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只是这几天一直在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容易走神而已。”
对于他这个怀抱,风漓陌倒也没有拒绝,反倒是将自己的肩朝他下巴那里一搭,“那王爷先休息吧,到了我叫你。”
钟离暮笺顺从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闭上了眼睛。
独孤柳氏看他们的马车走远,对着独孤敖一跺脚,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声。
独孤敖此刻压抑的怒火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没好气地骂:“如今断绝书也写了,嫁妆也得到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独孤柳氏此刻也正在气头上,当即反唇相讥,“听老爷的意思,是在责怪臣妾了?”
独孤敖看着她冷哼一声,“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吗?如果你不跟钟离暮笺争那一口气,会有这一堆破事吗?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大度一点?”
独孤柳氏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意,“学谁?大度的人,不也落得个被王爷终生囚禁于行院中吗?”
“你……”独孤敖气得浑身发抖。
独孤柳氏却当作看不见,继续讽刺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独孤敖索性一甩袖子将头转向一边,他怕再看着柳氏那张脸,会忍不住出手打她。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家丁朝他们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到了独孤敖面前被厉声呵住。
“这么火急火燎的,成何体统!”
那个家丁却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忙道:“老爷,凤夫人住的院子起火了。”
“什么?还不快找人救火!”
“老爷,火势太猛,凤夫人的院子又离得远,实在是救不下来啊。”
还未等他说完,独孤敖就急匆匆地朝凤仪洛的院子快步赶了过去。
他一走,独孤沁然和独孤宓然俩兄妹便拥到独孤柳氏的身边,“母亲,现在可怎么办?”
独孤柳氏看向着火的方向,只见滚滚浓烟直冲云霄,而且越演越烈。她露出一个娟狂的笑意,“真是天助我也,那个贱人终于要死了。”
独孤敖赶到时,一座小楼早已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七零八落,屋顶上的横梁着着火摇摇欲坠,黑烟带着火星从门口的窗子里绵绵不绝地冒出来,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抬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被烟熏出的泪,夺过家丁手里盛了水的木桶就朝那小楼跑去。
对于凤仪洛,他心里多少有些忌惮,想他曾经也是得了凤家的帮助才有了今天这一切,他却抛弃了她这个糟糠之妻本就是他的不是。
更何况,现在他还给风漓陌写了断绝书,她若是死了,他就没有控制风漓陌,乃至控制钟离暮笺的筹码,无论如何,凤仪洛都不能死,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绝对不能!
火势越来越大,刚才还只是火星,现在直接是熊熊燃烧的火舌,像怒了的困兽,横冲直撞下终于寻得一条出路,从残破的门框里喷涌而出。
独孤孑然索性扔了手中的水桶,将衣服浸湿后就欲往里冲,却被几个家丁死死地拦住。
“相爷,里面危险。”
此时的独孤敖哪还有理智可言,他的眼里,脑里,心里,所想所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如果凤仪洛死了,那么风漓陌和钟离暮笺就能毫无顾忌地与他针锋相对,还有风老将军,黄浦絮,一定会和他们联手对付他,那他这么多年以来辛辛苦苦所创造出来的一切,就全毁了……
这时,他府上的一位谋士连忙上前劝阻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爷可切勿因为一切意料之外的事而乱了方寸。”
听得他这一句话,独孤敖激动的情绪到底是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沉默着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小楼吞噬,然后转身,带着一身落寞走了。
钟离暮笺他们刚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就听家丁来报:“王爷,王妃的娘亲,刚刚葬身火海了……”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滚滚天雷自空中给了风漓陌当头一击,好在钟离暮笺眼疾手快,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风漓陌脸色煞白,当真是无力到了极点,仿佛说话间便会整个人昏死过去,只听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不可能,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边说边欲抬脚往外跑,却被钟离暮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钟离暮笺将他整个人都圈外怀里,轻声安抚道:“衍之你听我说,这件事是岳母早就计划好了的,她就怕你日后被独孤敖以她为制约利用你,所以才让我逼独孤敖写下断绝书,然后她在高楼上自焚。”
风漓陌悲痛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任由钟离暮笺抱着,“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一起来欺骗我?”
