事磨不过弯来。
人群外侧不乏作壁上观的世家公子哥儿,只待众人碰罢钉子,好凭身家便宜行事,遥遥与那小姐眉来眼去。
众人正是焦灼,方才卖切糕的先起身绕着石狮子转了一圈,继而像模像样地弯下腰抱住石狮子底座,猛憋一口气,额头上顿时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眼珠子都快破眶而出,边上的人都捏一把汗时他又长出了一口气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我就随便试试,给各位腾地方了。”
“吁——下去吧!丢人现眼!”起哄声一波接一波,卖切糕的灰溜溜跑了。宋员外朗声道,“台下没有妻室的尽可以来试试,不拘着年龄长相,只要品行端正,能抬起这石狮子的即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