原本他还想,等以后稳定下来了,就把母亲从相府里接出来,哪成想,他的母亲比他想象中要孤傲得多,孤傲到宁愿抛弃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在这世上多作停留,哪怕是一天,估计对她而言,都会是一种折磨。
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倘若他当初不做出那件事情,母亲现在是否依旧是风光无限的丞相夫人?
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了些,钟离暮笺才将凤仪洛让他给风漓陌的信拿出来,“这是岳母大人让我交给你的。”
风漓陌接过信,颤抖着手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珍重,莫失莫念。
风漓陌看着那几个娟秀却不失大方的字,心有百般眷恋,却无法将悲伤宣泄出来。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一个人要有多少的语言却不知从而提笔,最终只剩下寥寥数语的那种煎熬与挣扎。
至少在他的母亲看来,死亡才是保住这一生无双荣耀的最好的方式。
他放开了松开了钟离暮笺环在他腰间的手,眼眸失神地看着远方,手脚无力地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只见郝管家领着一个下人走上前来道:“王爷,相府来人了,”
风漓陌“唰”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下人。
那个下人头垂得低低的,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的信封呈到钟离暮笺面前,颤颤巍巍地道:“启禀王爷,三日后便是少爷的生辰,相爷特命小人送来请柬,邀请王爷和王妃出席少爷的生宴。”
风漓陌听得怒火中烧,手心攥得死死的,母亲尸骨未寒,他们却恬不知耻地大办宴会,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钟离暮笺伸手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另一只手从那个下人手中接过大红色的请柬,“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为什么?”风漓陌不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独孤宓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为何还要去他的生宴?”
钟离暮笺随手将请柬往地上一扔,“这肯定是独孤敖的主意,我们若是不去,他肯定还会有其他招数。衍之,就算是为了岳母大人,这次,一定要忍下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小受就叫风漓陌了哦!那些吃货小可爱们也别天天想着孜然烤肉了哈!
今天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我终于把这部小说的故事大纲(确切地说是细纲)给写完了,满满的四十几页纸,快点夸奖我,赞美我。
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封面好玛丽苏[笑哭]【笑哭】,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图片,算了,先暂时像这样吧,凑合点用用,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哈!
现在要开始写下一部的大纲了,等这部更完,大纲也写了一半,就可以开始更下一步了,突然想为我这快得不合常理的进度点赞。
今天依旧一如既往的爱你们!
第14章 生宴(中)
尽管不想去看独孤家的讥讽嘴脸,但风漓陌还是认命地跟着去了。
他整理好衣冠,刚打开门钟离暮笺便出现在他门口,“王爷,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钟离暮笺点点头,自从他外出两天回来后,发现风漓陌居然搬到了他的隔壁,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钟离暮笺却介意得不行。
衍之,迟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搬回来。
钟离暮笺牵起风漓陌的手就朝外走,起初风漓陌还轻微地挣扎一下,钟离暮笺却转头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得一脸无害,语气中尽是威胁:“再乱动,我就抱着你走。”
虽然威胁人会被君子所不齿,但好歹受用,他这么一说,风漓陌哪还敢再乱动,安安静静地任由他牵着,乖顺地跟在他身旁。
二人来到王府门口,却见门口空无一物,别说马车,就连车夫都不见一个。
“王爷,马车呢?”
此时阳光初上,褪去了初升时的稚气,初绽光芒,明晃晃地直射在他们的脸上,身后朱红色的大门被这万丈光华洗刷,红得发亮,钟离暮笺的眸子映射着金光,深邃黝黑的眼眸,让人稍有不慎就沦陷其中。
风漓陌就是其中一人,一不小心,便看得痴了。
钟离暮笺看着他痴傻的神情,只觉好笑,他用手刮了一下风漓陌高挺的鼻梁,“自古帝都千般光景,万般繁华,衍之久不出门,殊不知其变化。反正丞相府相距不算太远,我们走着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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